使者猛地一惊,见眼前的魏安一身大晋军卒的装束,心知不妙,忙转身欲逃,魏安一把抓住使者的后背,将五大三粗的使者抓了起来,然后狠狠的摔在了地上,山寨寨主也早被铁牛等人控制。
“全部捆起来,带走。”魏安狠狠的在使者的身上踹了一脚。
他平生最恨的就是胡人了,眼前这个金发碧眼的中年汉子明显就是胡人,胡人作为使者来到山贼的巢穴一定有什么不可告人的阴谋。
魏安带着满腹的疑问,将抓住的山寨寨主和胡人使者押往韩潜所攻下的山寨。
此时,山寨内除了少数的士兵负责警戒之外,大多数士兵都扛起了粮袋,将其搬到山腰的粮车上,甚至连投降的山贼也被动员起来,场面很是热火朝天。
魏安押着抓住的两人来到韩潜的面前,笑着说道:“师傅,抓住两条大鱼,一个是这座山寨的寨主,还有一个是胡人的使者。”
“好,做得好。”韩潜夸了魏安一句,指着金发碧眼的胡人使者,盘问道:“你就是胡人的使者,跑到我大晋的深山之中有什么目的。”
“哼。”胡人使者狠狠的瞪了韩潜一眼,态度极为嚣张,完全没把韩潜放在眼里。
“胡儿休得放肆,这里是大晋。”韩潜身后站立的五位军主拔剑大声呵斥。
胡人使者轻蔑的瞟了众人一眼,不屑道:“你们晋人都是废物,只会虚张声势,中原不也是你们晋国的领土吗?你们为何不取,哈哈哈!没胆量吧!一群懦夫。”
“你放肆。”韩潜身后诸将皆愤怒的拔剑指着胡人使者,只要主将一声令下,便会将其千刀万剐。
韩潜更是怒到了极点,这么多年不曾收复中原,韩潜原本就一直耿耿于怀,胡人使者的话又戳中了韩潜早已存在的伤疤,这让他如何不怒。
韩潜双眼冒火,瞪着胡人使者,愤怒的喝道:“你听好了,我北伐军将士不是懦夫,本将有生之年一定收复中原,好好领教一下你们胡人的铁骑。”
韩潜这番话说的气势十足,一向嚣张的胡人使者也不禁被震的愣住了,但经过短暂的平复之后,胡人使者又恢复了原先傲慢的姿态,他瞟了周围的大晋将士一眼,肆无忌惮的恐吓道:“我大赵有五十万雄师,如今正枕戈待旦,随时准备南下,我王师南下之日便是尔等的死期,哈哈哈!”
众将听了无不怒极,皆挥剑向胡人使者逼去。
而韩潜和魏安却听出了弦外之音,韩潜眉头紧锁,低头不语,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
魏安的思路此时却是清晰了不少,既然胡人意欲南下,那么派出使者联络山贼便是想在大晋的内部制造混乱,从而扰乱大晋的江淮布防。
这次军粮被劫,若是山贼不贪心这万担军粮,将之一把火烧了,那么失去军粮的大晋精锐之师便会因缺粮而土崩瓦解,想到这里,魏安的后背不禁冒起了冷汗。
看着眼前嚣张跋扈的胡人使者,魏安嘴角微微一笑,上前讥讽道:“虽然你们赵国有五十万雄师,可还是没胆量向我大晋宣战,否则也不用烦劳使者大人,不远千里跑到这荒山之中拉拢山贼作为援兵了,可即便拉拢山贼又如何,经营多年的巢穴还不是被我大晋雄师轻而易举的攻破了。”
魏安说完颇含深意的看着胡人使者。
周围的大晋将士顿时恍然大悟,他们终于明白山贼为何有勇气打劫军粮,原来有胡人撑腰,韩潜更是感叹魏安的分析居然与自己不谋而合。
胡人使者听了魏安的分析一时哑语,顿了顿反驳道:“哼,你们休要得意,本使今天就让你们死的明白一点,此处不过两千余人,我大赵各路使者已经联络了至少五、六万义军,你们只是击破了两千余人而已,得意什么。”
此言一出,韩潜等诸将皆是大惊,没想到胡人已经联络了五、六万山贼,这可是个不小的数目,若是这些山贼和胡人同时发难,大晋的江山将岌岌可危。
“哈哈哈,怕了。”胡人使者看着紧张的韩潜等人,嚣张的大笑起来。
“啪啪啪……”
魏安走上前去,轻轻的拍打胡人使者的大脸,笑着说道:“使者大人真是爽快人,居然将你们赵国联络山贼的数目和盘托出,我大晋能遇到你这样的使者真是不幸中的万幸。”
胡人使者一愣,随即怒道:“臭小子,你套我话。可恨,可恨。”
魏安不屑的瞟了胡人使者一眼,看着韩潜,抱拳道:“师傅,这两个人已经没什么价值了,不如拖出去砍了。”
韩潜闻言,目光深邃的看着两人,还未开口,山寨寨主已经吓得跪了下来。
“将军饶命,小人愿戴罪立功,求将军给小人一个活命的机会。”山寨寨主浑身颤抖的哀求道。
