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大殿之上,天降陨石!
荧惑守心,古来大忌。
天象告变,国运有厄。
要么降于国君身上,要么是他人。
总之不管降灾于谁,于何处,对大秦而言都是厄运。
昨夜至今,人心惶惶者有之,想借故发难者亦有之,今日群臣聚集请九公子降下指示,其原因究竟为何,怕是每个人都心怀鬼胎。
不过大抵差不到哪里去。
无非是想让赢乾将此荧惑守心一事揽下,究竟是要移祸于谁,还是定死在国君嬴政身上……
前者百官纷纷忌讳莫深,今日早朝都忍不住互相猜忌,生怕自己成了那替罪羊。
后者么……
他们不敢,但他们想。
再转念一想,这不是有个现成的替罪羊么?
于是乎一大早,群臣熙熙攘攘涌入咸阳宫,只为等九公子赢乾给个说法!
李斯踌躇不安。
若直言,会不会显得他们这狼子野心太过明了?
可若是赢乾避而不去,那在心中想了足足一夜的腹稿可就报废了。
没错。
包括李斯在内都不能理解为何嬴政闭关要赢乾暂代。
再不济还有个胡亥在呢,什么时候轮得到赢乾这个不受宠的公子了?
再者,他除了一把疯魔剑位列天榜第一,又有什么拿得出手的建树?
便是朝中任意一个重臣都足以碾压的公子,不足以服众!
昨日有嬴政以绝对的强权压的百官承认赢乾,可若是营山县不争气,守不住这泼天富贵,便是陛下出关也无话可说!
每个人都带着小心思求见,这种昭然若揭的目的让赢乾险些笑出声。
以为他还是三岁小儿那般好糊弄么?
罢了。
“走吧丞相,来这一趟不就是为了请我出面么?”
赢乾缓缓起身。
修身的宽大衣袍无风自动,绕是李斯也不得不承认,单看这一眼,九公子赢乾的确也当得起那天榜第一!
举世无双,独一无二。
赢乾随性迈步,俨然打算从他这儿就这么缓缓踱步走到大殿上。
李斯刚想张嘴提醒有步辇替代,却见眼前早就没了人影!
快步往前走出这行宫大门,等在门口的护卫拱手:“大人。”
“九公子呢?”李斯转头问。
“卑职一直在此,未见九公子出来……”护卫一愣,虽不知他为何突然这么问,却还是老老实实开口。
李斯傻眼了。
大白天活见鬼了?
霎时间心中凛然,不敢再多嘴半句,领着护卫匆匆往大殿赶去。
咸阳宫大殿外,空气无声波动,原本消失了的赢乾忽而出现。
门口廷尉皆是一惊,正要拔刀相向,却突然认出了来者是谁,生生改拔刀为拱手行礼。
“九公子!”
“起。”
“喏!”
赢乾正待迈步,忽而心念一动,转身看向原本万里无云的天际。
远方有黑点飞速靠近,看的赢乾瞳孔深处微缩,鹿卢剑陡然出鞘!
“躲开——!”
……
……
再说大殿之上。
以胡亥赵高为首,群臣并列。
上卿蒙毅眼眸一沉,心知今日不好收尾神色间多了一抹忧色。
若说还有谁是绝对一心一意为国为民,蒙毅绝对榜上有名。
他受命于秦皇嬴政,保九公子顺利掌权,然此时百官联手,皆是反对,蒙毅一时竟不知改如何是好。
“九公子还未到么?”.
人群中不知是谁小声的开口,在这鸦雀无声的大殿上异常清楚。
他们皆是一大早便进了宫,此时已经过了一个时辰,竟还未见到九公子其人!
便是公子胡亥这么嚣张跋扈的,也不敢一次得罪满朝文武。
这九公子赢乾究竟是何方神圣,竟如此有恃无恐?
胡亥冷哼一声:“只怕我等在此苦等,他却在自己行宫潇洒万分!”
昨夜派去的人被打成重伤不说,而且还带回来这么一句话,胡亥昨天晚上就气的又砸了一回行宫。
赵高沉声道:“陛下命我等辅佐九公子,奈何九公子赢乾德不配位,这暂代朝政一事,还需诸位定夺。”
赵高麾下幕僚闻言,朗声道:“这有何难?谁人不知陛下最疼爱的乃是公子胡亥,若您掌权,我等定心悦诚服!”
胡亥掌权,赵高必会竭尽全力辅佐,届时一应党羽定是一呼百应,又何愁不能彻底拿下大秦?
“父王不过闭关一日,赢乾便目中无人,实在可气。”
胡亥状似犹豫:“但此乃父王口喻,我等誓要遵从!”
赵高却不尽然:“陛下受人蒙蔽,不知其因,倘若有满朝文武为证,九公子赢乾身负王命却举止轻佻,担不得大任,便是陛下也会明白我等良苦用心!”
嬴政久握大权,大秦上下皆遵其号令,密不可分。
如今好不容易,嬴政闭关,放权于公子赢乾,此时若是能成功夺权,在这洋洋大秦便算彻底站稳了脚跟!
这一个月时间,于他们而言至关重要!
百官静默片刻,好似在审度到底该偏向谁,唯有蒙毅面露难色。
胡亥观之,沉声点破。
“蒙将军,父王命你辅佐执剑人,而今赢乾未到,你有何看法?”
蒙毅心中无奈,这把火终究还是烧到了他的身上!
正待开口,忽而一阵地动山摇打断了他即将出口的托词!
整个大殿好似被人捏在手中把玩一般,狠狠地颤了颤!
檐柱上积攒的灰尘也被震得簌簌下落,不少官员抬头便被迷了眼,然而此刻却无人顾得上揉眼睛了!
“地、地龙翻身了?”有人惊骇开口。
所谓地龙翻身,就是地震。
胡亥狠狠瞪了他一眼:“不可能!咸阳自古从未有地龙居之!”
“轰——”
又是一声巨响,咸阳宫这座金殿的大门好似撞上了什么勃然大物一般被狠狠击碎!
门口,一身形略瘦削的年轻人一手持剑,另一只手还拎着一名被吓到腿软的廷尉衣领。
赢乾放下顺手救得人,凝视着宫殿前方,面容严峻。
胡亥定睛一看,发现此人正是他恨得牙痒痒的赢乾:“赢乾!你这是在作甚!难不成你要拆了这座行宫么?”
“殿、殿下……”有人语气惊恐的叫出声。
“外面……外面……!!”
胡亥不耐烦的往前走去:“话都说不利索,还做什么官……”
剩下的话,全数消失在喉咙处,淹没在咸阳宫门前那还冒着滚滚浓烟的东西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