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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六十一章 居中持重不为动

建安五年 渔不笑 2263 2024-07-06 15:36

  颍阳镇酒肆内,矮胖客商连着被怼,颇为不快,悻悻然谓道:“什么不知所谓的少将军,之前这么多年从未曾听闻其名,怎么可能突然蹿出头来,想来不过是他老爹为了让他顺利继承荆州牧之位,故意在名头上加些功绩罢了。”

  “倒也未......”他的同伴面色揶揄,正想再说笑一番时,酒肆外长街上突然一阵大乱,伴随着杂乱的呼喊声:“荆州军,荆州军杀到镇子外面了!”

  两名客商面面相觑,心说这怎么可能?朝廷数十万大军才去南阳没几日,纵使是落败,也断无理由这么快呀?许是无良盗匪伪举荆州旗号,来此街镇上劫掠银钱粮秣,这在乱世可不是什么新鲜的事。

  只是这颍川向来治安良好,何时竟有盗匪了?

  不过这颍阳镇非必寻常小地方,不仅镇东渡口乃通往许都京畿的要道所在,更是一处粮草转运的要地,故常驻有护卫兵丁五百,都是直接隶属曹丞相的武卫营精锐,非寻常县郡杂兵可比,些许零散流寇盗匪也敢来此捋虎须,怕是有得来没得出哦。

  故酒肆内一众客商并不害怕,躲在屋内兴致勃勃的看热闹,果然没过多久,盗匪尚未见到,大队衣甲鲜亮的步卒便已列队从渡口方向赶来。领头的之人正是驻扎于此的武卫营都统朱慈。

  那朱慈身长七尺、方面阔耳,手绰一柄长斧,骑在黄骠马上,厉声喝骂道:“何方宵小,敢来此招摇撞骗,也不去打听打听,爷爷我可是武卫营的!”

  话音未落,如雷般的马蹄声便已在耳边响起,足有数百之众,朱慈一听,顿时脸色大变,盗匪怎么可能有数量如此之多的骑兵?

  他心中暗觉不妙,正想调转马头、逃回渡口之际,大队赤甲骑兵的身影已然在长街那头出现,当先一员大将,银甲银枪,面容俊秀,身形雄伟,看到朱慈也不搭话,纵辔加鞭赶到近前,手中银枪翻飞如百鸟朝凰,那朱慈哪里抵挡得住,只三回合,便被隔开大斧,一枪戳进心窝,身死当场!

  朱慈一死,所部兵卒皆军心大乱,更兼骑兵集群冲锋的威力,哪里是步战所能抵挡,不过半盏茶功夫,武卫营步卒便被杀了个干净。

  此时街边酒肆茶馆内的看客都已不复之前的轻松,战战栗栗躲在屋内不敢出气,生怕将杀星引来,却见那员银甲银枪的大将在长街上纵马而行,并朗声喝道:“我乃常山赵子龙是也!今奉荆州少将军之命,去许都杀佞臣、清君侧,尔等当早知天命所归,勿要再助纣为虐!”

  赵子龙连喊了四五遍后,这才带着手下骑兵往渡口方向而去,等了许久、待已见不到赤甲骑兵踪迹后,街上人等才敢从藏身处走出。赶去渡口一看,只见守卫兵卒早已尽遭屠戮,大小船只全都被开走,储粮谷仓也被付之一炬,唯有涛涛颍水仍在滚滚东流,看来那赵子龙一行必已赶赴许都去也!

  当天下午,赤甲骑兵又出现在了对岸,扫荡了码头处的守军后,放言曹操在前线已大败,荆州兵马不日将到许都,并让那些跟着曹操助纣为虐、迫害忠良的人早早逃命。

  一连数日,同样的事情在绵延百里的颍河两岸各个渡口接连发生,所有人都认为荆州军马必是渡河去许都了,消息如瘟疫般迅速传向各地,引起了巨大的恐慌和动荡。

  消息传到许都后,第一时间便很快便达天听,汉献帝刘协听闻此事后,激动之情几难抑制,苦于四周人等从嫔妃到侍卫,无不是曹操耳目,故不敢表露分毫,只能乘入厕之时,躲在屏风后仰头无声大笑,笑着笑着,竟有泪水从眼角滑落......

  上朝之后,满朝文武皆议论纷纷,各有提议:有的提出要全城动员、准备迎战荆州大军,有的建议调驻守陈留的兖州刺史曹仁来拱卫京畿,尤其是大司农王邑提出要迁都洛阳、以避敌之锋芒的说法,最是让刘协心动。端坐皇位的刘协内心小鹿乱撞,却不敢显于言表,只是悄然将目光看向一直未做声的尚书令荀彧。

  作为许都目前的实际掌控者,荀彧的面容上没有丝毫的慌乱神色,他双目微含、伫立原地,待众臣议论之声稍歇后,这才踱步出列,淡然一笑谓道:“圣上、诸位大人,此事再明显不过,乃敌扰袭之举也,不必为此大动干戈,只需传讯各地城郭关隘紧守门户,待敌粮草不济时,自会退散而去,如今丞相正在南阳与敌主力对峙,前日已下舞阳,下一步便要大举攻略城池,此时保证大军粮草供给才是头等大事,我等若自乱方寸,反而中了敌之奸计。”

  王邑闻言,不服气谓道:“荀尚书为何如此笃定?丞相在南阳打胜仗那自然是好事,可万一真的有捷径可以绕过关防,大队荆州兵马穿过平顶山进入颍川、杀入了许都,那却如何是好?你我为人臣子,一死护主也就罢了,可若连累皇上落入贼手,玷污了圣体,那你可就是我大汉的罪人呀!”

  这番话冠冕堂皇、帽子扣得极大,但凡心中稍有犹豫,必会被其所动,然荀彧却面沉如水,冷声谓道:“王司农镇守河东时,平靖地方盗匪卓有成效,颇得地方赞誉,想来也是知兵惯战之人,为何有此明知故问之举?莫非别有所图?”

  言语间嘲讽之意甚浓,王邑不禁面色涨红,怒喝道:“荀尚书此言何意也?老夫我真心实意为皇上着想,怎么就别有所图了!”

  “许是我错怪司农了,在这给您赔个不是,”看王邑恼羞之状,荀彧也不去说破他,哂笑一声后谓道:“诸位当知这几日颍水沿岸之事,若真是要取许都,要么直取城下,要么分取四野,又怎会在绵延百里的宽度上做渡河举动?分明是堵塞南北、制造恐慌之举!”

  荀彧说罢,一众文武或真或假,都喜笑颜开、作恍然大悟状,尊位上献帝虽然万分失落,但不得不挤出笑容,谓荀彧道:“荀爱卿所言甚是,便依你之言行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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