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秋,真定县衙后院。
赵谦与田丰正在赏月饮酒。
“元皓你今年多少岁?”
“我?我今年也二十有五了。”
“我还以为元皓你已至而立,想不到这么年轻?”赵谦看着略显沧桑的田丰感到惊讶。
“自牧,你这样很失礼。”田丰瞟了一眼赵谦,给自己倒了一杯酒。
“哈哈哈哈哈,我不是故意的,只是,元皓确实略显沧桑,谁能想到你和我差不多大呢?”赵谦尴尬的笑了笑。
“那倒是,自牧你面白无须,除了右手中指有个老茧,看得出是常年握笔之外,毫无锻炼痕迹,任谁也看不出你和我同岁。”田丰放下酒杯,用筷子挑了片腌萝卜送进嘴里。
赵谦看着田丰悠然自得的样子一阵无语。
听听这都是什么话?
面白无须?什么人会面白无须?不是孩子就是太监。
说我还是个小屁孩?拐着弯骂我?
还有后面那句毫无锻炼痕迹是什么意思?
哦对对对,你们汉代儒生厉害,你们汉代儒生牛批,精通儒门六艺,拿的动笔杆子骂人,还能拿刀剑砍人,你牛批!
眼前这家伙能一只手把自己按在地上摩擦,还是算了,赵谦把想说的话咽了回去,吐出另一句:“文能提笔安天下,武能上马定乾坤。元皓文武双全,自是世间第一流,定是能封侯拜相,名留青史的人物。”
田丰不说话,嘴角微微上扬,夹了一块腌萝卜丢进嘴里。
漂亮话谁不爱听呢?
“元皓觉得当今天子如何?”
田丰立时转头看向笑眯眯的赵谦,缓缓放慢嘴里的咀嚼动作。
没一会儿,田丰笑了,咽下嘴里的萝卜开口说道:“我不过是一白身,天子至尊,又岂是我能议论的?休要再提。”
“哎,如今这院中不过你我二人,又无别个,朋友之间聊聊天嘛,没事的,总不可能天子神通广大,我们两个私下里说的话,他远在洛阳都能听到吧。”赵谦小小的开了个玩笑,“元皓不愿多言,那就我来说,以我观之,当今皇帝昏而不庸,大汉四百年江山,雄主明君不多,大部分都是平庸守成之辈。
当今天子耽与逸乐是为昏,一手制衡之术将士族宦官玩弄于鼓掌之间却又显现其手段高明,是为不庸。”
“昏而不庸,昏而不庸,哈哈哈哈哈,好一个昏而不庸,当浮一大白,来,痛饮!”田丰起身将桌上的小杯换成大碗,吨吨吨倒满酒塞到赵谦手里。
两人一口饮尽,捧碗示意。
“看来元皓很认同我说的话。”
“是啊,很认同。”田丰略有醉意,摇头晃脑的说,“昏而不庸,昏而不庸,这便是我大汉皇帝。自牧,你说这大汉皇帝,怎么就能这样呢?一个比一个能搞事,一个比一个离谱。”
赵谦摇摇头,田丰也是醉了,不然不能说出这种话,还好提前把下人赶走了,这里就自己两人。
不然就冲这句话,田丰就得吃个大不敬之罪,抄家灭族近在眼前。
虽然赵谦刚才说的话也很离谱,但赵谦他有一个优点,他是孤儿,一人吃饱,全家不饿的孤儿,丝毫不用担心会有抄家灭族之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