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部
第二十一章（总第三百五十章）、葛阳危矣
葛阳城内，关平之死，迅速传开。
一怒之下，关羽将南门的守卫士兵全都关押起来，凡是看着不顺眼的、长的歪瓜裂枣的、没说清自己当时在干啥的、或者说了令人不满意的，当场杀了十多人，又将闹事的老百姓偷偷的杀了十多人，全都埋在城东的大校场，为关平陪葬。事后关羽任命自己的亲兵小队长祝倜任司马，负责南门的守卫。关羽又分别到各个城门，与守城士兵座谈亲切聊天，了解他们的情况，又和他们一起晚餐，从而缓和了气氛。但是经历这个事情之后，四个城门的守卫都谨慎行事，生怕出了什么差错，葛阳城内笼罩着阴沉压抑的气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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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天刚亮，雨也小了许多，各个城门都有靖勇军大嗓门士兵高喊：“葛阳城内的军民百姓，还有一个时辰就要放水淹城了，凡是出城的回家的，我们一律发放路费，提供方便。”
关羽站在南门城楼上，眯眼盯着城外数十匹战马来回驰骋，不断的向城楼喊话。关羽双拳攥的咔咔直响，恨不得冲出去一刀劈死城外的这些靖勇军。
杨校尉看了看关羽铁青的脸，张了张嘴没说话，回头见关羽正盯着自己，当即高声喝道：“取我弓箭来。”有士兵将杨校尉的大弓取来，杨校尉开弓搭箭，朝最近的一个正在大声高喊的靖勇军士兵射去，城下的靖勇军见城头要开弓射箭，早已催马跑出数百米远，看着落空的箭矢最后落到了地上，杨校尉恨恨的骂了一句。
“时辰马上就要到了，关将军。”一个大嗓门士兵在远处喊道：“希望你为了数万江东士兵、为了城内百姓，早点打开城门，现在还来得及，再有一刻钟，悔之晚矣。”
关羽见城下的靖勇军渐渐远去，转身对余劲道：“余将军，把所有的沙袋都搬上城墙，加高加固。”又对李格道：“李将军，在各街道再增加一些岗哨和巡逻，防止城内老百姓发生动乱。”二人转身去后，又对祝倜道：“祝司马，凡是想出城的一律格杀勿论。”
校尉倪洐道：“关将军，干脆末将带人把各城门用沙袋堵死，防止进水，同时防止人随意出城，如此可使众人与汉贼马宇背水一战，置之死地而后生。”
关羽赞许的点点头道：“如此甚好，速去办来。”
这时，一名亲兵带着一名探马过来道：“禀将军，饶州送来急报，主公已带人马过来支援来了。”
“主公来了，太好了。”
“到哪里了？主公到哪里了？”
众人七嘴八舌的问到，探马道：“据饶州探马道，主公亲率大军快到饶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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贾诩、卫觊等人见马宇还在为葛阳城内的百姓担忧，贾诩安慰道：“圣上勿忧，我们只需放水过膝盖，饮水做饭都不能正常进行，城内就慌乱了，若是到腰部，不能吃饭不能睡觉，也不能行走，葛阳城必然崩溃，我们这时再趁机而入，取之易如反掌，而此时也不会淹死人，双方损失都不大。”
“圣上，文和先生说的是，到时候，城内守敌必然聚集在高处，如城墙上，房顶上，已无战力，我们只需围而攻之，必能活擒关羽。”卫觊道。
“既如此，让各将军早点做好准备，多准备木筏竹排等。一是进城后，凡是投降的守敌一律送到南门外山坡上的大营安置。二是腾空城墙，统一安置老百姓。三是城内的粮草肯定是被水泡了，可任由老百姓随意取之，同时准备些粮草救济百姓。再就是让下游的百姓暂时移往高处，避开大水，并给予一定的补贴。”
“臣遵旨。”贾诩、卫觊等人齐声应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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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到一个时辰，城外低洼处就漫山遍野开始有来水静静的朝葛阳城流淌过来，最前面的来水浑如泥汤，泡沫夹杂着草木枯枝等，浩浩荡荡的先是进了护城河，然后越来越大，逐渐的护城河开始满了，到午后开始从城门缝隙、以及城墙的缝隙等往城里进水，涓涓细流顺着大街又进入了四处流淌。
