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起王侯府,也就是祖上七七八八卖掉后剩下了几间原先小妾住的偏房,因年久失修,下雨天还东漏西漏。
宜春侯王咸自妻子赵氏死后,见在琅琊郡度日艰难,一咬牙卖掉宅院,置换些银两往长安而来,好歹这边还有几间瓦房可以立足。
来了之后才知道,祖上能荫庇的已所剩无几,近亲远亲已纷纷离散无消息了。
幸好还有世袭的宜春侯身份有些食禄支撑,宜春侯王咸一家四口才勉强度日。
远亲妻妹赵妈闻讯来看望了几次,宜春侯王咸的生活才有了些生气。
前几天听赵妈聊起,她的邻居东家大儿子要娶她女儿赵小花为妻,让她当了大新粥铺总店的掌柜,他除了替赵妈高兴之余,内心中不由想起了孝顺贤淑的女儿王静烟,已十八岁了,还没有找到合适的好人家,不禁在赵妈走后感叹唏嘘。
“没有好的门路,这块老旧的’宜春侯’牌子再多是个好听的面子,有啥屁用?谁会看上累赘这么重的女子呢?”
懦弱不禁风的宜春侯王咸又一次自我哀怨。
“姐夫!姐夫!”
王咸还以为起幻听了,身边远远飘来赵妈的声音。
他抬了抬头,离开了木榻,迷起眼一看,只见一大一小两女子风尘仆仆而来。
“姐夫!姐夫!是我!”
渐渐近了,王咸才看见是赵妈和赵小花她们娘俩。
王静烟和两位弟弟王锦文、王锦武也一起被喊叫声吸引了过来。
“姐夫!为你道喜了,大好事!姐夫!”
赵妈激动地大声道,边说边把手上的几碗营养粥放在大厅的桌上。
赵小花也随后走了进来,她拎了王莽让他拿的一些各种各样零食,红薯干、葡萄干、蓼花糖这些,用麻皮纸四方包着,上面正中还贴了一条小长方块的红色纸,红字上面印了王莽墨笔写的汉隶“大新粥铺”,甚是精美。
“妹子,何事值得如此高兴呀?”
王咸有点颤颤巍巍,他知道了小花婚事将近,对方是当朝王太后的侄子,王家家底又渐渐丰腴,不由得暗暗替她们高兴,也有个寄望,或许自己还能搭上这条线,有个起色,就是不知今晚何事值得赵妈这么开心?
“姐夫,这是我亲家母让我捎来给你们的京城最享盛名的四碗营养粥,说让你们品尝品尝,给提些建议。”
没等王咸应答,赵妈又道:
“亲家母说了,事发突然,她也没好好准备,希望姐夫你别嫌弃!”
“哪里哪里,王夫人能让妹妹送来,已是莫大的意外。”
宜春侯王咸连忙说。
“姨父,静烟姐姐,我这是我家小叔子王少君王莽特意叫我带过来的特制小吃甜品,也是说匆匆忙忙,请你们笑纳勿怪,说改天一定跟小花一起过来登门拜访。”
赵小花特意把少主说成自己小叔子,心想反正已不用半个月就是事实了,这样说显得重视,免得静烟姐姐认为不够真诚推脱。
说完,她又对锦文、锦武说:“弟弟,你们拆开尝尝,都是姐姐参与制作的,挺好吃的,你们尝尝。”
两兄弟看着姐姐,想吃,但没亲姐姐同意不好下手。
王静烟见赵小花真诚地望着她,她对弟弟说了一声:“两个小馋猫,吃去吧,快先谢过姨母和小花姐姐!”
“谢谢姨妈!谢谢姐姐!”
锦文、锦武高兴地拿了赵小花递过去的零食,高兴地到一边吃去了。
赵妈看着他们,笑眯眯地道:
“锦文、锦武,少吃点,等会来吃好吃的营养粥!味道很鲜美的,要趁热吃才好吃!”
“好的!姨母!”
两兄弟礼貌地回应着。
“姐夫,王家少主现在的产业很大,大新粥铺已遍布京城东南西北,二十四家店铺,而且铺面都是买下来的。”
“我跟姐夫说过,少主这个人很有胆魄,年龄虽然比静烟小一岁,做的事情可相当沉稳老道,而且对自己人很好,对你妹子我,对你外甥女小花,出手不吝啬,只要她俩一成亲,王府大院东厢房那半边给他大哥大嫂,总店送给哥嫂做结婚贺礼,也已给了你外甥女小花五斤黄金做聘礼置办婚嫁用品,姐夫你看看哪家有这样的小叔子能让小花遇到?”
赵妈越说越激动,差点把正事忘了,见姐夫王咸在缓缓点头,连忙收口,对着王静烟和王咸道:
“静烟,姐夫,这次是王家少主,也就是小花小叔子,他听了小花举荐,特地让我和小花,邀请静烟去新办的大新什么?小花。”
“大新厨学院,让家属子弟学知识,让伙计学厨艺的大型私塾。”
赵小花见母亲说不全,插话解释道。
“对!对!想邀请静烟到大新厨学院当教授,贴家酬金是现有私塾的二倍。”
赵妈说道。
“小叔子说了,年底会另外加额外的贴家酬金,不会吝啬的。”
赵小花只怕王静烟不首肯,她就自做主张说了附加的条件。
“再说了,依照静烟姐姐的出色能耐,再拿一成应该不是问题,真不济我从黄金里拿一点出来贴补也没事,反正这是私房钱了。”赵小花暗暗这么思忖着。
宜春侯王咸听了,倒觉得是不错的机会,他不好表态,只好微笑着缓缓点头,然后转向女儿问道:
“静烟,我觉得不错,你认为如何?”
王静烟见姨妈赵小花这么真诚热情,王家又马上是她们的亲人,多多少少跟自己家也有亲人之谊,虽然人没来,毕竟也是不想冒失前来,礼轻情意重,意思和礼物都送到了,觉得小花妹妹这份亲事真令人神往。
王静烟看了一眼两个还年幼的弟弟,父亲身子骨又不好,不知怎么办好?
赵妈和赵小花看到了,她们哪会不知道王静烟的顾虑呢。
“姐姐,小叔子来之前说过的,弟弟可以进学堂就学,无需任何学费的。姨父肯屈就的话,可以去大新厨学院做客座教授,给子弟们讲讲课。”
赵小花抢着说。
“对,对!姐夫,我亲家也说过,有什么困难和要求,你们提出来,她帮助解决和落实。”
赵妈也附和着补充。
宜春侯王咸一听,哪有这么好的肯礼贤下士的东家呀,加上赵妈她们是自己人,肯定不会薄待我们,这么一想,早就肯了。他望着女儿王静烟道:
“士为知己者死,女儿呀,为父是没遇到过这样的人家,你决定吧。”
他等于先表达同意了。
王静烟一听,父亲也同意了,对方又这么有诚意,把家里后顾之忧都考虑到了,难道还得东家三请四请来请才行嘛,当下心里就同意了。
“姨母,妹妹,真是要感谢你们,难得你们为我们考虑周全,也要谢谢妹妹的婆家,静烟怎好违背大家的深情厚意呢,自然是答应了的!”
王静烟这才完全放下心思,答应了赵妈和赵小花。
赵妈和赵小花一听,为自己办成了皆大欢喜的事感到很开心,就招呼着大家吃养生粥,一顿寒嘘之后,就喜滋滋的赶回大新粥铺回话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