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坐在茶棚里的客人大多都是来自远方的商人,正准备进邺城贩卖商品,茶棚周围都停满了各式各样的马车,上面装了满满的货物。
只有魏安邻桌的两位‘小公子’看上去不像是商人,而且穿着一点也不比自己逊色,像是极为富有的官宦子弟。
魏安抿了一口茶,好奇的向这两位小公子看去,只见两位小公子,年纪约十五、六岁,身材修长,相貌清秀,尤其是其中一位脸蛋略胖的公子,白皙的双颊上一个浅浅的酒窝,整个一个极品美少年,魏安虽然是男子,也不禁生出一种‘我见犹怜’之感。
世上居然有如此俊美的男子,魏安不禁看呆了,一双眼睛直勾勾的注视着这位极为俊美的少年,久久不愿离开。
虽然是侧面对着魏安,但这位俊美的公子还是感觉到了魏安投来的异样眼神,他侧首颇为不满的瞥了魏安一眼,湖水般清澈的双眼中满是嗔怒。
魏安顿时眼前一亮,刚才他看到的不过是这位公子的侧面,就已经足够让他惊讶了,此时,俊美公子的整张脸都映在魏安的眼中,更让魏安惊叹。
“哇!伪娘。”魏安情不自禁的叹了一句,因为嘴里的茶水还没有完全咽下,此时一张嘴,茶水便从嘴角流了出来,顺着下巴滴在了胸前的衣襟上。
“下流,无耻,好色之徒。”俊美公子蹙眉骂了一句,闪电般的将脸转了过去。
声音清脆甜美,婉转绕耳,犹如天籁一般让人心旷神怡,虽然被人骂了一句,但魏安竟没有一丝的气愤,心头不时的还会涌起一丝得意。
一位刚进茶棚的虬髯汉子从此经过,带起了一丝微不足道的清风,顿时一股熟悉的淡淡幽香萦绕在魏安的鼻端,让魏安不禁疑惑起来。
虬髯汉子身上自然不会有幽香,那么这淡淡幽香的味道,必然就是邻桌那位俊美公子身上的味道。
这种特有的淡淡清香,是任何胭脂水粉都无法比拟的,魏安记得王灵身上就有这种味道。
“女人的体香,难道她是女扮男装。”魏安顿时恍然大悟,难怪她会骂自己,下流,无耻,好色之徒,原来是个俊美的姑娘。
魏安嘴角顿时浮起一丝坏笑,再次看去时便豁然开朗了,只见那女扮男装的姑娘正气鼓鼓的端起一碗茶,双眼看着茶棚外的一颗小树,但那眼角的余光却是在留意魏安的一举一动。
肉乎乎的脸庞白里透红,精致嫣红的小耳朵下隐隐的有一个圆形的黑点,这个黑点显然就是耳眼了,若是带上一对纯金打造的精美耳环一定会让她更加光彩照人。
见魏安毫无顾忌的看着自己,小姑娘心下很是不爽,一对微微凸起的酥胸因气愤而剧烈的起伏着,就连原本白皙的脖颈也仿佛披上了一层红纱。
“喂,你到底看够了没有。”小姑娘终于忍无可忍,她站起身来怒气冲冲的指着魏安娇叱道:“下流,无耻。”
说完微微侧身,一双美目斜视魏安,白皙娇嫩的肉乎乎脸蛋微微泛红,眉毛因为愤怒末端微微上扬,一双紫葡萄般大小的眼睛虽然带着些许怒意,但仍旧像湖水一般清澈,让魏安有一种想进去游泳的感觉。
“公子息怒。”魏安也觉得自己太过失礼,忙起身笑着赔礼道:“在下魏安,绝非无耻下流之徒,只是见公子相貌清秀,便情不自禁的多看了几眼,失礼之处还请公子多多包涵。”
“哼!”小姑娘叱了一声,转身不再理睬魏安。
魏安诚心道歉却碰了一鼻子灰,心里有些不是滋味,但这又能怪谁呢?谁让他这么失礼的端视人家小姑娘,也许这就叫咎由自取。
见小姑娘一副余怒未尽的样子,魏安嘴角一抹坏笑,厚着脸皮凑过去,抱拳道:“公子教训的是,魏安唐突,不过普天之下,如公子般让人一见倾心的男子实在少有,魏安若是女子,一定以身相许嫁给公子为妻。”
魏安说着又向前凑了一步,贪婪的打量着眼前的美人,两只眼睛不停的在其雪白的脖颈间来回移动。
看着那肉乎乎的粉嫩小脸蛋,魏安心头突然涌起一股强烈的想法,想要轻轻的摸上两下,顺便再亲一口。
人都喜欢被夸,尤其是女子,小姑娘在魏安近乎甜言蜜语般的夸赞下,嘴角居然露出了一抹甜甜的微笑,但只是一闪而过,很快她便拉下脸来,娇叱道:“你想嫁,本公子还不一定娶呢?”
