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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塞外事

白马续汉 酒肉蒜 5189 2024-07-06 15:37

  刘关张三人,公孙续和他们并不是很熟,只是和他们三个打过一架。

  嗯,这就很神奇,一人打他们三个,而且还活了下来,还不姓吕,莫非公孙续其实是个无双猛将?

  真相并非如此。

  事实上,公孙续虽然和他们不熟,但公孙瓒却和这三兄弟很熟。

  一来,刘备是公孙瓒的老同学,当年同在卢植门下,一起逃过课,一起挨过打。二来,公孙瓒当县令的地方正是刘备的老家,也就是涿县。

  当初黄巾之乱时,刘备想要组织义兵,没钱没马,于是刚正不阿的涿县令就捉了两个大马贩,说他们走私,非要把他们问斩。

  两个马贩费了好大力气,才托狱吏找上了本地大哥。

  本地大哥是个仁义的,虽然花了二人许多钱去打通关系,但自己却没有要多少报酬,所以临了,两个马贩就又千恩万谢的送了本地刘大哥许多马匹。

  至于走私的钢铁,要不回来便算了,毕竟当地县令太刚正。

  所以,因着这父辈交情,刘关张才陪公孙续苦战了三百回合,每个回合都小心翼翼,不敢用力。

  而他们打起来的原因则是张飞嘲笑公孙瓒不能喝酒。

  大汉风尚,父母受辱,子女当提剑上门,杀人全家。

  所以公孙续听说这事后就提剑冲进了城外张庄的桃园。

  几个时辰后,公孙瓒听说此事,也火急火燎的冲进了桃园,拎出了被累瘫的公孙续。

  “狗贼车轮战!父亲,放开我,取我披挂,牵我战马,我定要斩了这三人狗头!”

  “孽子!这都是为父的挚爱亲朋,你的真真叔父!”

  公孙瓒勃然大怒,当场就打了公孙续一顿给刘关张赔礼。

  直打的他三月下不来床,觉醒了后世记忆。

  觉醒记忆后,他就带伤给公孙瓒磕了个响头。

  父爱如山啊……

  言归正传。

  辽西郡境内,出塞的道路共有三条。

  一是过辽西与右北平郡中间的卢龙塞,走卢龙道,即后世曹操征乌桓的道路。

  二是走无终道,沿青龙河而去,即春秋时,管仲将齐兵助燕国伐戎狄之路。

  三是走滨海道,即后世的辽西走廊。现在辽西走廊还未形成,滨海道虽可过大军,却不适合汉民屯驻。。

  公孙瓒,就是被围在了无终道中的管子城。

  是夜,天寒地冻,朔风大作。

  无终道的一处山坳中,篝火旁,毡帽打扮的公孙续正在研究地图。

  地图是出塞时,守关的障塞尉所送。

  没有什么刁难不许,听说公孙续是要出塞救父,障塞尉容颜一肃,直接便是不顾年龄,向他躬身一拜,口道保重二字。

  公孙续和田豫一身的胡人装束,也是障塞尉所赠。

  “少君,我等要寻些牛羊,不然被胡骑发现,一眼就能看出咱是假冒。”田豫苦恼道,“就算有牛羊,可咱俩也不会胡语。”

  公孙续长叹一声:“冲动了,咱也没向导。”

  “少君将门虎子,竟然看不懂地图?”田豫大惊。

  “谁说我是将门?”公孙续收起图册,“国让不是知道?家父两年前才初次为将。”

  田豫一拍脑袋:“又忘了,公孙降虏是卢公门下,孝廉出身,不是武夫。”

  其实公孙续还真是将门,他的外公侯威便是精通兵法,擅长战阵。只是现今大汉,以经传为重,所以公孙续才没得了侯威所传。

  “少君,这回糟了,咱连怎么去管子城都不知道。”

  “走一步看一步吧。”公孙续无所谓的躺倒在地,径直入睡。

  这一觉,公孙续睡的是无比香甜,那个后世人格,自他出塞后,便再也没有露过头。

  “国让,起来放水。”公孙续踢了田豫一脚,起身走到下风口,解开了腰间长带。

  田豫醒来,擦擦眼睛,嘴里不知嘟囔什么,缓缓走到了公孙续的身旁。

  哗~~~~~

  抖三抖,收枪。

  “国让,我家中有虎鞭数条,回来赠你。”公孙续拍拍田豫的肩膀,蹭蹭手,一脸关心的说道,“我看啊,你得好好补补。”

  田豫伸个大大的懒腰,没去理会公孙续的调侃。

  天已大亮,云霞万缕,青霄澄净,晨光照彻谷地,群山醒来,冬雪消融下,春风翠意。

  “大好河山。”田豫赞了一句。

  “若非大好河山,怎值英雄用命?”公孙续系好鞍鞯,翻身上马,“国让,走。”

  田豫爬上马背:“少君知道路了?”

