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怕空气突然安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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尴尬的气氛并没有持续太久,嬴政不想公孙玉难堪,于是以误入桃林为由,匆匆离开了茅草房。
同时拒绝了公孙皋邀他用餐的请求。
公孙皋也只当嬴政是真的走错了路,毕竟嬴政乃秦国大王,没必要诓骗自己这个微末小吏。
等送走嬴政后,他就跟公孙玉其乐融融的吃了顿美餐。
饱暖思那个啥……
公孙皋本想跟公孙玉亲近一下的,但公孙玉却以身体不适,拒绝了他。
于是公孙皋只好闷闷不乐的出了茅草屋,在桃林里独自闲逛。
一轮明月悬挂天空,照在桃林山间,依稀能看到一片绿意盎然。
逛着逛着,公孙皋就发现桃林深处有点点亮光,他以为是什么珍宝,兴奋的跑了过去。
这上林苑附近偶尔有王孙公子前来狩猎,掉点珍宝也稀松平常,而且他们掉了东西很少会回头来寻找,所以即使秦法严苛,但没人追责,也就不了了之。
当公孙皋来到那处闪烁亮光的地方时,定睛一瞧,原来是一颗鸽子蛋大小的珍珠。
他并没有犹豫,直接伸手捡了起来,借助月光开始打量这颗珍珠。
这颗珍珠在月光的照射下,隐隐透出金色,公孙皋眼睛大亮,心中笃定这绝对是极品,卖了能换不少钱财。
正当他准备‘哈气’把珍珠擦拭干净,隔天托关系卖给咸阳城里的贵族的时候,他猛地发现珍珠另一面,居然刻有小字。
这刻了字的珍珠与圆润无瑕的极品珍珠,价钱可是天壤之别的。
“谁这么蠢,在珍珠上刻字!”公孙皋暗骂了一句,心情跌到谷底。
不过,他并没立刻扔掉珍珠,反而仔细打量这上面的小字,如果这上面记录的是重要信息,说不定价值比珍珠本身还大。
可看着看着,公孙皋就仿佛被雷劈过似的,心中震惊得无法形容。
自己深爱的女人竟与大王时常私会,自己撞见了他们的私情居然还好心相邀,自己一家三代效忠大秦,马革裹尸,秦王居然夺人所爱.......
公孙皋眼中布满血丝,双拳紧握,指甲嵌入手掌也毫无察觉。
“原来如此,原来如此啊!”
他终于想起来了,一年前自己为何被派去屯田,公孙玉见到自己为何会吃惊,原来那些饭菜是为嬴政做的。
公孙皋突然很想抽自己一个耳光,为何今日要回来,为何要受此等奇耻大辱?!
满腔怒火让他近乎失去理智,缓了好半响,杀意凛然的话语从牙齿缝中迸出:“你等负我在先,休怪我狠辣无情!”
嘭!
说着他一把捏碎手中的珍珠,然后整理好情绪,转身便朝茅屋方向走去。
............
嬴政回到上林苑后,没有着急去咸阳,反而派赵高潜藏在桃林附近,探听情况。
他真怕公孙皋醒悟过来,会对公孙玉不利。
但事情却没朝他想象的发展,公孙皋回来的这三天,每日早出晚归,或与朋友在酒肆饮酒作乐,或骑马游山,对公孙玉也相敬如宾。
等到假期结束后,他又重新回到了自己的岗位。
仿佛什么事情都没发生。
公孙玉也同样没出什么状况,除了偶尔望着桃林小径发呆,便是栽花种菜。
赵高每日都会向嬴政禀报,因此他对两人的情况了如指掌。
直到第五天,嬴政准备回咸阳的时候,他提前去桃林向公孙玉辞行。
他以往都是独自去的,这次却特意抱着小扶苏,准备给公孙玉瞧瞧,因为公孙玉并没有诞下子嗣,所以每次听到嬴政说起小扶苏,就心心念念的想看看他。
等父子二人爬上小山丘的时候,突如其来的一幕发生了。
只见公孙皋带着数十个亡命之徒,把嬴政与小扶苏团团围住,欲行杀戮之举。
“大胆!”
嬴政双目圆睁,怒斥这帮恶徒:“你们知道孤是谁么?想被夷三族吗?!”
“夷三族?”
公孙皋拨开人群,狞笑道:“我公孙家世代为大秦出生入死,三族之内,早已死伤殆尽,你说要夷我三族?”
嬴政心头一震,眼神复杂的望向公孙皋:“公孙皋,你真敢弑君不成?”
“你如此欺我,今日不是你死,就是我亡!”公孙皋状若癫狂,暴喝道:“杀了他们。”
“尔敢!”
“哼,废话少说,杀!”
呼啦啦。
一群亡命恶徒,手中挥舞着利器,猛然朝嬴政冲了过去。
嘭!
嬴政抱着小扶苏一个侧身,躲过了攻击,然后一脚踢飞冲到近前的恶徒,果断朝山下冲去。
他虽武艺不错,但并未携带兵器,再加上还抱着小扶苏,因此只能选择逃遁。
然而,公孙皋似乎早就料到了嬴政逃遁的意图,一个飞矢直射嬴政小腿。
噗!
嬴政小腿被飞矢击中,小腿一弯,身子一个踉跄,抱着小扶苏便从山坡上滚了下去。
“爹!”小扶苏见嬴政被飞矢击中,惊声尖叫。
可还没等他反应过来,就被嬴政用大手捂住脑袋,一起滚向山谷。
“附近的卫队已被我遣散,无需担忧。”公孙皋厉色道:“他受伤了,逃不远的,追!”
这些人都是刀口舔血的亡命之徒,他们只管杀人拿钱,对方什么身份全不在乎。
反正做完这桩买卖,众人都会逃亡他国。
而要想拿钱,必须呈上对方的人头,所以就算公孙皋不命令他们追,他们也会死命追击嬴政父子。
嬴政一瘸一拐的抱着小扶苏,往山林里逃窜,小扶苏急的满头大汗,嘴里一个劲儿的叫嬴政爹,真怕他失血过多,意识模糊。
“我儿别怕,爹爹没事。”
嬴政惨然一笑,他也是第一次经历这种生死危机,虽心惊,但没失了方寸。
“爹,洞!”小扶苏舌头就像打了结似的,能说出口的字寥寥无几。
嬴政愣了下,环顾四周,果然发现一颗大树后有一山洞,心头暗喜,想去那暂避。
但刚走几步就想起了什么,随后单手扯碎身上的衣袍,沾了点血迹,扔在草丛中。
等到了山洞附近,又扯了一块扔在荆棘上。
过了片刻,听见有人追来的声音,立时远离山洞,朝另外一侧逃去。
每到一个拐点,他都会扔一块碎布,直到身上的衣袍被撕得七零八落,才小心翼翼绕道回山洞。
小扶苏看着嬴政的操作,禁不住暗暗咂舌,老爹这招瞒天过海,用得贼溜啊!
不过,这样能行吗?如果没人来救援的话,怕也难逃一死。
嬴政也知道这不是长久之计,简单包扎好伤口后,便开始思索下一步逃遁计划。
可随着时间的推移,他的小腿渐渐变成了酱紫,嘴唇变得乌黑,精神也开始萎靡。
小扶苏惊愕道:“爹,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