片刻后。
“安静,诸君请安静。接下来我们请康成来。”
“康成?莫非是郑玄公?”
“郑玄,孟德兄你此言当真?”
“子进兄,你看众人的反应就知道了。子进兄,坐端正。别坐在那个?”
“椅子。”
“对,别坐在椅子上了。”
李梦见袁术都是端端正正的跪坐在地上,只能可怜兮兮的揉了揉膝盖,放好垫子跪坐。
“好了,两个小丫头,我知道子进很厉害,你们不用在我耳边一直说,一直重复。好吗?”
待说话的男子和身旁的两位女子走上高台时。
李梦顿时醒悟,怪不得没见到琰儿和梅儿,原来在郑玄的身边夸赞自己。
众人纷纷行礼道:“见过康成公。”
“众人免礼。”
一些外地来的文人小声向周围的人问道:“那两个女子是谁?”
“站在康成公左边的那个穿绿色衣物的便是伯喈公的女儿—蔡琰,蔡文姬。右边那个穿白色衣物的应该就是子干公女儿甘梅,甘玉清。”
“多谢兄台解惑。”
“康成兄。”
“伯喈兄,子师兄。”
“昭姬,玉清。你们先回到自己的位置。”
待到台下众人的讨论声逐渐消失,郑玄才说道:“诸君,请坐。我郑康成应伯喈兄和子师兄之邀,前来参加此次的洛阳诗会。你们是不是想问,为什么我不在你们比试之时出现,而是在你们比试之后出现?那是因为我想知道你们在平常情况下,会有怎样的水准。你们不用担心我会不会知道你们做了什么诗?伯喈兄和子师兄在每一次比试时都会将你们的诗词摘抄一份给我。我郑康成虽老,但眼力劲还是有的。”
“我等不敢质疑康成公。”
“好了,话不多说。请问诸君,你们所写的诗词,来源于什么?”
众人面面相觑:“这…”
袁术的小跟班问袁术:“公路兄,你说诗词来源于什么?”
“这,我…”
小跟班们见袁术迟疑,不由得说道:“公路兄不会不知道吧?”
见自己的跟班质疑自己,袁术心中不由的有些恼怒:“哼,我怎么会不知道,诗词来源于…”
小跟班们一脸好奇:“来源于什么?”
袁术努力回想阎象的话:“来源于…来源于生活,对,诗词来源于自己的生活体验。”
“原来如此,公路兄见识真广。”
郑玄见众人的反应,对曹操问道:“孟德,你的诗词来源于什么?”
曹操见郑玄点名问自己,连忙起身恭敬的回道:“回康成公的话,我的诗词来源于我的亲生经历。”
“嗯,那你有怎样的生活经历呢?又做出了怎样的诗句?”
“回康成公的话,我曾游历长江,到过白帝,并亲自在江陵乘船。因此,我做出了朝辞白帝彩云间,千里江陵一日还,两岸猿声啼不住,轻舟已过万重山。”
“嗯,不错。那你这首《塞下曲》又是从何而来?”
“回康成公的话,也是从我的经历中提取出来的。光和三年,匈奴人发动叛乱,我随军前往,亲眼看到我大汉士卒在皇甫将军的带领下打的匈奴人落荒而逃。就在刚才,心有所感。写出了这首诗。因此,我认为诗词来源于诗人自己的经历。”
“嗯,不错。孟德的理解很对。”
袁术的小跟班们见郑玄认同诗词来源于诗人自己的生活的说法。纷纷夸赞道:“公路兄果然厉害。”
见众人纷纷夸赞自己,袁术心中一阵得意。
郑玄问完曹操,转头向李梦问道:“子进的诗词来源于哪里?”
不堪膝盖受累而躺在昨天才做好的太师椅上睡觉的李梦并没有听到郑玄的呼声。
荀彧见状,连忙摇了摇李梦:“子进,子进。”
“嗯,什么?文若兄,洛阳诗会开完了?那我先去练武了。”
荀攸见李梦一边对荀彧说话,一边收拾自己的太师椅,便知道李梦刚才真的在睡觉。于是连忙提醒道:“子进兄,康成公叫你呢。”
李梦环顾四周,见众人都看着自己,连忙答谢道:“哦哦。多谢文若兄和公达兄的提醒。”
李梦无视众人的目光,问道:“康成公,你刚才问我什么?”
荀攸和荀彧见状,连忙用羽扇遮住自己的脸:刚才忘记把问题告诉子进了,大意,大意了。
郑玄呵呵一笑缓解尴尬后说道:“子进,我问你。你的诗词来源于什么?”
