提及刘寓,赵苞果然被转移了注意力。
当然,他这般,也是不想让兄长赵忠还要担心他。
轻咳了下,赵苞说道:“兄长,此番,还真是多亏了刘贤侄,方能这般顺遂。鲜卑外胡进犯柳城,准备以母亲为人质,逼小弟投降。若不是刘贤侄当时及时出手,救下了母亲,只怕这件事情,难以善了。“
在这一点上,赵苞还是很清楚的,所以自是不会忘了刘寓的这一份功劳,以及对他们一家子的恩情。
这个时候,赵母也是开口说道:“忠儿,刘公子这一次的功劳,你可莫要疏忽了。”
知道儿子不好开这个口,赵母却是没有这一方面的阻碍,便说了出来。
毕竟,这一份恩情,还是很大的,能够回报一些,自是好的。
见赵母跟赵苞两人这番态度,赵忠虽然有些许的了解,但也更是诧异。
按照赵母的性子,向来是不会为其他人来跟他说这些的。
如今,倒是这个刘寓,让他们都破了以往的做法。
对于刘寓,赵忠也是更加感兴趣了。
笑了笑,赵忠应道:“婶母放心,此事,侄儿都心中有数的。”
顿了一下,赵忠继续说道:“陛下看过苞弟的奏章,也是留意到了刘公子,对刘公子所立的功劳,很是重视。此番,侄儿来幽州,除了来看苞弟跟婶母,传达陛下的旨意外,也是奉了陛下的命令,前往令支县,传达陛下对刘公子的赏赐的。”
那一天在温室殿,陛下思忖许久之后,还是对刘寓这个人多了些想法,也特地让赵忠前来幽州的。
陛下的心思,赵忠也有些了解。
汉室宗亲里边,刘慷父子,还是很受陛下看重的。
而刘寓能够崭露头角,更是让陛下欣喜,有心要开始提拔了。
不过,赵忠还是第一时间来到阳乐,为的,当然是要确定从弟赵苞,以及婶母等人,是否都安然无恙。
如今,知道大家都无碍,赵忠放下心来,更是对刘寓多了份感激。
他和从弟赵苞之间,能够有修复关系的机会,还得多亏了刘寓。
而赵忠的话,却是让赵苞有些意外。
陛下都很重视刘寓?
看来,刘寓崛起,该只是时间上的问题而已了。
在以前,赵苞对于刘寓,也不是那么的了解。
当然,如今也未必就能够了解。
只不过,柳城那一仗,确实让他对刘寓刮目相看,愈发的欣赏。
还很年少,便能够那般沉稳地安排调度,指挥军士埋伏,对战鲜卑外胡,成功救出俘虏人质。
这一点,即便是他手底下那些将军,只怕也未必能够够做得到。
而在见面之后,刘寓的沉稳从容,喜怒不惊,更是让赵苞高看了几分。
能够有这样的城府心智,刘寓注定不平凡。
而在成功引起陛下的注意看重之后,想必在不久之后,刘寓会给出更多惊喜的。
虽是心中百转千回,但赵苞却是面上不显。
看向了兄长赵忠,赵苞问道:“既是兄长还有陛下的旨意在身,那我等该早些去往令支才是。不知道,兄长准备几时出发?”
他倒也想看看,陛下这一次,会给刘寓怎样的赏赐。
看出了赵苞对刘寓同样很欣赏,赵忠抿了一口茶,才说道:“三天后吧。这两天,你也好安心地侍疾,待婶母好一些了,你我再启程。”
去办事,也不急在这一天两天的。
很难得的,从弟赵苞能够想开,不再继续闹别扭,他也是想要跟从弟好生相处两天的。
这时,赵母却是摆摆手,开声说道:“忠儿,苞儿,我身体已无大碍,你们可安心去办差事,不必为了我而耽搁延误。”
感激刘寓,赵母也希望,刘寓能够得到陛下更好的封赏,当然是不希望因为自己,而让这件事情不受重视的。
不过,赵忠却是笑着应道:“婶母放心,侄儿心下有数的,不会误了陛下的大事。但如今大雪封路,行程艰难,随行的禁卫,也许休息休息,方可再次启程。三天后出发,确实正好。”
赵忠了解赵苞跟赵母,当然是有话能够安抚这两人的。
难得的重聚,他也想要多花一点时间在这里。
而得了赵忠的话,赵母虽然心下清楚,却也不好继续再劝说,免得坏了赵忠的这一份心意。
因为刚刚吹了些寒风,赵母身体本就还没好,此时更是有些乏累,只好说了几句后,便由婢女搀扶着,先回去休息。
看着赵母离开的背影,赵忠幽幽地叹了一口气,才说道:“苞弟,此番定是凶险,幸亏婶母平安脱险。”
转头,看向了赵苞,赵忠仍然觉得赵苞那些花白的头发很是刺眼,忍不住说道:“既然无事了,你更需注意自己的身体,不可再这般不顾自己的身体了。”
知道兄长的意思,赵苞有些无奈地笑了笑,还是应道:“兄长,小弟记得了。”
不过,能够跟兄长修复了关系,赵苞心下也是释然,轻松。
想到以前自己的执拗任性,赵苞也是有些感慨。
年少轻狂,到底也是留下了不少的遗憾啊。
好在,他们还有弥补的机会,不至于抱憾终生。
嘴唇动了动,赵苞还是开口了:“兄长,此前,都是小弟不懂事,伤了兄长的心,小弟在这里,给兄长赔不是了。”
说罢,赵苞也是朝着赵忠行礼,这该道的歉,他不会为了所谓的面子而忽视的。
只不过,赵苞的举动,却是让赵忠被吓了一跳。
待听清楚了赵苞的话后,赵忠心下很是欣慰。
倒不是为了自己受的那些委屈,而是为了赵苞能够放得开,不再执着于名声与面子。
这,可是个不小的进步。
以往的赵苞,赵忠虽然疼爱,却也很担心。
毕竟,刚过易折,赵苞太过刚直的脾气,很容易就会陷入到绝境里边。
现如今,赵苞能够有多改变进步,是在是让赵忠欣喜。
摆了摆手,赵忠笑着说道:“苞弟,你我是兄弟,何须如此?当初,也是为兄仓促做下的决定,你心下有气,也是正常的,为兄从未怪责过你。”
一番道歉,解开了心结,也让兄弟两个,能够更加释然地相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