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无虑城下摆开了阵势的乌桓人,刘寓微微眯眼,开始传令下去,让忠威军将士准备着,等候命令下达,便开始进攻。
早已经摩拳擦掌的忠威军将士,听到了刘寓的话,一个个都忍不住兴奋起来。
已经憋了这么久了,他们总算是有可以开干的机会了。
不过,他们并没有发出任何的声响,没有惊动下边的乌桓外胡。
无虑城下,丘力居有些进退两难。
可是,既然他们已经大费周章地来到了无虑,那断是没有不战而退的做法的。
那样的话,不说在汉军跟前丢尽脸面,就是对于自己人,丘力居也没法给个交代,势必会影响到乌桓的士气。
看着那不算太巍峨的无虑城墙,以及不算太多的守城汉军,丘力居衡量了许久,还是下定了主意。
朝着边上的传令官吩咐了几句后,丘力居便由着传令官开始挥舞令旗。
一直在等着大人丘力居下达命令的乌桓将士,看到传令官的令旗意思之后,便开始按照指令行动起来。
前头的游骑兵,有序地向两边分开,将空间让给了后头的步兵。
很快,扛着云梯,抬着冲城锤的乌桓步兵,便开始由后头走上前,直面无虑城。
这样的架势,让在城头上的汉军将士,也都开始紧张了起来。
这么多的乌桓步兵,他们想要全部拦下来,可不是一件简单的事情。
更何况,乌桓人本就是骑射俱佳。
没了战马,那些乌桓弓箭手,同样不可小觑。
加之对于弓箭很是擅长,防御起来,自然也有些门道。
这不,看到在无虑城头虎视眈眈的汉军弓箭手,乌桓这一边,立即就有步兵拿着牛皮等掩体,开始给准备冲锋的攻城队伍遮上,防御城头上那些弓箭手了。
见状,杨劲的脸色跟着变得凝重起来。
乌桓人确实没怎么攻过城,但是,各样防御的手段可是不赖。
他们这边,即便占据着居高临下的位置优势,可真的要完全压制住城下那些攻城的乌桓步兵,看来是不容易了。
至少,弓箭手想要造成太大的杀伤力,全力拦阻对方靠近无虑城下,就比先前所预想到的,要更加的困难。
只不过,不管来者是谁,是强是弱,他们汉军,都断不能够未战先怯。
深呼吸一口气,留意到周围其他将士都眼带担忧,杨劲弯弓搭箭,瞄准了城下的那些乌桓步兵,朝着边上其他将士喊道:“愣着作甚!全体弓箭手立即做好准备,随时展开攻击,不让乌桓外胡轻易靠近城下!”
这一番喊话,确实是让绝大部分的汉军守兵都回过神来,面带羞愧,赶紧防备了起来。
即便有几个依然胆怯的,可看着众人的态度,也都跟着安心,没有临阵脱逃。
再说了,就算是要临阵脱逃,他们又能够逃到哪里去呢?
为今之计,真的只有跟乌桓外胡死磕,没准还有生存的希望。
看到众将士再次严阵以待,杨劲这才暗暗松了一口气。
只是在心底里,杨劲还是在不断盘算着,该怎么样安排,才能够尽可能地减少将士们的伤亡,并最大可能地杀伤敌方。
可还不待杨劲想到更好的办法,随着城下乌桓传令兵令旗一挥,进攻的号角与鼓声响起来,乌桓步兵,在掩体的全方位掩护之下,开始有序地朝着无虑城冲了过去。
没用太长时间,这些攻城步兵便已经进入了城头汉军弓箭手的攻击范围之内了。
见状,杨劲立即下令放箭。
百来根羽箭,随即离弦而去,直奔城下的乌桓人。
可惜,有干牛皮,盾牌等掩体遮挡着,这一些弓箭,根本就没有伤到乌桓攻城兵。
第一番交手,乌桓攻城兵毫发无伤,汉军却是平白地损失了百来根试探用的羽箭。
这样子的结果,让乌桓攻城兵更是信心大增,行动的速度也愈发加快起来。
而在城头上的杨劲与守城将士,此时脸色都很难看。
这要是弓箭攻击没用的话,等乌桓的弓箭手跟着进入攻击范围,便会开始进行反击了。
到那个时候,凭借乌桓弓箭手的强悍实力,他们这边就得落入下风。
要是无法有效拦阻乌桓人的逼近,那么,他们想要守住无虑城,便几乎成了空谈了。
心思百转间,杨劲看到了边上沸腾着的滚油,不甘地将羽箭的箭头缠裹上可燃物,再放入滚油里边浸湿之后,直接用火堆的火点燃,再快速地朝着城下的乌桓攻城兵攻击而去。
这一次,杨劲很是巧合地击中了一张旧皮革的磨损之处,借着火焰的高温,以及皮革漏出来的那些丝絮,当即就燃烧了起来。
即便火焰刚开始并不大,但也足以引起乌桓人的惊慌。
有了这一处的临时被打乱,乌桓攻城兵的攻击阵型,立时就跟着变得混乱起来。
虽然还有其他的乌桓攻城兵在继续朝着无虑城进行冲锋,但在士气上,还是受到了不小的影响。
相对的,无虑城头的汉军,本来有些低迷的士气,当即就高涨了起来了。
看到火攻有用,其他将士纷纷效仿起来。
后边准备着的长矛手,还有县令许蓬此时带过来的无虑青壮年,也都纷纷加入进来,帮着准备火箭。
这人多力量大,有了其他人手的帮助,火箭得以源源不断地递给了弓箭手,再朝着城下的乌桓攻城兵发起攻击。
虽然也有不少火箭落空,没能给乌桓人造成伤害,但仍然有不少点燃了掩体或是乌桓士兵的衣服,让城下再次陷入了混乱之中,成功地延滞了乌桓攻城兵的进攻进度。
在无虑山上,看着杨劲的做法,以及乌桓攻城兵进攻受阻,刘寓不由得点了点头。
再次看向了乌桓的阵型,这个时候,随着乌桓攻城兵发起了攻击,加之游骑兵还分列在阵型前头,乌桓人整体的阵型,已经开始变得头重脚轻起来。
虽然后边还有一些乌桓步兵严阵以待,但是丘力居所在的中军大纛,已经开始慢慢地暴露了出来,防御薄弱了许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