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公,好消息,项羽被汉王大军包围于陈下了!”
审食其匆匆进来,一脸喜色。
陈下?被包围?刘执嘉一时没反应过来。
“就是当年陈胜定都的陈县啊。看样子,项羽这次输定了,并且再也不能卷土重来啦!”审食其一副信心满满的样子。
再听了审食其从萧何那里带来的消息,刘执嘉也认可了审食其的判断:“你赶紧去告知王后,让她也为汉王高兴。”
“好的,太公。我这就去。”审食其已经是中年人了,但这样惊天动地的好消息,还是让他健步如飞,全没有了沉稳样子。
在沙盘上大致找到陈县位置,是在阳夏和固陵的正南方向。
为何项羽打退刘邦追击后,不向东退回彭城?
据说英布已经被刘邦封为淮南王,地盘比项羽之前封的九江王还要大;那个一直在项羽侧翼和后方游击、骚扰项羽,让项羽时不时要分心甚至专门掉头来对付的前强盗头子彭越,也被答应战后原来魏国地盘归他,由魏国丞相变为魏王;而韩信则答应让他回到楚地故乡为楚王、衣锦还乡了。
明之以利,不由这些人不动心。所以这样就导致俗话说的,项羽“来时还好好的,回不去了”。
韩信派出灌婴的精锐车骑兵——这是在彭城之战后,吸取了项羽长途奔袭的经验而组建的,突入西楚腹地,一路打到广陵。
项羽当时被拖在鸿沟与刘邦对峙,分不开身,只好派了项声、薛公、去恢复淮北土地,被灌婴以逸待劳,斩杀薛公,而项声和郯公死于乱军不知所终。
“项声?”刘执嘉想起了看管自己的那个对项羽忠心耿耿的将领,项家除了项伯这样私通刘邦的,总也得有几个赤胆忠心的吧,否则项羽也太可怜了。可这样的忠诚之将在天下大势前,也无能为力。
就在项羽从震惊中还未反应过来时,灌婴又与自己的老师——精锐的西楚骑兵在平阳决战,堂堂正正地打败了楚军!
至此,项羽的王城彭城再没有了大的抵抗力量,留守的上柱国项佗被俘,彭城第二次也是最后一次被汉军拿下!随后灌婴军与刘邦会师于颐乡。
“项羽的老巢被端了,可这次他不可能还有第二次奇袭了。”刘执嘉看着沙盘。
因为有了韩信。
韩信在派出灌婴的车骑兵后,主力大军也随之南下,成为了灌婴的坚强后援,也就是说即使项羽能打败灌婴,东面的彭城也回不去了。
北面是齐地,西面有刘邦追击,东面被韩信、灌婴堵截,为何项羽不往南远离汉军?因为淮河以南的楚地也发生了惊天的变故,项羽走不远了。
卢绾和刘贾统帅两万多汉军,早在鸿沟相持前,就被刘邦派遣深入西楚的南部腹地,与彭越协作游击。如今趁北部灌婴猛烈攻击彭城时,也包围了故楚都城寿春,劝降了大司马周殷。
一南一北的夹击,不单彻底切断了项羽向东回彭城的退路,就连想做祖父项燕和昌平君——过去的楚国保有淮南之地、垂死挣扎,也做不到了。
所以,项羽只能暂时直线南下,进入了陈县。这也是故楚的都城,城防坚固。
而很快,刘邦迅速打败项羽留守在固陵的西楚令尹灵常,迫使其投降,从而追上项羽军,进而就把陈县包围了起来。
“陈下之战还是汉王指挥吗?”刘执嘉问审食其。
“不是,听说张良建议大军由齐王韩信统一指挥。”审食其回答道,一边用探寻的神色看了刘执嘉一眼,似乎奇怪怎么会突然想到这个问题。
难道你不知道昔日的彭城之战是怎样的惨败吗?刘执嘉也不想和审食其解释。
虽然韩信、英布和彭越都没有直接兵临陈下,而主要是刘邦率领的樊哙、夏侯婴、周勃等将领,与韩信派来的灌婴军合围,但如今总算真正占据了绝对优势,可再不能出意外,让项羽死里逃生了。
由韩信统一指挥,是刘邦的明智之举。
“垓下在哪里?”审食其又被刘执嘉这没头没脑的话问住了,垓下?
看着审食其所指,距离陈县似乎很有一段距离,但以精锐骑兵的路程看,也就是一天的路程而已。
陈下非垓下,但没有陈下之战,也就应该没有自己记忆里的垓下之战吧?
“太公,汉王在陈下之战大胜!”审食其这次更加激动,进门时光顾看着刘执嘉报告,都差点在门槛上摔跤。
“慢点说,看脚下。都快四十的人了,还这么毛手毛脚的。”
“呵呵,在太公您面前,我永远都是小人。”审食其还知道一语双关?刘执嘉被他也逗乐了,看来吕雉喜欢他服侍不是没有原因的。勤快、体贴,恭顺还会说话,这样的人只当农民确实屈才,当个大奴才才合适。
“陈下这一战,汉王斩杀了十数个楚军大将,陈公(陈县县令)利几投降!”审食其缓了一口气,接着说道,脸上还是没有消散的喜悦,但带了点遗憾,“可惜,让项羽突围逃跑了。”
“项羽应该跑不远的,他还能跑到哪里去?”刘执嘉指点着沙盘,信心满满。
“太公说得对,经此陈下一战,他的十万兵起码去掉一大半啦。又还是处在大包围圈里,听说是向东跑了,这不正碰上韩信的主力军吗?”审食其跟着刘执嘉,指点着沙盘道。
“哎呦,太公您是会卜算吗?上次您问垓下在哪里,您看这项羽果然在往这里逃跑呢。”审食其恍然大悟似的,又惊奇地转身看向刘执嘉。
“我不会卜,但会算啊。现在项羽也只剩下江东(br /s:长江在今安徽南部境内向东北方向斜流,而以此段江为标准确定东西和左右,但项羽逃跑是想回到他起家的会稽郡,也就只是如今的江苏南部和上海部分范围)一小块地盘了,这可是他起兵的老家啊。”
刘执嘉一愣,赶忙掩饰道。
拿起审食其准备的涂抹上红色的铁箭头,代表刘邦亲率的大军放到了垓下附近,刘执嘉和审食其、赵功看着已经密集到一处的红色箭头,包围着孤零零的垓下蓝色小城。三人都沉默了,这沉默中饱含兴奋与期待,孕育着爆发。
项羽,你的末日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