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早,苏河赶到镇邪司时,楚灵月她们早已经到来了。
“昨天我让人去隆盛钱庄查了,陈东醒的案子如今又有了些新的线索。”
将他们聚到一起后,胡帅直接便开始谈起案情:
“隆盛钱庄查到,那谷汉庸在与周克吃酒之后的当天,便支取过五万两银票。”
“我已经让人告知林家,谷家,陈家和余家,今天上午过来听审,你们做好准备。”
楚灵月闻言伸了伸懒腰道:
“早点结案好啊!结案了正好能好好休息两天。”
胡帅见此摇了摇头就看向苏河道:
“刚刚韩大人派人来过,让我告诉你,芸天寒的事她已经办好了,明天或后天直接让他去东门守城军处,找副统领韩西古就行。”
苏河闻言连忙拱手道:
“多谢队长转告。”
胡帅闻言笑了笑便道:
“不必这么客气。”
......
府城镇邪司前院有三个大厅,一个主厅两个侧厅,都是用来审案判案之处。
两刻钟之后,镇邪司前院的侧厅之中。
林家家主林旭文和家仆林出,谷家二爷谷常玉,余家家主余求商,陈家二爷陈东眠,还有被拷问过的谷汉庸和余信来,尽皆齐聚一堂。
谷常玉和余求商,看到谷汉庸和余信来身上的伤势之后,面色显然有些难看,但他们也并未说些什么。
谷汉庸和余信有嫌疑在身,被胡帅用刑拷问,是他们早已预料到的事。
“此案由我主审,根据相关线索,所有有案件有关之人均已在此。
又有宫二爷旁听,牛队长和方队长陪审。
今天必要将此案审个明白。”
陈东醒身死之事,事关宫家皮革生意,所以胡帅特意请了宫启明前来旁听。
至于他所说的牛队长和方队长,则是镇邪司另外两个小队的队长,分别是谷家和余家请出来的。
而林家和陈家,并未请人来作保。
胡帅说完也没有废话,直接便看向谷汉庸道:
“谷汉庸,据我所查,你在与周克喝酒之后,直接去隆盛钱庄取了五万两银票,可有此事?”
谷汉庸闻言顿时心中一惊,他看了谷常玉一眼,有些迟疑道:
“我...我...”
谷常玉见此脸色一沉,立刻道:
“到了现在还有什么好隐瞒的,将你和那周克之间的交易交代了吧。”
谷汉庸闻言,便神色忐忑的开口道:
“大人恕罪,确有此事,我之前并未交代,是怕增加自身的嫌疑。
那五万两银票我用来与周克交易了一件能温养内劲的古玉。”
胡帅闻言双眼当即一眯道:
“既有此事,我审问你之时,你为何不说?
如今被我等查到,你的嫌疑只会更大。”
谷汉庸闻言心中焦急,他刚想开口解释,谷常玉便拱手道:
“大人,小儿隐瞒此事确实有些不对,但也只是担心无法说清,导致在此事上越陷越深,想要自保而已。”
说完,他便从胸前取出一块玉石道:
“小儿从周克手中交易的古玉我已经带来,还请诸位大人查看。”
胡帅见此示意了一下,苏河便接过古玉递给了他。
谷常玉见此,继续说道:
“这块古玉能温养内劲,使内劲附带一丝玉石之气,算的上是一件奇物,五万两银票买来也算值的。”
到达内劲之后,可以利用一些特殊方法,使内劲拥有属性,例如炽热,寒冷,锋锐,厚重等等,增加内劲威力,攻入人体之后,会让人体有灼烧,冻伤,伤口难以愈合等症状。
但此事有利也有弊,各种炽热,寒冷等属性,不仅会伤敌也会伤己,自身也会被灼烧和冻伤,尤其是在修炼时,吸纳外界属性气息之时。
因此,内劲获得属性后,对经脉的负担也大,修炼的速度会大大受到影响。
普通武师修炼,经脉一般能坚持数个时辰才会到达极限。
但内劲拥有属性后,每次修炼的时间会缩短数倍,仅仅一个时辰甚至半个时辰左右,便会到达极限。
除了修炼速度受影响之外,内劲拥有属性的武师,平时还需要增加专门应对的药物护持经脉,防止经脉被内劲属性伤到自身。
内劲拥有属性利弊十分明显,完全看个人选择。
对于苏河来说,完全没必要这么做。
属性内劲虽然攻击强大,但远没有境界快速突破,实力提升幅度大。
胡帅拿着古玉看了一下,递给旁边另外的两位小队长道:
“交易是真是假,只是你们两父子的一家之言,就算拿出了古玉也证明不了什么。
谁知道这古玉是不是谷汉庸从那周克那里得到的?
