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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零三章 湘浏环护占地利

建安五年 渔不笑 2340 2024-07-06 15:36

  东吴徐盛利用夷陵军马刚刚登陆、立足未稳之机,引九江卒大举掩杀了过去,瞬间便击溃了夷陵军阵。

  李严一边极力约束所部兵卒不要慌乱,各结防阵抵御,一边亲率近侍上前杀敌,想要压制住敌人的攻势,然而此时整个战场上已是乱作一团,在没有严密阵法的配合和保护下,九江卒们的个人勇武优势展露无余,往往两到三名夷陵兵卒被对方一人杀得只有抱头鼠窜的份。

  李严见势不可逆,只得带着手下兵马往河边退去,想要重新登船,徐盛哪肯放过,亲自领九江卒衔尾追击,其势如猛虎、凶恶无比,逼得夷陵军卒无法顺利登船。

  前有悍敌如虎、后有波涛汹涌,一时间进退维谷、死伤无算。幸好洞庭水军战舰及时赶到,多艘艨艟战舰弓弩连射之下,九江卒留下了百来具尸体,只能悻悻然退回城去,夷陵军这才得以安然上船,撤去对岸休整。

  徐盛入长沙后,自有张羡安排盛大的款待,而夷陵军这边战后清点损失,发现这场不到半个时辰的遭遇战让夷陵军的人员伤亡达到近千人,攻城器械辎重的损失更是不计其数。

  夷陵军大败而归,主将李严亲自登上五牙楼船向刘琦请罪,刘琦却并未加怪罪,而是揽责于己,称是未能提前查明敌人动向,让夷陵军准备不足,以致以短击长,方有此大败。李严闻刘琦宽慰之言,更感羞赧难当,当下指天起誓,必将雪今日耻。

  中郎将邓义向刘琦建议,东吴来敌只三千余众,虽悍勇非常,但毕竟人数有限,不如趁后援未至之机,尽起三军,以绝对的优势兵力全力攻城,当可从容拿下。

  然刘琦另有主张,笑谓道:“如今江东之敌主力尚未到达,若这般拿下长沙,岂不是胜之不武?”

  见邓义仍似不明,庞统怪笑一声,从旁解释道:“吴侯一直视长沙为到嘴的鸭子,绝不容其飞走,故要安荆南,必当与之一战,让其疼了、怕了,方才会放手。而长沙城被浏水、湘水两河环护,只要有洞庭水军在,便可尽数掌控,可谓占尽地利,要想给江东一个深刻的教训,此处可谓绝妙之地也!”

  邓义这才明白了刘琦的心意,不禁感叹其眼界之远,气概之大,境界简直在三层楼上,遂再无他想,安心听命行事。

  刘琦遂一面命飞鹰骑渡河,依托战船掩护,与夷陵军马就在河边结下寨栅;一面让雷火营登上水军战舰,暗中作好布置。此外又命人传信罗县云山营魏和,下令当这般这般,如何如何,魏和见信后自是按令行事。

  是夜长沙城头灯火通明,守军因东吴来援而士气大涨,然而城外江陵所部却并无动静,船橹舟楫河中安淌,岸边营寨亦缄默一片。

  又过一日,驻扎在豫章郡南部赣县、南野一带的讨越校尉蒋钦也已翻山越岭赶到,其所部三千余人,皆为南蛮越卒,赤身涂面,手绰快斧,个个体型健硕彪悍、面容狰狞可怖,让人视之便心生惧意。

  到九月初一,东吴援军主力终于赶到:豫章郡太守、绥远中郎将韩当亲率三千马军、两千步军,自南昌发兵、过宜春后抵达,于城南结下寨栅,与江陵营寨遥遥对峙。

  韩当赶到后当仁不让,立刻从张羡处接手了长沙军务,而后招募民夫、修葺墙垣、备置器械、整饬城防,整个长沙的军心、气势皆随之一振。

  而后又投书至刘琦处,称吴侯不日将亲率大军、水陆并进,西取江夏,劝其速速退兵,否则江夏失守,江陵根本之地亦将不保。

  众军将得知后皆面有惊惧,议论纷纷,而洞庭水军本就有协防江夏之职,故邓义当即请命分兵驰援。然刘琦虽心有忧虑、却并未轻率同意,而是问计于凤雏庞统,却见庞统冷眼翻白,随手将来书掷往一旁,怪笑谓道:“黄文廉(黄祖表字)牧守江夏经年,早已经营得铁桶一般,所部黄射、苏飞等人皆为能征惯战之虎将,孙伯符(孙策表字)多次率军攻打,大小战仗不下数十次,可曾占得过半点便宜?由此可见,韩当之言乃虚张声势之计耳,所谓取江夏不过是佯攻,其真实目的还是落在取长沙上。一旦长沙落入东吴之手,进而屯兵荆南四郡,再两面夹击江夏,方才是真正的祸事!届时整个荆襄都将不保矣!不过数日后江夏必有求援信来,届时咱们将计就计,便可一举破城!”

  诸将闻言,恍然大悟,皆感叹服,刘琦亦表赞许,遂按庞统之见定下计策。其实他心中早就无比明了孙策绝不会大举发兵去攻打江夏——只是其中缘由却不便此时当众道来也。

  数日之后,江夏有战报传来——东吴左都督程普引庐江、庐陵兵马攻略江夏,请求洞庭水军分兵驰援,刘琦便依庞统之言,命邓义调动舰船,佯装北去,援助江夏。

  却说韩当大部赶来后,长沙城中东吴兵马已达万人余众,遍布四门内外,颇有客强主弱之势,荆南侯张羡在渡过最开始的狂喜之后,心中开始逐渐不安。幸好有主簿温尚在浏阳招募县卒两千赶来助战,统筹城中现有三千义勇,勉强凑齐五千杂军,这才感觉有了些许底气。

  遂不甘再和老鼠般窝在城中整日听韩当调派,跑去东吴营寨请求早日出兵、赶走江陵兵马。

  韩当提出江陵兵马水军优势明显,长沙城外湘、浏两河环护,出城作战对己不利,当坚守城池、待江陵兵马回援江夏方为上策;然张羡却称城中军民众多,时日一久粮草将难以为继,又以徐盛初来便大胜举例,称东吴兵卒皆能征惯战,江陵兵弱,一战可退也。

  然无论张羡如何相劝,韩当却始终不置可否,前者正感无奈之际,却有探马来帐中相报:敌水军多艘楼船与战舰出现异动,正缓缓往北退去!

  张羡闻言自是大喜,再请韩当出战,徐盛等军将知自家方略,见洞庭水军已然分兵,亦觉出战时机已到,韩当遂仍有疑虑,但见众望所归,也就不再坚持,令蒋钦越卒为前锋,徐盛九江卒为策应,长沙杂军为后部,自领南昌兵为中军,在城西摆开兵马、列出阵势,准备一战将敌人击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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