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阳郡赵太守的府邸,偌大的庭院中跪着一排人,这些人都是赵太守的亲信家仆,他们每个人的脸上,都被写上一个大字,连在一起是一句辱骂赵太守的话。
赵太守背着手,气呼呼的在这些人面前走来走去,最终还是气不过,挨个将这些人踹翻在地。
“到底是谁?”赵太守伸手,重重抽打在一名家仆身上,“你说,谁这么大胆,太守府的车驾也敢劫!”
那名家仆声音打颤道:“仆真不知,那伙贼寇实在是凶狠,仆...连他们的面都没见到,就被打发了。”
“那你可看清这伙贼寇有多少人?”赵太守狠狠地说道。
“未曾看清...”家仆见赵太守脸色不对,赶忙胡说道:“大约有...三、四百人...”
“废物,一群废物!”赵太守抽出佩剑,“这点小事都办不好,我养你们这些奴仆有何用?”赵太守派出这些人,是去强征赋税去了,当然这些赋税最后都会落入赵太守的腰包,否则他干嘛如此生气。
“太守大人息怒,不如派府兵前去剿灭这股贼寇。”太守府的佐吏献策道。
赵太守冷静下来,思量一番道:“不用派府兵,你去外城大营,让曹铭派兵剿灭这伙贼寇。”赵太守打的主意是借这伙贼寇,削弱一下曹铭的兵力。
距离陈留郡一百里之外,西凉、并州混编的军队,便驻扎在此处。吕布大马金刀的坐在营帐中,眼神锐利地盯着说客王楷,看对方舌灿生花的表演,愈发地不耐烦。
“王先生,你且说我能得到什么好处便可,不必说这些虚的。”吕布不耐烦的说道。
王楷本对自己的口才颇为自信,见对方如此不识风情,只好将后面的话憋了回去,干巴巴地说道:“吕将军,您的大军所过之处,兖州的郡县都会望风而降!”
吕布眼睛一眯,将手放在佩剑上,冷声道:“你们如此费心费力的筹谋,只是为了送我兖州之地?”
王楷拱手笑道:“没错,只是为了将兖州献给将军。”
刷!吕布拔出长剑,随手一掷,长剑稳稳地钉在王楷面前,剑身没进地里一截,剑柄犹在颤抖,王楷惊出一身冷汗,故作镇定地说道:“吕将军你这是何意。”
吕布张狂地笑道:“你们这些徒逞口舌之辈,莫非以为我吕奉先好欺负,接二连三的来陷害我。”
“我吕奉先本是并州的好男儿,驰骋在草原上的飞将,在边境抵御胡寇,保一方黎庶。那丁原因为一己之私,提兵到洛阳,自此我的生活不再平静,李肃、李儒、袁术、袁绍、还有你,我见惯了你们这些伪君子,明里一套暗里一套,你们假的令人作呕,平白无故送我一州之地,告诉我没有任何目的?”
“来人,将此人拖下去,枭首!”吕布怒喝道。
王楷真的是吓坏了,他忙前忙后只是为混上高官厚禄而已,他可不想死,连忙叩首讨饶:“吕将军息怒,我们确实有其他目的。”
“放开他。”吕布喝令亲兵退下,冷冰冰地说道,“我的耐心有限,你最后给我说实话,否则的话,我将你丢到山里喂狼。”
王楷吓得魂不附体,哪敢有半分隐瞒,将陈宫、张邈等人的目的,一五一十的全盘托出。
吕布剑眉上挑,淡漠地说道:“滚回去告诉陈宫,既然想奉我为主,就得有个下属的样子,让他在陈留郡等着我!”
“是...是...”王楷双腿软绵绵的从营帐中离开。
营帐后面绕进来一位玉人,正是闭月貂蝉,吕布脸上的冰霜顿时溶解,化为无限的温柔,如同一个小孩子般询问道:“蝉儿,我刚才的表现,如何?”