  “沿着这条无终古道,咱一路走下去,总能走到管子城。驾!”

  田豫连忙跟上:“遇到叛军怎么办?”

  “到时候再说!”

  公孙续像个愣头青一样,骑着马,在塞外疾驰,放声大呼,丝毫不怕被人发现。

  而此时的公孙越,则正在管子城前,与乌桓骑兵摔跤。

  “好!”

  那乌桓壮汉,被他一把掼在地上,四周一片喝彩。

  转眼,乌桓壮汉又把他扔在地上,四周同样叫好。

  “兄弟,俺服了!”数个回合后,躺在地上的乌桓壮汉,操着一口熟练的汉话说到。

  公孙越哈哈大笑,伸手将壮汉拉起:“柯最难,现在你知道,汉家也有英雄了吧?”

  “俺知道,你就像这城里被围的白马一样,都是英雄。”那被叫做柯最难的汉子,握掌成拳,一拍自己的胸脯,“但白马将军是可以和老大人比肩的大英雄,你却只能和俺摔跤。”

  “你这家伙,说话倒是直率。”公孙越将手朝旁边一伸,立刻便有人为他递上酒囊。

  他灌了一通后,将里面剩下的一半又递给柯最难。

  柯最难摇了摇头:“这是俺输给你的。”

  “这是我送给朋友的!”

  公孙越将酒囊朝柯最难的怀里一送,大笑而去。

  “老大人,张纯的手下也有英雄啊。”望着公孙越一路走来,无论胡汉,尽皆高呼相应,苏仆延忍不住向丘力居问道,“要不要杀了他?”

  丘力居摇了摇头:“不用,等并了张纯,他一定会选择投向我们中的一个。”

  如今乌桓,领头的便是辽西乌桓大人丘力居和属国乌桓大人苏仆延。

  大人,便是乌桓对首领的称呼。

  听到丘力居这么说,苏仆延已经开始盘算,自己南下抢了许多钱粮,家资甚丰,这姓王的剑客,想来会很明事理的投到自己的帐下。

  王越,正是公孙越在乌桓军中的化名。

  等到公孙越回了张纯军寨,一人忽凑到他的身边:“子昂好闲心,公孙降虏被围城中,你竟还有心思去和他人玩乐?”

  王政,字子道,人已中年,寒门出身。

  就是他带着公孙越混进了这叛军之中。

  “子道兄,不出来玩乐,我哪里能探知敌情?”公孙越双手一摊,“蹋顿昨晚送了我一个乌桓女子,让我以后跟他干。子道,你家主人怕是马上就要被乌桓给火并掉。”

  蹋顿,是丘力居的侄子。

  “这我当然知晓。”王政笑脸拉着公孙越前往自己的帐中饮酒,“张纯张举也察觉到了,所以他们决定先行一步。”

  “火并乌桓?”公孙越闻言一惊,低声询问,“什么时候?”

  王政一声嗤笑:“起事前心比天高,事败后惶惶终日,这俩人哪里还敢想动刀子的事?”

  “那他们先行一步做什么?”

  “自然是今晚北逃。”王政不屑道,“他们打算逃到鲜卑境内。子昂,我知道你心里所想,但你看看现在的叛军,哪还有和乌桓两败俱伤的实力?”

  公孙越被他一句话给点醒。

  是啊,现在的张纯张举,手下大都是被丘力居给拉拢了过去,早已不复当初的威风。

  到得帐中,二人坐定。

  “子道有何打算?”

  王政沉吟片刻,为公孙越倒酒一爵:“子昂,我的心思,你是知道的。”

  公孙越奇怪,自己知道什么?

  “二张大逆不道,我王子道虽是出身寒门,却也愿为国除贼。是以二张一日不死,我便一日不会离开!”王政正色言道,“子昂,他日我若不测,还愿子昂将我的忠心说与世人。”

  公孙越被王政说的感动:“子道,咱先前说好的数目能不能少上一些?”