“软骨头,真是软骨头。”胡人使者伸腿踹了山寨寨主一脚。
山寨寨主屈膝上前,恳求道:“总寨和二分寨的路我熟,我可以给将军带路。”
韩潜略作思索,转身说道:“赵军主,你即刻率部将赵国使者押往京城,并将这里发生的一切全部如实禀告朝廷,还有,提醒各路驻军提防附近的山贼。”
“末将领命。”赵军主抱拳应道。
“来人,将这山贼押下去,待会再审。”韩潜说完,看着魏安,蹙眉道:“魏安,你跟我来。”
魏安跟在韩潜的身后,来到一片空旷地,上前问道:“师傅有心事。”
韩潜笑道:“真是什么都瞒不过你,如今胡人在我大晋的后方联络了五、六万山贼,若你是胡人的统帅,接下来你会怎么做。”
魏安嘴角微微一笑,侃侃说道:“若魏安是胡人统帅,一定先采取釜底抽薪之计,先扰乱大晋的后方根基,而后数十万主力大军以摧古拉朽之势,横渡江淮一举拿下京师建康,最后扫平整个江南,一统河山。”
韩潜点了点头,淡淡道:“釜底抽薪,这一招真是太狠了,若不是这群山贼贪恋这一万担军粮,我军或许就会因为军中缺粮而瓦解,若如此,本将真不知道该如何向朝廷和天下的百姓交代。”
“山贼贪心是天性,这一点永远也改变不了,况且山贼也是晋人,和胡人并不是一条心,师傅不必过于担心。”
韩潜看着远方的群山,悠悠说道:“胡人亡我大晋之心不死,本将身为朝廷大将岂能坐视不管。”
魏安点头应道:“师傅说的是,我军当全力剿灭山贼,其它的都不用管。”
“好,一个月之内,彻底清除茅山的所有山贼,回营。”韩潜说完率军亲自将一万担军粮和山贼的降兵送回主力所在的大营。
对于投降的山贼,韩潜给他们两条路,要么加入军营彻底改造,要么回家种地,老老实实居家过日子。
大部分的山贼因为平时懒散惯了,受不了军营的严格管理,因此大多选择回家种地,对于回家的山贼,韩潜发给他们足以回到家乡的盘缠。
立了头功的魏安等一百勇士自然受到了最高的奖赏,朝廷下诏将他们一百多人皆封为大晋勇士,魏安所在的队被封为勇士队,军饷全部加倍。
受了嘉奖的魏安等人着实风光了一段时日,这几日,通过细致的侦查和山寨寨主所说的话互相印证,韩潜已经彻底摸清了茅山之北剩下的两个大型山贼巢穴的基本情况。
为了以最小的伤亡平定这群山贼,韩潜决定从三万大军中精选整整一万人马前去剿贼。
由于三座山贼的巢穴已经被攻破了一座,那些没有被抓住的漏网之鱼,全都投奔了剩下的两座山寨。
大晋军队的英勇善战经过他们的夸大宣传,已经深入了许多山贼的心中,同时山贼的头目也提高了警惕,山寨周围的陷阱也渐渐的多了起来。
无论白天黑夜,巡逻的山贼都不敢有丝毫懈怠,有时候甚至听到一点风吹草动便以为官兵攻寨,吓得大喊大叫的示警,当然,每次都是虚惊一场。
对于这群惊弓之鸟,想像第一次那样搞偷袭显然要困难的多,但大晋精锐之师不惧硬战,苦战,没有什么困难能阻挡大晋勇士的脚步。
魏安作为勇士队的队正,自然率全队将士冲在最前面,他们一路披荆斩棘,过关斩将,血染甲衣,第一个攻进山贼巢穴的是他们,第一个活捉山贼头目的也是他们。
陷阱、箭矢、敌人的刀剑在他们的眼里算不了什么,只有胜利和立功的渴望才能拨动他们内心的一点涟漪。
经过二十多日的准备和作战,大晋精锐之师彻底击溃了茅山之北的三个大型山贼巢穴,同时设伏全歼了茅山之南,赶来增援的五千山贼援兵。
不到一个月的时间,茅山的两万山贼已经被歼灭了一万五千,但大晋的精锐之师也付出了不小的代价,几战下来阵亡一千七百余人,若加上押送军粮损失的近三百士卒,则损失了整整两千人。
这两千人马不乏精锐的老兵,魏安的勇士队也阵亡了十人。有战争就有伤亡,这是无论如何也避免不了的,
尽管失去了十名部下,魏安很心痛,但取得了如此辉煌的战果,魏安心里心痛的同时还是很欣慰的。
阵亡两千,剩下的八千人马也是近半带伤,为了养精蓄锐迎接接下来的战斗,韩潜决定大军暂时就地扎营,修养几日后再向茅山之南进军。
但魏安的勇士队只休息了一天,韩潜便令他们立刻前去茅山之南侦查。
魏安自然慨然应诺,率领剩下的九十勇士向着未知的领域探索前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