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基的一番话,如同一声惊雷一般,炸响了面前的刘繇。
甚至他现在已经怀疑,刘基提出近日阅览《孙子兵法》,其实就是假意引出话语。
为的就是这次策问。
此子的心思竟然如此缜密。
就连后面的提案已经想好。
可想而知这番话已经是在刘基的腹中酝酿很久。
“为父现在需要怎么做。”
这一刻刘繇已经彻底折服,他毕竟不像吕布那般不听进言,他好歹是皇族宗亲,当然这个宗亲也不像刘备那般家道中落,他是正儿八经的皇族后裔。
刘繇的兄长便是兖州刺史刘岱。
可以想象此等名门望族后裔,必定是学术五车,脑袋瓜子还是比较聪明。
只恨杀出了孙策来。
不然凭着先天条件,刘繇想坐稳江东还是比较容易。
而这便是刘基所说的入驻曲阿并不算差。
“回父亲,首先我们要做的便是媚袁屈身,以父亲之名修书一封,可不必署名,只让我部之人送去。”
“书中内容便是,极力恭维袁术,并且表达了称臣之意,当然我们并不可能真的要这么做。”
“只是明修栈道,暗度陈仓。”
“嗯?”
“为何不必署名呢?”
刘繇颇有些不解,毕竟刘基已经说过先稳住袁术,竟然不署名如果让袁术发觉,可视为大不敬之举。
署名?
傻子才署名呢。
刘基可是看过剧本之人,袁术此人一定会被曹操所干掉。
到时候要是翻找往来信件,按照曹操的揍性,一定会拿这个做威胁。
刘基并不想让别人坏了自己的名声,除非他的势力已经无人可撼动。
但羽翼还未渐满。
还是小心为妙好一点。
毕竟东汉末年这些人,都是一群非人类,不好惹啊。
甚至在刘基构想里,背锅之人都已经找好,那便是视金钱如粪土的笮融。
“父亲,袁术嚣张跋扈,显然已经不是常人所想,干常人所干,孩儿认定此人必定长不了。”
“我们假意称臣的信件,就怕到时候被有心人所拿,怕会流言四起对父亲不利。”
“嘶~!”
刘繇倒吸了一口凉气。
今日的震撼已经快让他麻木。
这走一步想五步,正可谓是算无遗策。
就连以后怎么处理这个污点,便早已经想好。
难道这天下真有生而知之者吗?
“敬儿啊!”
“嗯?”
刘基看了一眼,不知父亲为何唤他。
“你这些话可对别人说过?”刘繇颇有些担心的看着面前还未长开的刘基。
毕竟此子已经不能以常人度之,恐初露锋芒,招人嫉妒惹来杀身之祸。
“没有,孩儿只对父亲一人说过,并未对别人言道这些话语。”
刘繇点了点头,不免还是交代一句。
“嗯,汝天资聪明,乃人中龙凤,但为父还是要唠叨一番,天下已经大乱,三纲五常崩塌,还是不要对外人言道这些话语才是。”
可怜天下父母心。
一面想着望子成龙,一面有担心招来恶人记恨。
刘基心中不感动那是不可能滴,亲情这种纽带一直环绕在他周身。
不然刘基今日也不必说这些言语。
其实就是为了让这个内心怀德的父亲,能免去兵灾人祸。
刘基作揖道;“孩儿谨记父亲教诲。”
刘繇扶了一下胡须表示赞许;“嗯,你先下去吧,为父会听取你的意见,先于袁术交好,让吴,孙二人留在此地,也算是稳住袁术。”
“呼!”
刘基暗自呼出了一口气。
还好自己这个便宜老爹,听取自己的计策。
也不费今日这口舌啊。
这嘴都说干了,也没人给我倒杯水。
算了,先忍一忍吧,搞定其一,还有其二呢。
自己也是个操心的命啊。
刘基舔了舔发干的嘴唇,作揖道;“孩儿做了一件错事,还望父亲责罚。”
“哦?”
刘繇有些疑惑,今日策问,观其子已经可堪称谋略过人,心思缜密,可不比顽童。
竟然还有什么事情能让自己这个长子犯错。
这到让刘繇有些好奇。
“不知敬儿可有何等天下之难事,让你犯错的。”
此话已有调侃之意。
毕竟自己的孩子如此优秀,就连他这个当爹的都生出了那么一点嫉妒。
没想到自己老爹,还是阴阳人。
刘基不由的撇撇嘴道“回禀父亲大人,孩儿私自拜东莱太史慈为师,并且假借父亲之名募兵,还望父亲责罚。”
“哦,这个事情为父已经有所耳闻。”
“嗯。”
刘基有些惊讶的抬起头看向父亲。
这番惊讶表情,让刘繇心中大为快哉,甚至痛饮了案桌上面的杯中水。
如同甘露一般。
令他心情舒畅,这才是我儿啊。
刚才那一副策问依然让刘繇出现一些不真实之感,但看着刘基歪着脑袋有些不明所以的样子。
还是让刘繇心中大感这才是我儿啊。
刘繇颇正色道;“你以为这么大的事情能瞒过为父的眼睛嘛,你威胁官吏给你调拨粮草之事,为父还未找你算账。”
“你真以为他会被你所胁迫吗?”
“还声称敢告诉我,让他家鸡犬不宁,声称要把他家所养家禽,一律啃食干净是不是你说的。”
“嘿嘿!”刘基有些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头。
谁让这个家伙油盐不进呢,自己只是想搞些粮草以便犒军。
毕竟在这个年代,没有粮草谁吃饱了撑的愿意干这种危险职业。
看着有些不好意思的刘基,刘繇冷哼了一声。
“你可知私自圈养兵卒,威胁朝堂官员可犯何罪。”
“孩儿知错。”
识时务者为俊杰。
刘基很干脆的便跪倒在地,认错。
没有办法,谁让上头是自己亲爹呢。
看着已经知错的刘基,刘繇心中并没有生出多大的气。
刚开始刘繇以为是自己孩儿顽劣,闹出这般笑话,但经过查明自己的孩儿竟然是真的在练兵,这让他大为震撼。
便有了今日之所叫。
但没曾想,还未等他问罪,就让刘基先声夺人,来了一个狂轰乱炸,炸的他刘繇脑袋轰鸣。
要不是刘基先行请罪,刘繇都已经忘却今日唤他所谓何事。
但有一点让刘繇想不通,为何要拜资历尚浅的太史慈为师呢,并且还把练兵之事全权交给此人。
要知道天资聪明之人,眼光便是极高。
竟然让自己儿子甘愿拜太史慈为师,这让刘繇心中产生了好奇之心。
莫非此人有大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