交易之时,可还有其他人证在场?”
谷汉庸闻言身子顿时一颤,软了下来。
他与周克交易时,根本就没有其他人在场。
谷常玉见此瞪了他一眼就开口道:
“关于小儿与周克交易之事,我也是事后才知道的,并没有其他人证。”
“不过,这古玉价值五万两,可不是什么普通之物,基本不可能凭空冒出来。
恰巧我便知道余家就有这么一块古玉,作用好像也是能使武者的内劲,附带一丝玉石之气。
而且在几天前,我曾听说,余家的古玉好像丢了。”
“嗯?谷二爷你的意思是,这块古玉乃是余家丢失的那块?”
正在观看玉石的牛队长闻言,顿时诧异的望了他一眼,就向着余求商道:
“既然谷二爷这么说了,余家主,你便来看看吧。”
余求商闻言顿时眼神冷冷的瞥了眼谷常玉,直接接过玉山打量起来。
“三位大人,看这形状,确实是我谷家丢失的那块古玉。”
他说完,立即盯着谷常玉道:
“谷二爷,你既然猜到这是我余家丢失之物,得到了为何不报官?让人捉拿那周克?”
“余家主见谅,我在猜到此玉可能是余家丢失之物时,就派人在寻那周克,本想等抓到他之后,再拿出来的。
没想到还未来得及,就出了这些事。”
谷常玉闻言先是说了一句,眼中却又突然露出一丝诡异之色,道:
“不过,经过昨天之事,我突然有了一些惊疑。”
“余家主,你家这古玉真是被人窃取的吗?”
余求商闻言脸色顿时一沉,语气不善道:
“谷二爷,你这是什么意思?”
“呵呵!我什么意思,余家主难道真的不清楚吗?”
见到余求商语气不善,谷常玉却是毫不在意道:
“我的意思就是,你余家谎称古玉丢失,实则是偷偷给了周克,然后指使周克刻意接近我儿汉庸,与其交易。
然后在周克害死陈家主后,再嫁祸给我谷家。”
余求商闻言当即脸色一变,破口大骂道:
“你放屁,我余家如若真与那周克勾结,岂会选择让他用古玉去跟你儿交易?
完全可以在家中找个其他值钱,却不为人知的东西,作为交易之物。
你分明是见你儿子的嫌疑难以甩脱,所以胡言乱语,想把水搅浑。”
“三位大人,我看根本就没有什么交易之事。
我家古玉就是他谷家偷盗的。
陈家主之事,也是谷家用五万两银子,买通周克杀人。
他们编造交易之事,只是为了脱罪而已。”
谷常玉闻言脸色当即一沉:
“余家主,你休要胡言,我儿与那周克交易之事,毫无虚假。
我谷家皮革在三家之中最好,与宫家坦诚合作的可能最大,有何理由去暗害陈家主。
而且就算真的做了,陷害你余家是凶手还有可能,何必多此一举将林家也拖进来。”
旁听的宫启明听到谷常玉的话,点头开口道:
“谷家的这批皮革在三家之中确实是最好的,若是价格相差不大,我宫家选择与谷家合作的可能性极大。”
余求商闻言不禁冷哼道:
“你谷家不可能,我余家更不可能。”
他说完,瞥了一眼林家家主林旭文道:
“要我说,我们三家被此事牵连,对谁家的好处最大,谁家最有嫌疑。”
谷常玉闻言突然也将目光转向了林旭文道:
“余家主所言极是,我们三家被此事牵连脱不开身,宫家的皮革生意,林家就有了可能。”
“而且我听说,林家也搜出了金蚁蛊的尸身?”
