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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六十一章 吴王刘濞(二)

穿到汉代当陈平 羽书金兰 2386 2024-07-06 15:38

  陈团子刚动身去代国不久,陈平又要出发到吴国去,张丽的心里很不是个滋味。

  她很想跟着陈平一起去,可大兄处的生意少了她这个正牌的曲逆侯夫人坐镇根本不行,就只得强忍着心中的酸楚为陈平打点着一切出行的行装。

  和张丽比起来,吕媭就没那么好说话,她吵着闹着要跟樊哙同行,因着她是皇太后娘娘的亲妹,跟前的人是劝也不是,不劝也不是,四面八方地受着为难。

  陈平一听吕媭的打算就傻了眼。

  老实说,就冲吕媭曾经把宫中的歌舞伎人请到家中教习樊哙,陈平就觉得她是一个开明的女子。

  可是陈平带樊哙去的地方,是荆楚之地的青楼。

  想想一个曲逆侯,一个舞阳侯隐没了身份去逛那地界,身旁还跟着一个舞阳侯夫人,那情景,简直太劲爆了。

  而且按樊哙的描述,吕媭虽然骨子里透着英气,但终究和长安城里的其他妇人没有两样,惯会拈酸吃醋的。

  有她在身边,樊哙学习舞艺的同时还得充当吕媭情绪的消防员,不停地灭火,不停地解释,怕就怕樊哙人都就木了都没机会好好地学过。

  没人敢驳斥吕媭的想法,包括陈平和樊哙。

  而且樊哙除了知道要去学习歌舞之外其他的并不知情,吕媭要去,他倒是大度得很。

  陈平急得抓耳挠腮。就在出行半日前,宫中突然传来吕雉身体不适的消息,吕媭就成了侍疾的不二人选。

  望着吕媭恋恋不舍离去的背影,刘濞笑着打趣道,

  “樊叔和婶子几十年如一日地恩爱,倒是让人羡慕得紧。

  得良缘如此,夫复何求?”

  陈平看了眼前这位中年汉子一眼,打趣道,

  “王爷不是早就娶妻生子了吗?

  听说你的几个孩子都满地走了,你自己就活成了别人眼中的神仙模样,还用羡慕别人吗?”

  步入中年的刘濞身形还是和当年征讨吕布时一样地硬朗,待人接物没有端半点王爷架子,整个人一副和蔼相,怎么都和当初刘邦口中的反相不沾一点边。

  陈平听说过,刘邦在晏驾前都没停了他的关于如何做好一个帝王的学问,至于学了些什么,宫外没人知道,关于个中的内容也没有丝毫透露出来。

  作为离刘邦最近的人,陈平对刘邦学了什么东西虽然不知道,但他感觉那是一门会让人心里难受的学问。

  自从刘邦学了之后,他整个人变得相当地疑神疑鬼,不但猜忌大汉朝最先封的那几位异姓王,还跟自己的妻儿疏离了不少。

  虽然陈平不得不承认刘邦后期做的一些决策极是英明漂亮,但他还是能体味出他心中的苦凉悲哀。

  人是需要感情的,尤其是来自家庭的天伦人伦之爱;可身为帝王的刘邦不得不压抑自己一部分人性来保持理智,这克制本身,就是对自己和自己身边人的一种莫大的伤害。

  汉初的吴国,前身又叫做荆国。

  荆国的民风素来彪悍难驯,刘邦当时需要一个能干的王爷镇守在那。

  故荆王刘贾战死后,因他没有子嗣,刘邦自己的儿子又还小,只得在刘氏近亲中相中了刚刚崭露头角的刘濞,让他当了吴王,还对他敲打了一番,

  “五十年之后,我大汉的东南一带将会出现动乱,不会就是你吧?

  普天之下刘姓一家,你可千万别打这个主意啊!”

  还没上任就被刘邦来了这么一通下马威,刘濞吓得两腿发软。

  当时的刘濞不过就二十来岁,能封个王已是谢天谢地了,哪会想到谋反呢?

  陈平当时也觉得那一幕很是喜剧。不过后来细想了下,刘邦的帝王课业还真是了不得,不但准确地预言出了吴楚之乱的时间、地点,还瞧出了参与人的端倪。

  刘邦向来对大汉朝皇权有隐忧势力是毫不犹豫地铲除之,以他那相人的本事,定然是看出了刘濞的问题。

  至于说他为何没有就地诛杀他,估计有他对刘姓来自骨髓深处的爱惜,也有当时王朝需要的因素在其中。

  陈平听叔孙通无意间说起过,人一辈子最多有几分福气都是写在脸上的。就像是陈阿娇的曾祖父在世时,就因为听了他母亲的劝告不贪恋权柄在封侯后得以善终。

  陈平觉得命运之说在大汉挺流行的,够迷信,但又让人说不出是合理还是不合理。反正刘邦当时把刘濞看得透透的。

  大概是吃定了他没有天子之像,反不出天去,才是放他一马的根本原因吧。

  在未央宫“刘如意”的灵堂前,陈平看得出,刘濞对吕雉还有刘盈的恭敬没有掺丝毫的假,就只能权且相信他是一个想要好好地做臣子的人。

  至于几十年后这人挑起的那场白骨铺地的兵祸,陈平只能选择相信那只是因为丧子之痛。少年丧父,中年丧妻,老年丧子,本就是人生最难熬的三桩事。

  刘濞给樊哙找了一辆四牛拉的车,车厢处铺着厚厚的垫子,内里吃穿用度一样不缺。

  只是这规格把樊哙吓了一大跳,他坚决不肯上车,还说四马拉车是天子的规制,他不能违了规矩,看得周围的人直笑。

  马和牛的地位,在秦汉时期本就有着天壤之别。就比如说除了汉初那段时间,无论是秦律还是汉律,都规定商人及其家人不得骑马,但是牛车就可以,而且没有限制牛的数量,如果乐意,一百头牛都可以。

  刘濞解释再三,可偏偏樊哙听不进去,急得周围一行人没了主意,直到陈平暗中遣到宫中报信的人拿着刘盈的手书过来,那货才勉勉强强地上了车。

  刘濞对着车内的樊哙苦笑道,

  “樊叔,你坐好了。想你一个侯爷,坐百姓才用的牛车出行太过委屈,但没办法,这山远路远的,马没有牛的脚力好,还不能负重,所以只能将就了,你不要怪我才好!”

  刘濞的话里带了三分戏谑,不着痕迹地毒,陈平这才开始领略到这人阳光背后不好相与之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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