李梦无视蔡邕杀人的目光回道:“来源于黎民大众的生活。”
“黎民大众的生活,你从何得知黎民大众的生活?”
“康成公你知道我来自洛阳周边一个小山村。”
袁术及他的跟班们见李梦真的是来源于一个山村,纷纷露出不屑的神情。
李梦继续诉说道:“若不是昭姬救我,我现在可能死了。若不是昭姬将我带回蔡家,我也不能拜蔡公为师。可,若不是山贼破了我的村庄,我现在可能正在与我的父母一起围在桌边吃饭。”
蔡琰和昭姬听到这里,眼眶已经微微湿润。
“子进哥哥。”
“公子。”
…
“可是,为什么会有这么多山贼?”
“为什么?”
“诸位,因为吏治腐败,世家贪婪。那些农民活不下去了,才选择铤而走险。成为每天将头悬在脑袋上的山贼。如果能有其它活下去的机会,他们也不愿意做山贼。更有甚者,有些世家大族甚至派出族人去当山贼,去劫掠百姓。”
荀彧见李梦嘲讽世家,连忙走到他身边小声提醒道:“子进兄慎言啊。有些话我们不能当着大庭广众之下说出啊!”
“李子进,你不仅嘲讽我大汉,还嘲讽世家,更是说我世家派出族人当山贼劫掠百姓。你莫非是要与我世家为敌吗?”
荀彧见袁术火上浇油,气急道:“袁公路,你…”
“怎么,荀文若。你莫非是跟李子进一伙的吗?莫忘了,你也是世家子弟。”
“你,你…”
李梦见荀彧维护自己,心中有些感动:“文若兄,交给我吧。”
“子进兄,你可千万不要乱说话啊!”
“我知道。”
袁术见李梦想要来反驳自己,轻蔑道:“李子进,你不仅嘲讽朝廷,还嘲讽世家。等着被降罪吧!”
李梦微微一笑:“公路兄,不知我犯了什么罪?”
“嘲讽朝廷为罪一,嘲讽世家为罪二,污蔑世家派遣子弟当山贼为罪三。”
蔡邕见自己的宝贝弟子落入下风,连忙向郑玄询问道:“康成兄,我们是否要制止他们?”
郑玄见蔡邕如此焦急,不由调侃道:“伯喈兄,这可不像你。”
“康成兄,现在可不是开玩笑的时候。如果现在子进说错一句话,真的可能被降罪啊!”
王允笑道:“伯喈兄,勿忧,你看子进现在可有慌张之色?”
蔡邕沉吟片刻后说道:“这…”
郑玄这时说道:“更何况,伯喈兄。现在不是我们想制止他们就可以制止的了。这么大的盛会在洛阳举办,你认为那位会不派出人进入这里吗?”
“你说的是…”
郑玄边说边指着天:“自然是…”
“那,那该如何是好?”
王允苦笑说道:“没有办法了,只能靠子进自己了。就算我们想停止,也得等子进占据上风之时。”
“既然…那,好吧。”
…
“怎么,李子进。你怎么不说话了!”
李梦见袁术如此嚣张,不由冷笑道:“袁公路,孟子说过,民为贵,社稷次之,君为轻。若朝廷与世家不以民为本。若朝廷与世家压榨、欺压百姓,那朝廷和世家不该被嘲讽,不应该反省自己吗?”
“说得好。”
见有人迎合李梦,袁术脸上有些挂不住,恶狠狠的瞪着喊话的人:“你是什么人?也配插嘴?”
“我…”
见此人还想再说,他的才能同伴连忙拉住他,小声提醒道:“别说话了,他可是袁家嫡子。”
袁术见那人不再说话,转头瞪着李梦:“李子进,我世家帮助光武帝打败王莽,重建汉朝后光武帝与我世家约定共治天下。你如此讽刺世家,莫非也是在讽刺光武帝!”
“我自然没有讽刺光武帝,光武帝重建大汉。使百姓安居乐业,那个时代与光武帝一起重建大汉的世家子弟,功绩更是不可磨灭。可是,数百年过去了,许多世家子弟认为自己的祖先有功于大汉而不思进取,再也没有他们先祖当年的雄风。”
“你…”
“好了。”
“康成公。”
袁术见康成发话,恶狠狠的瞪了李梦一眼后便回到了自己的座位。
“子进,你也坐回去吧。”
“是,康成公。”
等到众人安静后,郑玄说道:“好了,诸位。有关于朝廷和世家的争论也就到此为止。我们这是诗会,以诗词为大会目的。”
“是。”
“既如此,我就再说两句。诗词来源于生活。不管是来自自己的生活,还是来自天下百姓的生活,都是生活。我宣布,洛阳诗会到此为此。”
“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