  “哈哈哈,不能。”

  塞外偶相逢,公孙越是许了重金,王政才答应帮他。

  “子昂,我有一事相托。”

  酒过三巡,二人微醺,勾肩搭背之下,王政开始推心置腹。

  “什么事?”公孙越玩味问道。

  二人狐朋狗友,这人能有什么正事给他说?

  “我这一去,若有不幸,还望子昂将许我的银钱交与我儿。子昂记住,我儿乃是渔阳平谷归义村的王红。”

  “子道兄,你真的要跟着张纯张举去鲜卑境内?”公孙越饮酒的动作一顿。

  王政脸上露出自嘲:“我小时候虽然也读过圣贤书,但这半生蹉跎,为人宾客,甘做鹰犬,与走狗何异?现在难得有机会为国除贼,子昂,我是真心想要博上一次。”

  “朝廷可还没说张纯张举的赏格。”

  “不为赏!”王政一拍桌子,面红耳赤,“我王政为的,是平生所学,是心中忠义!”

  “收声收声。”公孙越连忙按住王政。

  这货喝多了,以至于都忘了是在叛军营中。

  “子昂,我虽蹉跎半生,亦曾少年侠义,欲要青史留名!”

  王政挣脱公孙越,一拍桌子,话毕,他又忽的落下泪水:“此去料是无生,子昂,愿你守信,将银钱送到我家。”

  “你能给我多少好处?”

  公孙越拿着酒杯摩挲,一饮而尽。

  王政咬牙:“银钱减半。”

  公孙越摇了摇头。

  “再减半。”

  公孙越还是摇头。

  王政黯然心伤。

  “我要大钱一枚。”公孙越为王政倒酒满爵,“事后,你须将这报酬,亲自送到我家。”

  是夜,张纯张举领着麾下宾客数百人,连夜北逃,一路往西北鲜卑处而去。

  余下叛军,纷纷转投丘力居。

  苏仆延不解,丘力居教他:“我们塞外胡人,应该学习汉家主君,平时多树英雄气派,与部众勤讲忠义,教他们读书开化,不能只靠利益。”

  苏仆延受了丘力居的教育,大为感激,所以常与部下同寝共食,并劝部下勤读书册。

  于是,部众觉其迂腐,纷纷转投丘力居。

  丘力居将部众悉数送回,苏仆延感激不尽,乃父事丘力居,甘为效死。

  乌飞兔走,转瞬一旬。

  “国让,咱们这是到了哪?”

  公孙续望着眼前的草原询问田豫。

  一路向北,暮宿晨行,渐渐,燕山已被甩在身后。

  “阳乐附近?辽东属国?”田豫对着地图翻来覆去的研究,但他是寒门出身,哪里见过这等军中之物?

  “这四周也没有屯田的痕迹啊。”公孙续左右望望。

  阳乐与辽东属国,都是汉人曾经屯驻过的地方,按理说应该会有田垄阡陌。

  “别寻思了。”田豫把地图扔还公孙续,“管子城在无终道中的燕山缺口,咱这无论是到了哪,都是走过了头,回吧。驾!”

  “驾!国让,等等我。”

  随手一扔,地图随风。

  ……

  “你们要造反?”

  张纯冷眼看着面前作乱的数十宾客,身旁被他推举为天子的张举,惊慌的骑在马上欲逃。

  “造反的分明是你!”

  作乱宾客中,有人举剑厉色。

  “哼,王子道何在!”

  张纯大喝一声。

  王政是他宾客,平生最重忠义,定然不会反叛。

  “王子道在此!”

  身后王政,应声拔剑。

  望着自胸口而出的剑尖,张纯满脸的难以置信:“子道,你…你的忠义……”

  “我的忠义,乃是付与汉室江山,天下万民!”

  游侠王政,斜持手中剑,身旁同党汇聚,身前贼酋授首,余众数百逼近。

  一场乱杀。

  趁乱,张举率领十余宾客,亡命而逃。

  (唐·《汉燕典略》:公孙越,字子昂,太祖从弟,世祖族叔。当燕武被围,越亲身出塞,化名王氏,打探胡情。谣传世祖族叔为汉末王越,是以精擅剑术,勇胜关张,乃自此始。

  臣杜甫拜言:燕文,怯懦无力辈,徒倚诸叔父。世人以其武勇,大谬。典略辟谣,甚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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