貂蝉轻轻一笑,不胜娇羞,温柔地说道:“夫君,要是被绮儿看到你这个样子,恐怕又要吃醋了。”
吕布揽着貂蝉的柳腰道:“绮儿还是一个小孩子,那懂什么是吃醋。”
貂蝉伸出玉指轻轻点在吕布的额头上,道:“既然知道我们绮儿还是一个孩子,你倒放心让她出去,不怕她受别人欺负?”
吕布傲然地说道:“我吕奉先的女儿,乃是人中龙凤,从来只有欺负别人的份,谁敢欺负她,再说还有高顺跟着,断然不会出事的。”
貂蝉微微颦眉道:“你啊,不管怎么说,绮儿终究是一个女孩子,我看还是早点给她寻到一位如意郎君,能够管住她,收收她的性子。”
吕布宠溺地说道:“那恐怕难了,绮儿自小被我娇惯,那是一般人能降服住的。”
“你还笑!”貂蝉娇声道。
......
赵太守的佐吏王康奉命前往外城大营,根本还没有见到曹铭的面,便被挡了回去。
“你可知我是谁?”王佐吏整一下官帽,傲然地说道:“我乃是太守府的佐吏,来见曹都尉有要事!”
“别说你只是一个佐吏,便是赵太守亲至,也见不到我们都尉大人!”守营卫兵已经得到曹铭的死命令,如果是太守府的人,一律拦下,不准放他们进来。太守府来人所为何事,曹铭再清楚不过,无非是想趁机削弱他的兵力。
“如果我非要进呢?”王佐吏平日里在太守府高高在上惯了,自然不会将一名小小的兵丁放在眼里。
“那就别怪我不客气了!”守营士兵抽出佩刀。
“你...你敢...”王佐吏并非是什么硬骨头,心中已生退却之意,但就这样离开,赵太守那里不好交代,所以他准备说几句场面话。
但是守营卫兵根本不给他废话的机会,将环首刀架在王佐吏的脖子上,道:“我们都尉大人说了,如果来者唧唧歪歪的说废话,可以自行处置。”
王佐吏那还敢说什么,灰溜溜的离开了,回头太守府,将守营士兵的话添油加醋地复述一遍。
赵太守听完之后脸都黑了,拍案而起怒声道:“反了,反了,曹阿瞒都不敢如此对我!”
王佐吏哭诉道:“鄙人挨几句骂,不要紧,但是太守大人的颜面,可不能任由他们践踏啊!”
“哼!”赵太守面色阴沉道,“不急,我会让曹家吃不了兜着走的。”
“王康,你带五百府兵,去将那伙贼寇剿灭掉,现在收拾不了曹铭,但收拾一伙贼寇易如反掌!”赵太守摘下一块腰牌扔给了王康,“剿灭贼寇之后,所获的财物,其中的一成赏给你和府兵们。”
“下官领命!”王康面露喜色,赋税的一成也着实不少呢,到了他王佐吏的腰包里,自然是占为己有,岂有分给府兵们的道理。
待王康离开之后,赵太守双手撑着脑袋,揉着太阳穴面露痛苦之意,自从他答应陈宫反叛曹操,这日子就没有安宁过。
“曹家竖子,莫要小瞧本太守,就让你先见识一下我府兵的战斗力!”赵太守面色阴沉的可以滴出水来。
外城大营中,斥候来报,说是太守府派王康统领五百府兵出城剿匪。
曹铭心中暗道:“想把我当枪使,没门!”
“你们可曾查清那伙贼寇的底细?”曹铭问道。
“都尉大人,那伙贼寇之中有懂得行军布阵之人,有斥候在周围游弋,属下们怕他们发现,不敢靠太近。”斥候顿了顿,“但是我们发现,赵太守所收的赋税,是使用强硬手段收缴的,打死...打伤了不少百姓!”
“具体伤亡了多少人?”曹铭闻言震怒道。
斥候眉头紧锁道:“这个属下不清楚,不过他们打着的是曹州牧的旗号!”
“故意激起民愤,嫁祸给我们曹家,如果我没有反击的话,岂不是太不给赵太守面子!”曹铭手指捻着衣袖。
“传令,令袁校尉点齐本部兵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