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见樊阿先用酒将麻沸散给狗子喝下去,过了半个时辰等药效散开,又用银针试了一下狗子果然没有痛感。
这个时候,卫恒已经将手术刀具一一消毒整齐罗列备用。
邓孝何曾见过这种救人手段,不由满脸惊愕,可是看到两人这般专注,也就没有插话。
邓孝见樊阿就像一名超凡的剑术大师一样,挥舞着手中的手术刀,又像丹青高手在绘制巨作,神情肃穆,干净利落的将狗子腹部伤口腐肉尽除,又用特制丝线将伤口缝起,涂上特制金疮药。
手术完成以后樊阿卫恒汗水早已把衣襟浸透,尤其是樊阿脸色现在都隐隐泛黄,双手微微发抖。
“师傅,辛苦您老人家了,快去休息休息吧。这里您不用管了,我和阿邓收拾就好了。”
“嗯嗯一会我给你拿一粒药丸,你用开水化开,半个时辰送服一勺不可间断,只要过了今晚,这个小子就算保住命了,老夫到底年龄大了,我去歇息歇息。”
“二哥我算是服了,樊老头果真是个神医啊,整个过程我也算看明白了,就是刚开始和酒一起喝的那碗极臭的药是什么药啊,竟能让人毫无痛感。”
卫恒不由想到在卫家堡时与樊阿做的第一次缝合手术时也是惊掉了下巴。原来后世提到的麻沸散竟然不是传说,而是真有其物,可惜的是麻沸散其中一味药太稀少,
配制不易,这也可能是后世失传的原因吧。
“是麻沸散,用于给病人麻醉用的,可使病人开刀时几无痛觉。否则病人大喊大叫,医者又哪能专注。”
从狗子受伤以来卫恒先是千里寻师,回来后更是衣不解带,寸步不离的照顾狗子,直到第二天早上,狗子悠悠醒来,卫恒才算把心放肚子里。
还未等他休息两日,程太守就急招他郡府议事。卫恒不由疑惑,太守行春行程并没有走完,怎么就回来了,想来是有紧急情况啊,也不敢耽搁,。
虽说太守已经辟卫恒河东北部督邮,可是这还是他第一次正式拜见程铨,所以卫恒好好收拾了一番,就带着邓孝前去郡府。
两人驱马来到郡府将马拴在石柱上,首先映入眼帘的是两方高大的石阙,重檐,高一丈有余,一股威严庄重的气息扑面而来。
“前面那两人,郡府重地,闲杂人等不得善入”
府门前站岗的兵卒持戈问道。
邓孝见此有点恼怒就想发作一番,卫恒连忙阻止邓孝,又对兵卒言道:“我安邑卫恒,程使君相招,还望通传。”
“原来是卫君,赎小人眼拙竟不识督邮真颜,还望卫君赎罪,小人这就通传。”
不到一会就看见与卫恒有过一面之缘的江晏疾步向自己走来。
“卫君,邓君明公已等候多时了快快有请。”
江晏,与卫恒一南一北两部督邮,为程铨耳目。
卫恒只见江晏步履匆匆,脸上似有忧色,卫恒心想果然出了事,便不再多想,随江晏往郡府大堂而去。
来到大堂只见程铨高座案首,下面分做功曹黄云,郡丞李岩还有几人卫恒并不认识。
程铨见到卫恒邓孝进来,在侍者的帮助下缓缓起身,拖着一身肥肉来到卫恒邓孝面前,满怀歉意的说道:
“仲道、诚儒不曾有事吧,吾也是回来才知道,你两人竟也遇刺,万幸,你二人没事。”
卫恒听到程铨说你俩竟也遇刺,不由一愣,难道还有别人遇刺不成。
程铨看到卫恒邓孝不解谈了一口气抓住两人的手说道:“仲道诚儒这次不仅你二人遇刺,河东兵曹掾范舒昨天晚上竟也被人歹人杀害,暴尸荒野,惨不忍睹,想他也是吾郡大才,却不想落得如此下场,可恨贼子胆大包天连刺杀吾郡府要员。
对了闻喜县令来报说松溪居老板竟也被杀害,其间舞女舞清也失踪不见。唉……吾郡多事矣。”
说完程铨扭身重回座次,对卫恒邓孝言道:“要不是范兵曹被杀,怎么也要汝二人好好修养两日,仲道诚儒快快入座。”
待二人落座对众吏言道:“这些贼子胆大包天,罪恶深重,不把他们揪出来千刀万剐,不足以平民愤,不足以谢范兵曹之英灵,与仲道忠仆张无忌的忠勇。
子严、仲道、诚儒这件要事就交与你们三人了,你们是吾府南北督邮,及贼曹掾,正是分内之事。”
程铨刚说完就听见堂下首座功曹黄云言道:“明公,下吏觉得不可如此,子严性稳持重担此重任,自无不可。可是卫仲道与猗氏乡野之人,不过两个孺子,怎可托此重担。”
邓孝听见功曹辱他乡野匹夫,不由大怒,虎目圆瞪,就要将他的狗头锤烂,卫恒一把把他拖住,说道:“阿邓,别急我们初来此地,不可造次,我们静观其变。”
程铨见黄云跳出来丝毫不给自己面子,自己之前才当众夸赞卫恒邓孝二人,他现在就骂邓孝是乡野村夫卫恒是黄口孺子不由脸色一黑,又见郡丞李岩眯着眼只打瞌睡,按理说郡丞相礼绝百僚,在郡国只在太守一人之下,可是看着如泥塑菩萨一般的糊涂郡丞程铨一阵无语。
还有众曹吏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看向卫恒邓孝的目光更显柔和,这时刚好看到江晏抬头看向自己程铨对江晏使了个眼色。
只见江晏起身对程铨与与众人一礼言道:“黄公此言差矣,卫君年少时便名动河东,就连蔡公都夸赞他,后来到了平阳除匪赈灾,智计百出,虽年少却性格沉稳。
而邓君有卫霍之勇,名将之风,怎就当不得贼曹掾,难道河东还有比韩独龙更凶狠的恶贼么?”
江晏直视黄云目光如炬,黄云脸色不由微红,不敢直视江晏。扭头又对程铨说道:“既然如此,我就不多说什么了,不过我在为明公推荐一人,其人是我郡法曹掾襄陵张时,其人嫉恶如仇多谋善断定会是江君卫君的得力臂膀。”
程铨如何不知道是黄云要安插自己人,可是他知道黄云与十常侍赵忠是一丘之貉,自己现在万万不能打草惊蛇。
沉思了一会说道:“也好,张时的才能吾是知道的,就这么定了,子严、仲道留下其他人退下吧。”
等众人鱼贯而出,程铨就与二人来到程铨书房,屏退左右只听程铨咆哮道:“诸曹欺吾太甚,这个太守当的憋屈啊。”
卫恒大惊,自己初入郡府,就得程铨重用,又被叫到书房这种私密性很强的场所,现在又听到程铨牢骚满腹,这是把自己当做心腹的意思啊。
其实卫恒既然已经出仕,能得太守信重,卫恒还是很高兴的,可是程铨这种信任太不正常了,也太不合常理了。
江晏看着程铨如此震怒又看到卫恒眉毛紧锁心事重重的样子叹了一口气才对卫恒说道:
“想必仲道此时定然是满腹疑惑吧。”
又看了此时卧与榻上的程铨,见程铨点了点头才又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