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袁熙的举动,马休看得有些疑惑。
先前袁熙让自己准备绢布的时候,自己就想打听这么薄薄的东西能有什么用处,只是袁熙没有解释,自己也就没有问下去。
如今看着袁熙把绢布打湿之后一层层盖到张顗的脸上,自己似乎也有所顿悟,再看袁熙的时候,心里突然多了些害怕,这样杀人的方法还真是前所未见。
被按住的张顗开始剧烈地挣扎起来,只是他的力气在袁熙这里却如泥牛入海一般,任他怎么挣扎,也始终没办法从袁熙的手掌中挣脱出来,渐渐的张挣扎的动作慢了下来,只是片刻的功夫,便不再动弹。
袁熙不慌不忙地把盖在张顗脸上的绢布拿开,伸手试探了一下张顗的口鼻,直到确认他没有呼吸之后,这才把水罐放到张顗的手边,伪造好现场之后,领着马休悄然离去。
第二天太阳都升起老高,小厮这才心满意足地回到院子,脑子里满满都是昨夜小桃红的柔情,心神一阵荡漾,开始琢磨着要不要使些钱把人娶回来,可是又担心府里的管事不会同意,心里倒是有些纠结。
推开院门,小厮并没发现哪里有不对的地方,就像往常一样推开房门,习惯性地先朝着床榻的方向看了一眼,当他注意到榻上张顗的样子,脸上的表情一下就愣住了,目光呆呆地盯着床上的张顗,吓得‘啊’的一声惨叫,转身就跑。
昨天酒喝得实在太多,鲜于辅一直睡到午时,这才慢悠悠地醒了过来,而清醒过来的第一件事,便是让人打听那位荀公子现在怎么样了,下人连忙回报,荀公子昨天宿醉,到现在还没醒呢。
听说袁熙还没醒,鲜于辅心里顿时闪过一阵得意,这姜还是老得辣,自己的酒量的确比他要厉害一些。
就在这时鲜于辅想着要些醒酒汤给袁熙送去的时候,院子外突然响起一阵急促的脚步声,隐隐听到有人大声喊道:“使君,不好了,出大事了。”
“慌什么,能出什么大事?”鲜于辅的脸一下沉了下来,不满地喝道。
来人匆匆冲到鲜于辅身边,用手指着外面,面带惶恐道:“使君,真的出大事了,张将军他……”
“张顗?他怎么了?”鲜于辅顿时一愣,张顗又出什么事了?
“张将军,他,他死了。”
“胡说八道。”鲜于辅眼睛一瞪,劈手抓住来人的衣领,大声吼道:“怎么会,郎中都说他的病都快好了,你怎么能说他死了呢?伺候他的人呢?”
来人面色委屈,连忙道:“使君还是亲眼去看看吧,张将军他的确死了,他身边的小厮现在也不知道跑哪里去了。”
这叫什么事。
鲜于辅顿时一阵头痛,顾不得收拾,急忙朝着张顗住的院子走去,等到他来到这里的时候,院里子已经聚集了好些人,就连昨晚曾经给张顗看过病的孙郎中也在此。
看到鲜于辅到时,孙郎中连忙上前,叫苦不迭道:“使君你总算来了,快点去看看吧,张将军他……”
“闪开。”鲜于辅面如锅底,随手就把孙郎中给推到一边,气乎乎地进到屋子里,一眼便看到躺在榻上的张顗。
人肯定是死了,只是鲜于辅盯着张顗的尸体看了半天之后,愣是没看明白张顗到底是怎么死的。
一扭头,鲜于辅把孙郎中给叫了过来,指着榻上的张顗问道:“你看他身上连个伤口都没有,到底是怎么死的?”
孙老只是个郎中,又不是忤作,哪里知道张顗的死因。
听鲜于辅问到自己,心中顿时暗暗叫苦,琢磨了一番,犹犹豫豫道:“依老夫看,恐怕张将军应该是半夜口渴,让小厮拿水过来,可是没想到那小厮突然生了歹意,把水从他的口鼻中倒了进去,活生生把张将军给呛死了。”
“呛死的?”
长这么大,鲜于辅还是头一次听说居然还有这种死法,自己张大嘴巴半天没反应过来,不过一想,若想弄明白这桩案子的原委,伺候张顗的那个小厮却是重要人物,只要找到他,案子就能水落石出。
“来人,给我搜,一定要找到这个人,另外派人盯紧四城,绝对不能放走他。”
就在鲜于辅不断下命令的时候,院外却来了两个不速之客,脸上还挂着昨夜宿醉的袁熙来到门前,不解地问道:“这里发生什么事情了?”
这些下人哪里知道袁熙是谁,听他问起时,也没有一个人敢吱声,倒是正在院子里生气的鲜于辅听到袁熙的声音连忙走了出来,看到他时关心道:“荀公子昨夜休息可好?”
“蒙使君关照,在下休息得不错,只是……这里怎么这么多人?”
“这……”鲜于辅见瞒不过去,不由苦笑道:“不瞒荀公子,昨天夜里,我这府上居然发生了一桩命案。”
“命案?”袁熙故作惊讶地瞪大了眼睛,好奇地问道:“那死者又是何人?”
“说来也巧,这死者就是正在府里养伤的张顗。”
“啊?他,他怎么死了?”袁熙满脸吃惊的表情,就像跟自己一点关系都没有似的。
“唉,还不是家门不幸。”鲜于辅长长地叹了口气,幽幽道:“张将军受伤,我便派一小厮服侍于他,本是好意,谁不想这小厮也不知为何,突然起了杀心,害死了张将军,不过请公子放心,我已命人前去搜寻,一定能把人给找出来的。”
听到这时,袁熙却也是愣住了,表情透出一丝茫然,绝对没有半点掺假,自己突然想起昨晚匆匆离去的小厮,这又干他何事?
不管怎样,此人的出现倒是意外地帮了袁熙一个忙,原本想好的解释现在一下全都用不上了,袁熙心中顿时暗喜,轻轻地叹息道:“使君这里出了这样的事情,恐怕接下来一定会很忙,既然如此,那我就不在这里耽误你的事了,我想早些赶回到颖川中,尽早把使君要的钢刀准备好,便马上送来。”
鲜于辅一听,也觉得袁熙说得十分有道理,毕竟自己随时都有可能与袁熙开战,能早些拿到这些锋利的宝刀,对自己也是多了一份保障。
想到这,鲜于辅连忙点了点头,又有些担心道:“荀公子说得不错,只是有件事我却有些担心,此去颖川路途遥远,这买刀的钱,公子该怎么拿回去?”
袁熙哈哈一笑,揶揄道:“使君连刀都没有看到,就不怕我卷钱跑掉?”
“这……”鲜于辅脸上的表情顿时变得异常精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