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而为人,不如意之事,十之八九。
汉高帝十二年冬(公元前196年11月),在刘邦返回长安(今陕西省西安市西北)后不久,陈豨再度南下,结果被樊哙率军围攻,被樊哙所部将士公孙耳追击,在灵丘(今山西省大同市灵丘县)将陈豨斩首,陈豨叛乱带来的风波至此平息。
与此同时,卢绾对辟阳侯审食其,御史大夫赵尧的到来十分紧张,死活不肯跟二人见面。
私下里,卢绾对自己的亲信说:“现在天下的异姓王,只有我和长沙王吴回了。去年春天朝廷族灭了淮阴侯韩信,夏天又诛杀了彭越,这都出自吕后的计谋。现在皇上生病,政事都由吕后来决断,吕后专门想要找借口诛杀异姓诸侯王和功臣,这时候决不能被使者抓住把柄。”
然而,卢绾的话最终还是传到了审食其和赵尧的耳朵里,也被他们转达给了刘邦,再加上从韩王信手下降将那里听到的张胜勾结匈奴的传闻,刘邦无奈地感慨道:“卢绾果然是造反了啊”。
但是,刘邦此时身体已经大不如前,在平定英布叛乱时再度中箭,让他的身体元气大伤,因此,汉高祖十二年(公元前195年)二月,刘邦派樊哙为主帅,攻打燕国。
意外的是,没过多久,刘邦却突然让周勃接替樊哙,召樊哙回长安。卢绾无力抵抗周勃的猛烈进攻,只能逃到匈奴的地盘避难。
为了瓦解卢绾的势力,刘邦专门下诏:“燕王卢绾和朕是老交情,朕关爱他就像关爱自己的孩子,听人说他和陈豨私下谋反,朕以为不会有,所以才派人去迎接他,但卢绾称病不来,谋反的态度就很明显了。燕国的官员和民众并没有罪,赏赐官员六百石以上的爵位各一级。和卢绾一起的叛离然后回归的人,一同赦免,加爵一级。”
听说刘邦的诏书后,卢绾知道刘邦还是顾念旧情,于是他带着家属、宫人、亲信等数千人马,在长城附近等候,希望刘邦病愈之后,亲自到长安谢罪。
刘邦自觉时日无多,改立太子的意愿愈发强烈,众人反复劝说都无效,吕后不得不逼张良出马,向来对张良言听计从的刘邦,这次却决定固执己见,坚决不听。
在刘邦的酒宴上,太子刘盈带着商山四皓一同出席,他们的年龄都已八十多岁,须眉洁白,衣冠非常壮美奇特,造型相当拉风。
刘邦一看就很好奇,于是就问太子:“他们是干什么的?”
四个人上前回话,各自说出姓名。
刘邦一听差点儿惊掉下巴,说道:“朕几次派人拜访,各位都逃避着朕,现在你们为何愿意跟随太子呢?”
四人都说:“皇上轻慢士人,喜欢骂人,我们讲求义理,不愿受辱,所以避之不及。我们私下闻知太子为人仁义孝顺,谦恭有礼,喜爱士人,天下没有不愿意为太子拼死效力的,因此我们就来了。”
刘邦一听,就知道大势已去,自己再也无力撼动太子后面那股庞大的势力了,只能无奈地说道:“既然如此,那就烦劳诸位尽心竭力辅助好太子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