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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五十六章 沮授举万安之术

建安五年 渔不笑 2327 2024-07-06 15:36

  在得知东吴这边连番动作后,刘琦也急召所部文武商议对策。

  对于那乌角先生左慈所谓的“火影术”,匠作令马钧当众嗤之以鼻,言称那不过是江湖幻术与火药的结合,所制造出来的火器最多达到初级阶段,不堪大用。

  且火药的军事化运用需要极大量级的消耗,与大溪城火雷工坊如今工业化、规模化的生产相比,区区方士之道,不足以形成战略上的改变,翻不出什么大浪。

  且西三郡那还有孙翊、程普这道足够坚实的屏障帮着应付抗衡,江东方向荆州大可坐镇后方,安安心心打一场代理人战争。

  相比之下,孙权做出的联曹抗荆决定对荆州的压力倒是更大一些。毕竟曹操刚击败袁绍,河北多地望风而降,更收拢了袁绍所部不少军将兵马,无论是军队人数还是战力都冠绝天下,绝非东吴所能望其项背。

  曹操要南下,首先要取南阳,南阳虽然有诸蔡所部为屏障,账面上也有七、八万兵马,但其中不少都是降军和新兵。平日里弹压地方也还罢了,如果曹操亲率大军南下,怕是未战便会先逃一半,所以若无荆州兵马相援,曹操必可一战而下,饮马汉水之畔,荆襄沃土唾手可得。

  然而对于要不要相助蔡瑁,无论是襄阳刘表还是江陵刘琦,所部文臣武将里对此皆意见不一。

  蔡瑁的求援信里自然是希望荆州起大军来援,尤其是江陵刘琦所部兵马,若能尽数北上,足以与曹军一战。可刘琦若如此做,一来白白便宜了诸蔡,二来也不符合战略预期。

  荆州虽富庶,但为四战之地,按照刘琦和卧龙凤雏所做的时局推演,当北拒曹操,东和孙吴,优先往西、向南扩张,塑造稳定的大后方后,届时拥有足够的战略纵深,便能进退自如,视情再图中原和东吴。

  然此时西南未定,益州刘璋所部屡窥边疆,东吴那边也尚有许多事要做,此时若尽起大军去南阳与曹操争雄,江陵腹地将一片空虚,西边益州、东边江东都无法兼顾,难免会有所失。胜了固然好,若败了便是退无可退,曹军顺势南下,荆襄沃土尽将拱手送人。

  正因如此,荆州所部文武大多主张任由蔡瑁独扛曹军,认为荆州兵马只要依靠天堑和水军优势,紧守汉水、襄阳一线即可,何须管他诸蔡死活。

  然江陵这里有庞统、孔明,襄阳那边有蒯良、蒯越,皆力排众议,指出南阳为荆襄屏障,与襄阳唇齿相依,若失去这道屏障,从战略上将失去回转余地,攻守主动权便会尽数落入曹操之手。

  刘琦对此也深以为然,正所谓守江必守淮,守襄阳必守南阳,荆州这便是这个道理,若南阳落入敌手,届时曹军进可攻,退可守,襄阳朝不保夕,时日一长,民心思变,迟早要丢。

  只是既不能举大军北上、正面对决,又要想办法帮蔡瑁拖住曹操,这其中的分寸把握和方式选择却是极难,刘琦和卧龙凤雏商议良久,也没拿出个妥当方案来,恰逢司农令沮授来汇报税改进展,听闻此节后,笑而言道:“我荆州与豫州相邻关隘众多,只要能穿越边境,便皆是平坦之敌,无险可守。少将军何不分遣精骑,抄其边鄙,令彼不得安,而我取其逸,则虽举兵不众,却能收受奇效,让曹军腹地不安,需分部去守,则南阳尚可一战!且曹孟德并非无后顾之忧:一是袁本初虽兵败官渡、退守河北,仍拥数州之众、十万精兵,尚有一战之力;二来安狄将军马腾乃衣带诏忠良,数万西凉铁骑枕戈待旦,随时可杀入关中;三者圣上年岁愈长,不愿做傀儡摆设,朝中局势诡谲多变,多有忠贞之士伺机起事。有此三点,只要能耗上数月,曹贼便是进退维谷之局,届时他若退去,也还罢了,若是不退,怕是基业都有倾覆之危!”

  刘琦闻言,大喜不已,起身执沮授之手,叹声谓道:“此策实乃有胜无败、万安之术,想公与(沮授表字)如此大才,使绍能用汝言,曹其殆乎,又岂会有官渡之败!”

  自此对沮授愈发信任,常以军国大计问之,诸位谋士中,只列卧龙、凤雏之下。

  计策已定,刘琦遂将司农令沮授、典农令田豫、西曹掾田丰等出身北地、熟悉兖、豫地势的谋士一并召集,商讨设计具体方略。

  遣精骑入敌后袭扰,就得选定一条进退自如的线路,沮授原为袁绍所部监军,与曹对峙多年,熟知曹军布置和行军习惯,牵头制定线路之事他自是当仁不让。

  沮授认为曹军南下之际,大军都在往叶邑关集结,守在叶邑关的夏侯惇部必为先锋,而曹操大军也将从此关南下。届时原本守备严密的叶邑关必然会人员来往密集、车辆进出繁多,混乱之态可以想象。江陵精骑可由此处着手,先烧其辎重粮秣,进而闯关北进,反敌前进方向而行,直插兖、豫腹地,威胁许都,接着麾师往东,避过曹军主力,袭扰青州、徐州,而后转而向南,渡淮河,穿过汝南地区,从义阳三关翻越大别山,进入江夏郡境内,便算是大功告成。

  该线路避实就虚,既绕过了重兵设防之地,又正正好能打在曹操痛处,众文武议之,皆认为乃上上之选。只是此去穿行敌后、跋涉千里,一路上后勤补给、路径识别皆需仔细考量,但凡有些许差漏,走错了方位,便有可能陷入万劫不复之地,故而头等大事便是要有一份完备而准确的行军地图,能确保前进路线的准确以及补给的获取。

  彼时地图尚是一件稀罕物,寻常途径能搞到的兖、豫州地图绘制粗陋不说,还有诸多错漏之处,根本达不到此次行军的要求。

  不过刘琦却对此胸有成竹,因为他早在半年前就已经开始布局。

  得益于大溪城商贸繁荣,江陵商号生意兴隆,影卫镇北司得以跟着商队一起穿行各地,在兖、豫、青等北地州郡全面铺设开来,沿途山川河流、军队驻扎、粮秣囤积等关键情报也已悄然报送至位于南阳的镇北司总部,并分门别类妥善保存,所以只要数日功夫,此次敌后袭扰所需的行军地图便能绘制完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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