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卫氏与蔡氏毕竟都是名儒世家,自然看不上那些铜臭之物,卫扬早在一月前就命人从河东运来满满十车藏书,这个时代比金银更为贵重的就是书籍,天下能拿出十车书籍当聘礼的没有几个。蔡邕知道这个消息后很是高兴了几天。
此时天色已有些发暗,众人不敢在耽搁分毫,纷纷翻身上马,簇拥着卫恒就往蔡府而去。
待迎亲车队将要到蔡府家时,众人下马改为步行,来到蔡府只见灯火通明,犹如白昼。蔡邕身着玄衣端于门外迎接新婿,蔡邕站东面西,卫恒站西面东。蔡邕先面向西两次拜礼,卫恒朝东答拜。蔡邕揖让后,先行入门,卫恒随后执雁进入,把雁放在地上,面向北跪拜,侍者接过雁。卫恒再拜。
蔡府后院,文姬早已盛装,但要在自己闺房中等候暂不露面。
接下来就是岳父宴婿。
蔡邕在屋门西面为神灵布设宴席,以几案设在右侧,宴请新婿。新婿饮三杯为止,告辞。新婿起身,从屋门西侧而出。新妇跟随,从屋门东侧而出。岳父母送别,但是不出大门。
回到卫府时辰已经不早,可是还有一大堆繁琐礼仪流程等着卫恒与文姬。
揖让入堂、奉西沃盥、对宴入席、同牢合卺、撤馔成礼、解缨结发,这些全都完了,就是最后的执手礼。
只听见卫恒与文姬执手高声念道:“执子之手,与子共箸,执子之手,与子共食;执子之手,与子同归,执子之手,与子同眠。”
等到宾客散尽,已经到了子时,可能卫恒喝酒太多缘故,满脸通红,精神亢奋,独自一人一步三摇往新房走去。
此时卫恒因为醉酒神情恍惚,见一房间灯亮,以为是洞房,想到文姬妙曼身姿,脚步不由加快了几分。来到房外听到阵阵哭泣,不由疑惑,推开房门,只见敏敏伏在床头抽泣。
顿时酒醒了一半,知道自己走错了房门。
“怎么了这是?”
“啊。”敏敏听到声响,急忙坐起。
“少君,你怎么来了,哎呀!你怎能来这里。”说着就起身来到卫恒身边。
“你哭什么,难道我娶了新妇,就不要你了。”
“没有,没有,我只是有点伤怀罢了。你快去新房吧,莫要新妇久等。”敏敏说着就把卫恒搀扶出房间,往新房走去。
来到新房,见门口一侍女伫立,神情着急,左右张望。
卫恒揉了揉眼定睛一看,突然想起她就是自己在蔡府遇到文姬的贴身侍女。
“姑爷,你可来了,这都高大一会了,你去哪了。”侍女眉头一皱,竟隐隐不快。
卫恒虽觉得小丫头有些没大没小,略有不适,可毕竟是自己新婚之夜,便没有发作,也没有理她。
独自一人来到房间,只见罗帐轻垂,花烛红妆。来到床前,轻轻挑起罗帐,只见文姬身穿盛装,团扇掩面。
卫恒伸出一指将团扇拨开。呆呆的文姬的俏脸,再难离开分毫。
“媳妇你真好看。”卫恒缩回手,不自觉的擦了一下嘴角,傻笑的说道。
“将军……不是夫君。”文姬何曾见过这种场面,不由将发烫的脸庞深深埋在胸间。
“你我的缘分天注定,无论前世或者今生你本该是我的妻子。”
卫恒将红烛熄灭,罗帐轻解,这漫漫长夜,自是不能向外人诉说。
一连十几天,除了去蔡府回门,和去了一趟舞清的舞坊,卫恒就一直与文姬腻在家里琴瑟和鸣,如胶似漆,形影不离。
府中众人看见他们如此,别说敏敏,就是卫扬都觉得卫恒太过不像话,因为这些就是对文姬都有些恼怒。
文姬自然也看的出来,也有些暗暗自责,等到晚上,终于鼓起勇气向卫恒说出了自己的想法。
“妾本五原罪人,全因夫君,我父女才能脱离王智魔掌,重回睢阳,此恩情比天高比海深。妾穷尽一生怕也难报之万一。
夫君胸怀大志,腹有良谋,有包藏宇宙之机,吞吐天地之志。
怎能因为妾一陋妇,而使夫君神分夺志,沉迷声色,而耽误大事。”
“夫人说的是,为夫知错了。”
卫恒见文姬果然与寻常女子不同,一时之间,羞愧难当。
“夫君我不是故意说你的,你知道么,自从在安阳城外,妾第一次看见你的时候,就把你深深刻在我心里,一刻也不能相忘。妾也想与你长相厮守,可是我知道夫君是天上雄鹰,定要展翅高飞,翱翔天地之间,又怎么会久困与一地。”
文姬看见夫君有些不开心,一时心疼,钻进卫恒怀里说道。
罗帐轻解,床帏之中梅来二度。
翌日清晨,卫恒在自己院子里锻炼了一番,又在文姬敏敏的伺候下,吃了早饭,穿戴整齐,便向睢阳县寺而去。
“哎呦,咱们睢县令终于舍得离开娇妻了。”
卫恒不用看就知道说话的是曹操曹孟德了,在这里也只有他敢同自己这般说话。
“事情准备如何了。”
“一切就绪就等县君发号施令了。”曹操躬身说道。
“好,很好,可以准备实行抓捕计划了。”
过了一会,县寺众县吏齐聚一堂。拜过卫恒以后,曹操就说道:“本次案犯共有二十八人。宦官势力子弟共有十一人,公卿百官子弟共有七人,皇室子弟十人。这些人所犯之罪无一不是罪大恶极。前几任睢阳令惧怕他们背后势力,不敢追究。
因为时间跨度太大,有些人早已离开睢阳去外地做官,还有几个被仇家所杀,现在依旧在睢阳的只有十八人。我觉得就我们目前的能力,一天之内能将这十八人全都捉拿归案已是极限,其他的暂时先放下,随后再说。”
曹操虽说暂时放下,可是大家都知道意思,以大家目能力却是对二十八人中在外面做官的无可奈何。毕竟这里是睢阳县寺,又不是朝堂。卫恒只是县令,又不是廷尉。
“孟德不用担心,离京做官的也都抓捕起来了,应该就是这一两天就榄车入京了。”
“啊,怎么可能,仲道可莫要说笑。”曹操满脸惊愕完全不相信的说道。
“难道孟德真的以为我沉湎美色无法自拔,忘了正事么?”卫恒微微扬起嘴角,戏谑的对曹操说道。
“仲道,你是怎么办成的?”曹操满脸不可思议的说道。
“不可说,不可说。”卫恒神秘的说道。
其实卫恒虽新婚燕尔,可是这次大事都一直跟进,而这份名单,郭嘉也早在卫恒结婚以前就知道了。
郭嘉的意思也和曹操一样,只抓捕睢阳城里的,外地的就暂时先放放。
可是卫恒却不愿意。只对郭嘉说了除恶务尽。然后通过刘宽,将那几人,以别的罪名押解京城。毕竟现在不能打草惊蛇。
而而负责这些事的正是舞清、董狐、与文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