见到余求商和谷常玉突然矛头一致,转向了自己,林旭文闻言顿时一惊:
“余家主,常二爷,你们可别跟我开玩笑,我林家有天大的胆子,也不敢同时得罪你们三家之人啊。”
余求商闻言顿时冷笑道:
“呵呵!不敢?
我看此次就是你林家捣的鬼。
你们林家先派人偷了我家古玉,然后让他暗害陈家主,再又让他在我孙儿信来房里藏了金蚁蛊。
之后指使他偶遇谷汉庸,故意被我孙儿信来看到。
如此一箭三雕,真是好计策。”
谷常玉也冷笑道:
“要我说,他林家最巧妙的计策,还是在自家放了金蚁蛊尸身。
然后还让周克行动时,故意让这个名叫林出的家仆看到。
这样一来,看似他林家也有嫌疑。
但等这林出一招供,他们家的嫌疑就几乎完成洗清了。
还使我们两家深陷泥潭。
他们林家正好坐山观虎斗,然后渔翁得利,获得宫家皮革生意的机会。”
林旭文听到他们的话,差点吐血三升,他连忙解释道:
“误会,这完全是误会啊。
余家主,谷二爷,我们林家绝对不认识那什么周克,更没有偷过余家的古玉。
林出遇到周克完全是巧合啊。”
“陈家主被害,余家和谷家都被牵扯其中。
明眼人都能看明白,之后谁获得给宫家提供皮革的机会,那谁都嫌疑便最大。
我林家怎么敢在这个时候冒出来,接手宫家皮革的生意。
这个生意,对我林家来说已经是个烫手山芋了。”
宫启明听到他的话,顿时冷声道:
“林家主,你这话就有些过了吧?难不成我宫家所需的皮革,还能因为此事收不上来了?”
林旭文闻言当即一惊,连忙轻轻给了自己两个嘴巴,转身向宫启明致歉道:
“二爷恕罪,是我失言了,宫家的皮革自然能收的上来。”
宫启明见此脸色这才好看一些:
“哼!你林家既然不敢接手,那便算了,有的是家族想接手我宫家的皮革生意。”
林旭文闻言这才松了一口气,连忙拱手道:
“多谢宫二爷谅解。”
胡帅见此却是皱了皱眉头,向着旁边的另外两名队长问道:
“牛队长,方队长,此案你们怎么看?”
两名小队长闻言互相看了一眼,便一一开口道:
“此案错综复杂,以证据看来,无疑是谷家的嫌疑最大,余家次之,林家最小。”
“牛兄可别轻易下判断,目前证据虽然全都指向了谷家,但以推断来看,林家的嫌疑最大,余家次之,反而谷家最小。”
“呵呵!方兄说的对,此案证据来的蹊跷,谷家被陷害的可能性极大,推断之下,却是是林家嫌疑最大。”
胡帅闻言顿时失笑的摇了摇头。
林家的嫌疑哪里有他们说的那么大。
只不过,方队长是谷家请来的,自然会向着谷家说话,牛队长是余家请来的,也会向着余家说话。
林家没请人,如今自然就成了背锅的。
林旭文闻言吓到心肝一颤,竟然直接跪倒在地:
“大人明察啊,我林家完全没有杀害陈家主的动机,此事真与我林家无关啊。”
胡帅见此却是转向宫启明道:
“宫二爷,林家既然放弃了与宫家合作的机会,不知宫家的皮革生意,接下来打算交给哪一家?”
宫启明闻言皱了皱眉头,想了片刻,慢慢将目光转到了一直都未开口的陈东眠身上:
“陈家是此次事件的苦主,如今此案线索晦涩难明,恐怕短时间内难以查明。
陈家主,不知你家可还愿意接我宫家的皮革生意?”
胡帅和周围之人见此顿时愣住了,不禁纷纷露出了一丝诧异之色。
陈东眠也好似半天才回过神来,随后,只见他大喜过望的直接躬身道:
“能与宫家合作,我陈家自然求之不得。”
宫启明见此顿时笑道:
“好,希望你们陈家不要让我宫家失望。”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