说完拿起桌子上的佩剑,轻声道:“平儿,我们走。”
“哦。”被唤作平儿的同伴应了一声,跟在小姑娘的身后离开茶棚。
魏安还没有看够,正意犹未尽,见小姑娘转身离开,忙追上两步,轻声问候道:“相逢即是缘分,敢问公子高姓大名,日后见了也好称呼。”
小姑娘闻声,脚步略停,转过身来瞥了魏安一眼,嘴角嫣然一笑,轻声道:“好色之徒。”说完头也不回的离开。
“好色之徒,百家姓之中好像没有‘好色’一姓吧!”魏安蹙眉略做沉思,突然心下大悟:“这小丫头骂我。”
再抬眼一看,小姑娘早已走远,远远的只留下那瘦弱的倩影,魏安眺望许久才依依不舍的转回身来。
######
邺城皇宫之中,赵国天王石虎正端坐在大殿之上,一双虎目闪着凶光从台下的文臣武将面上一一扫过,嘴里不时的发出‘哼哼’的恐怖声。
台下诸大臣在石虎慑人的威压下,无不屏住呼吸颔首无言,但这更加激怒了龙座之上的石虎。
他伸手扣了扣下巴,猛的站起身来,瞪着双眼,暴怒道:“一群废物,怎么都不说话了。”
石虎的一声暴喝让台下的众大臣不禁噤若寒蝉,胆子小的立刻哆嗦了起来,胆子大的武将也不禁面面相觑起来。
“收买江南数万山贼是花了重金的,徐大人,本王记得是爱卿的主意吧!”石虎挺着肥胖的身躯走下台来,怒视眼前一位姓徐的大臣,责问道:“如今数万义兵悉数被灭,就连本王派去的使者也都被司马小儿抓了起来,爱卿何罪。”
“王上饶命,王上饶命,臣也不知道这群山贼这么无能”姓徐的大臣连忙跪下,边解释边连声求饶。
“没骨气,留你何用。”石虎不屑的瞥了跪在自己面前的大臣,手一挥,下令道:“来人,拖出去喂狗。”
“王上,不要,王上饶命。”被武士拖出去的徐姓大臣,挣扎着大声求饶。身旁的大臣摄于石虎的暴戾,竟没一个敢于上前求情。
石虎则在众大臣之中来回的踱着步子,鼻子里不时的发出哼哼的不屑声,眼神看向哪里,哪里就会涌起一股战战兢兢的气氛。
“哈哈哈!”见众大臣在自己面前战战兢兢的样子,石虎不禁高声大笑起来。他抬眼看向自己最得意的几位部下,一改暴戾的语气,面露微笑,轻声道:“各位爱卿,事已至此,各位认为应该如何,有什么好主意的尽管说出来。”
诸大臣仍然战战兢兢的不敢开口,毕竟那位徐姓大臣刚刚被处死,众大臣也不清楚自己的主意是不是一定是正确的,若是出了一个不好的主意,下场可能和刚才那位大臣一样,血淋淋的例子就在眼前,众大臣还是更愿意明哲保身。
当然也不是所有的大臣都是胆小怕事的,尤其是一些血战沙场的悍将,他们不惧生死,何况其他。
武将队列里走出一名战将,上前一步,抱拳道:“王上,我军拥兵五十余万,难道会怕这些南蛮子,末将愿领兵十万,南下灭了司马小儿,为王上出一口恶气。”
“嗯,好。”石虎满意的点了点头,捋了捋嘴角的胡子,笑着赞赏道:“孙伏都将军好气壮,这才是条汉子。”
台下诸将见孙伏都请战被石虎极力夸赞,也都上前踊跃请战,桃豹、支雄、夔安、刘铢、姚戈仲、麻秋等全都争着做前锋。
石虎见属下诸将都踊跃请战,不禁心花怒放,一颗好大喜功的心急速膨胀,他舔了舔嘴角,沉吟片刻便踌躇满志的看着诸将,正色道:“既然诸将一心求战,本王就亲率主力大军,与诸位踏平江南,一统河山。
说完伸出双手,摆出一副拥抱天下的姿势。
“誓死追随王上,力战灭晋。”台下诸将异口同声,极力表现其忠心,巨大的口号声透过大殿,在皇宫中回荡。
武将全凭军功升职,同时战场厮杀也是体现他们存在的价值,因此作为武将大多愿意征战沙场。
“哈哈哈!”见诸将一副誓死追随的气势,石虎仰天大笑起来。
“哈哈哈哈!”台下诸将见石虎大笑,也陪着大笑,毕竟一旦灭了南方的大晋,他们都是功臣,名誉和赏赐一样都不会少,即使没能灭国,战场杀敌也是不小的功勋。
至于战死沙场,他们也不是很在意,毕竟作为军人,马革裹尸就是最大的荣耀,他们的子孙也会因此受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