刚开始进入城内的水又小又少，并未引起人们的注意。到了傍晚后，街道边的排水沟渠都满了，水慢慢的覆盖了大街小巷，引发了慌乱。不仅老百姓也拖家带口的往高处跑，当兵的也往高处跑。有的人在树上搭了木板，准备在树上活动休息，有的人上了房顶，更多的人上了城墙。这时候人们才发现，城外茫茫一片，水势浩渺，远处聚集着靖勇军的大小船只以及很多木筏木排，还有三三两两的船只来回转悠，守城的江东军都知道，马宇这是在等待最佳进攻时机呢。
关羽从午后就一直在城墙上来回巡视，当看到城内进水的时候，他并不感到奇怪，当水能没过脚面的时候，关羽吩咐左右道：“继续把城门全都堵死封严，各部一律上城墙，百姓不得上城墙。”
看着城外的水势逐渐增大，城内的水也逐渐加深，众将七嘴八舌的议论起来，汪校尉说：“面对如此大水，无法坚守三日，不如早点投降。”关羽大怒道：“鼠辈，竟敢动摇我军心，拉下去，斩。”
须臾，汪校尉的首级被挂在城墙上示众，众将默然。
夜间，葛阳城外被靖勇军的火把照的四面通明，靖勇军的大小船只围着城墙来回巡视，并不发动攻击，但守军却不敢有丝毫放松。半夜时分，一旦将领有所松懈，就有胆子大、又会水的士兵跳入水中，朝靖勇军的船只游去，一晚上就跑了三百多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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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羽夜宿在南门城楼里没睡好，几乎一夜迷迷糊糊的就过来了，夜间数次梦到关平，天还没亮他就被噩梦惊醒了。关羽翻身起来刚走出城楼，众将围拢过来。
众将期待、关切的看着憔悴的关羽，想起当初张飞新淦阵亡的时候，关羽哭了半夜，细心的人都知道，次日早上出来的时候关羽两鬓都白了。在关平遇害的第二天，关羽两侧的头发似乎白了一半，胡子不但看起来比往日稀少，也白了许多。而今天早上，一夜之间关羽似乎头顶和脑后几乎出现了更多的白发，远处看过去基本都是白的了，再加上休息不好，脸色憔悴，更显得苍老了。
看着众将关切的眼神，关羽笑了笑，嗓音有点嘶哑的说道：“各位昨晚睡的怎么样？没什么了不起的，是吧？这马宇怎么搞的，抠不喽搜的，就这么一点水，都不够我们洗脚的。”
众将笑了笑，有的还笑出声来。张充道：“关将军，负责辎重的副将说，木柴都湿了没法做饭，他把军营拆了三间引火做饭。”
关羽咳了一下沉声道：“没关系，办法总比困难多，他做的对，好在咱们把粮食都搬到了高处。”看着城内已没过脚踝的水，关羽又收回了眼神。
传来了祝倜的大喝声：“有敌袭，准备射箭。”
关羽和众人急往城外望去，原来有几艘小船正往城门划过来，船上士兵高声喊道：“关将军，江东士兵弟兄们，投降吧，靖勇军有待俘虏。”
密集的箭矢往船只射去，见有火箭射来，船只调转船头迅速的离开。
一名亲兵急匆匆来报：“禀将军，西门城墙发生裂缝。”
关羽看着走远的船只，对众将道：“走，咱们到各城门看看，要注意弟兄们的情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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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宇站在高高的山坡上，看着波光粼粼的葛阳城，以及城内的慌乱，对身边的贾诩道：“葛阳城被大水淹没如此，各位看看何时能拿下葛阳城？”
“根据城墙的牢固情况，以及城内进水情况，我估计关羽的晚饭都不太好办了，臣建议速战速决，午后即可发动进攻，顺利的话，傍晚即可拿下葛阳城。”董昭应道。
“圣上，昨晚有三百多人跳入水中向靖勇军投降，若是等到明日攻城，预计今晚投降的还会增多。”卫觊道。
“圣上，目前关羽已经不堪一击，明日上午攻城正是最佳时候。”贾诩道。
“朕许了，就明日上午吧。”马宇道：“投降的越多，说明守敌的决心崩溃正在加速，攻城就更容易了。不过现在天气如此之冷，对投降过来的江东士兵要及时发放衣服，安排食宿。”
“臣遵旨。”卫觊等人应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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