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之前积压案卷都抬上来。”
卫恒分封众人后,就吩咐吏员,将最近两天整理好的之前积攒的疑难杂案全都抬上来。整整五箱子竹简,几乎将房间塞满。
“想要治理睢阳,此要从这些案卷开始。只要我们把这些案子全都破获,睢阳必能大治。”卫恒离座走到案卷旁边微微一笑对众人说道。
“哦。”
曹操好奇心不由大起,来到箱子面前翻看起来,真是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只见这些案卷,大部分并不是疑难杂案,而是悬案。案子好多并不复杂,不过是因为做恶主犯都与朝廷权贵有关联。不仅有宦官一党的,也有士族一方的。
“这……这……这,
仲道,你真的要如此,你可知你这些案子别说全部,就是破获一件,就能让朝野震动,百官震惊。”
“哈哈哈,天底下竟然还有你曹孟德不敢做的事。”卫恒指着面有惧色的曹操大声笑道。
见曹操刹那间脸涨得通红,意识到自己不对,赶忙赔礼道歉,又说道:“孟德,这就是我与你说的大事啊。
不如此,怎能对的起案卷里的苦主。
不如此,怎能对的起你我所配之印绶。
不如此,我们的名望怎么能使天下闻。”
名望这个东西,不能吃不能喝,但是却是大汉士子孜孜以求,挣破脑袋都想得到的东西。
有了名望,可以名显于州郡,闻达于诸侯。
可以举孝廉,配印绶,坐五马之车。
可以入朝堂,振缨公朝,出将入相,掌天下权柄。
所以曹操一听激动万分,这不就是自己孜孜以求的“名望”么。
“好,干了。”
曹操案卷往箱中一扔,昂头挺胸,像是一位斗志昂扬的将军,大声说道。
“有孟德此言,大事成已。哈哈。”
卫恒听到曹操也愿意和自己一起行此大事,很是高兴,大声笑道。
“县君,你们笑的为时过早了,要知道此事牵一发而动全身,没有万全的准备,怕是极难做成。”郭嘉微微哼了一声阴阳怪气的说道。
卫恒一听知道郭嘉有了主意,转身来到郭嘉面前也不在意他的态度躬身一礼,请教道:“请奉孝教我。”
只见郭嘉也不回礼竟昂首说道:“县君,这些案子关系重大,牵扯甚深,无不是高门大族子弟,如果慢慢一件一件的审理,怕是后续迫于公卿压力很难进行下去。
所以以我的意思,倒不如暗中将案子一一查清,搜集好证据。然后,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将案犯全部捉拿,到时旁人在想施加阻力怕也晚了。”
“我靠”卫恒暗骂一句,心想我的胆子已经够大了,没想到这个郭奉孝的胆子比我更大。
真要如此,自己岂不是又要往廷尉大牢走一遭。不由皱了皱眉头,并没有做声。
……
等到晚上郭嘉亲去卫府,卫恒郭嘉二人在书房秉烛夜谈了一夜,卫恒终于同意了郭嘉计策。
原因有二。
其一,只要将此事做成,怎就如卫恒所言,其名当真可以名动朝野,闻达于诸侯。
其二,就是这件事过后,无论如何,卫恒必遭公卿嫌弃,不能在朝野立足。可是那时卫恒名望已足,杀又杀不得,必会逐出朝野,外放太守。这样卫恒就可以抽身离开这风云诡谲的朝廷,到边郡坐观天下之变,可以说到那时,卫恒就真的进退有据,荣辱不惊了。
翌日清早,忽逢急雨,卫恒与郭嘉二人便一同驱车往县寺赶去。
“奉孝,自从认识你以来,你所出的主意,总能为我指明道路,常常有茅塞顿开之感,
不如你以后,就跟了我吧。吾有奉孝,犹如鱼之有水也。”
小小的马车里,卫恒抓住奉孝双手,深情的看着他说道。
郭嘉直觉的浑身酥麻,一时不知起了多少鸡皮疙瘩,甩开卫恒大手,忙拉开距离,用一种难以言表的眼神看着卫恒。
“额,奉孝,你误会了,我没有那个意思,我也是堂堂伟丈夫,怎会如此无耻。”卫恒一见郭嘉如此哪能不知道他的意思,一定是把他当成有龙阳之癖的人。
误会,天大的误会。卫恒心里想到。
虽说卫恒不停的解释,可是那句“不如你以后,就跟了我吧”一直充斥郭嘉心头。
雨势稍小,郭嘉就不顾卫恒阻拦迫不及待的下了马车,步行往县寺而去。
卫恒独坐车厢,暗暗自语:“我有那么猥琐么。”还不由自主的摸了一下自己俊美脸颊,心中暗骂河东太守程铨。一定是他影响自己一激动就爱抓别人手的行为。
来到县寺,卫恒就采用郭嘉计策,以曹操郭嘉为首,张喜高顺王象为爪牙,暗中一一查明卷宗所载之案。
然后待天晴以后,来到袁绍府邸将自己所谋之事,一一说明。果然得到天下楷模的全力支持,其间细节自不必细说。
人只要忙碌起来,时间总是过得飞快,一转眼两个月就过去了。
经过曹操郭嘉等人的不懈努力之下,前几任县令遗留下的三十二件案子,都一一查明,并搜集到完整确凿的证据。
不仅如此,就是卫恒人生大事也有了极大进展。上月之初开始媒人太尉刘宽,就开始为卫蔡两家联姻忙前忙后。
在汉代的婚俗不似后世那般简单,礼仪繁琐,主要遵循“六礼”,这六礼主要就是:纳采、问名、纳吉、纳征、请期、亲迎。
汉代的婚俗程序主要分为三个阶段:第一阶段是纳采、问名两项,这是相亲的阶段;第二个阶段是纳吉、纳征两项,是定亲阶段;第三个阶段包括请期、亲迎两项,是成亲阶段。
到现在经过刘宽的不懈努力下,已经进行到第三阶段请期阶段。
请期就是男家需要占卜良辰吉日,定好日子后,再派人通知女方家中成婚的日期,而女方家中要同意,方可以在男方所选的日期成婚。
卫氏府邸,因为自家少君快要成婚,到处张灯结彩喜气洋洋。
大堂上卫扬因为今日太尉刘宽亲自去蔡府请期,心中着急,坐立不安,不时打发家仆去府外查看。
“太尉回来了么。”卫扬又询问家仆说道。
“父亲,君子当庄严持重,处变不惊,不过是请期,父亲何故如此。莫要失了君子风度。”
卫恒因为今天有大事,便没有去县寺,而是专门在家,等着伺候自己的媒人太尉刘宽。
见父亲堂中来回转圈,晃得自己头晕目眩。
“你这个小子,不过一小小县令,竟也敢教你老子做事,让人看见岂不让人笑话。”
“笑话谁。”
卫扬话音刚落,就听见庭院传来一声大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