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女子才十三岁,正是浑身都透着灵动之气的年龄。
虽然才十三岁的年纪,但一举一动无不遵循觐见的礼制,像个刻意装成熟的小大人。
只是,皇帝的一个小笑话就让这个还是luoli的少女笑的情不自已。
玩闹了一会儿,皇帝笑道:“你倒是来的正巧,我刚想让太官令他们送膳食来,你便来问安了,不如我们两个干脆就在一起用了。”
皇帝笑着招呼道。
唐婉眼珠子滴溜转个不停,也不知道在思考什么异样的事情,古灵精怪的模样,颇为讨喜,让皇帝都莫名轻松了几分。
唐婉拜谢道:“谢国家。”
婉字,有卷曲貌和顺貌柔美的解释;有形容女子温柔美好之意。
婉,顺也。
《说文》顺也。
《左传·昭三十一年》春秋之称婉而辨。
《诗·齐风》猗嗟娈兮,淸扬婉兮。
无疑不代表了会稽太守唐瑁对自己这个女儿深深的爱护,期盼之情。
夕阳在窗棂上停留,落下了最后一抹余晖,太官令才珊珊带着人送来了膳食,二人双目照映着对方的身影,皇帝轻咳一声,唐婉低头,二人无声的将各自的羹汤用完。
饭饱之后,唐婉圆润的脸颊似是被灯火映照,浮现出一抹红色。
总的来说,虽然还是个情窦初开的少女,但总归是从地方升上来的,细心的一面要多些。
适才悄悄观察,她才发觉皇帝的唇上,竟然在不知不觉中悄悄长出了细软的绒毛。
她有十三岁了,入宫之前没少受过母亲的‘教导’,此时正出神的想着女儿家的心事,竟是不曾发觉皇帝连声叫了她好几次。
“啊,什、什么?”
皇帝仔细盯了唐婉好一会,说道:“你刚刚在想什么?”
唐婉像是做坏事被人撞见,支支吾吾,一时想不出合理的说辞来搪塞。
无意间又撞上皇帝的目光,那眼神,戏谑中带着几分熊熊的烈火(皇帝:天地可鉴,这只是八卦之火而已),让唐婉愈加不知所措。
扭扭捏捏看向皇帝,娇羞道:“国家今夜是要留宿东阁吗?”
皇帝看了看自己这具身体,面上的疑惑之色遮都遮不住,道:“嗯???”
皇帝终究还是个正常的后世人灵魂,没有某种特殊癖好,虽然明白了唐婉的意思,但是皇帝却有些下不去手!
人是好人,事也是好事,结果放在自己身上就不太妙了。
结果唐婉率先遭不住皇帝的目光,她用手捂嘴颇为尴尬的打了个哈欠,露出无精打采的模样。
这引起了皇帝的注意,他“关切”的说道:“时候不早,你快些安歇吧。”
说完皇帝便站了起来,准备离去:“我下次再来找你。”
这可出乎唐婉的意料之外,她本来只想借瞌睡让皇帝早些入帷帐,没想到皇帝却要被她给哄走了。
唐婉心里生出了一种名为委屈的情绪,恨不得立即抱住皇帝的手臂,不让他离开。
但是皇帝如果知道了她是在装困,还不知道要怎么收拾她。
眼看着皇帝就要走了,唐婉又是委屈又是不舍,表情十分复杂。
皇帝像兄长怜爱妹妹似的,伸手揉了揉唐婉的脑袋,随即转身离开。
一瘪嘴,两颗金豆豆落了下来。
唐婉的心里的委屈之意瞬间充满,早知道,直接把他推上榻不就得了?搞这些虚的干什么?!
“都是你,你个婢子!非要给我讲什么欲说还休,你把皇帝哥哥给我喊回来!”
.........
椒房殿外的宫道上,明亮的月光将撒在宫宇槛瓦上,照出了宽阔的路、也照出了人的影。
中黄门、卫士及郎卫们吊在后头、或持着灯笼在前头停着,皇帝听着里面的动静,轻笑一声,暗戳戳道:等你以后长大了,再想起今天对我用套路的事情,估计得羞死。
对于这个人,皇帝的好感很深。
唐姬,是弘农王刘辩唯一的妻子。
灵帝驾崩之后,传位给刘辩。
可惜这个不幸的家伙只坐了四个月皇帝,便被董卓废为弘农王,随后被生生鸩死。
刘辩死后,唐姬流落至民间,甚至一度传说被李傕逼婚,不知所踪。
最后还是当今天子下诏,这才将她千辛万苦迎回宫中,为弘农王守陵——这段故事是皇帝在某本三国类小说中看到的。
可惜,无论是正史,还是野史,都无这个女人的名姓,直到皇帝主动询问,才直到这个花儿一般的少女,正是那位唐夫人,连妃位都未曾拿到的美人少女。
她叫唐姬,为那个弘农王守了一辈子的节。
这位唐美人却不会!
他还在皇位一天,唐美人就能富贵永享。
“终归还是不能乾纲独断。”
皇帝摇了摇头。
两汉以来,没有哪个皇帝能做到真正的随心所欲。
汉武帝够强了吧,随心所欲了五十年,但却也是靠着金屋藏娇才拉来了馆陶长公主这位姑母兼盟友,前期的他远远达不到乾纲独断的意思。
唐美人只得了个美人的位置,这样做不仅是在保护她的生命,更是在保护她的性格。
中宫可不是什么良善之处,从何太后的性格就可见一斑。
皇帝回到千秋万岁殿,身旁的中黄门立即上前把床榻上的被褥抚好,帷帘也放下了一半,突然,就听见皇帝说道:“这两天舅父府上应该很热闹吧?”
中黄门铺好了被褥,弯腰对皇帝说道;“蒙国家的恩赏,国舅既是太尉,又得封禛侯,这两天他们家门口尽是些想要拜访的人。
不过国舅把大门紧闭,除了几个日常来往密切的好友以外,其余人都一一谢绝了。”
皇帝闭着眼睛,一边听一边假寐,他点头道;“我这个舅舅,别看他没当过什么高官,可这官场手段,倒是用得炉火纯青了。”
“国家说得是。”中黄门将皇帝服侍到床榻上躺好,掖好被角,避重就轻的答道;“国舅办事牢靠,恪职尽守,到也不枉费国家这一番苦心……”
皇帝轻笑一声,道:“舅父最近接见的人里,是否有袁氏的人,荀氏的人?”
中黄门迟疑了一下,他只是奉命看着何进的举动而已,并未关注其中究竟有哪些势力的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