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闲不再理会李严,厉声喝道:“林冲听令!”
林冲踏前一步,拱手躬身,大声应诺:
“在!”
要说刘闲这些手下里,也就林冲才像个真正的将军,其他人更像土匪一些。
“立即点起三百兄弟,趁夜攻取博望城。”
林冲想了一下。
除了在此地的三百官军,博望城中仅剩二百左右,再加上博望城墙低矮,攻下应该不是问题。
只是伤亡必定不小。当下不再多言,大声道:“诺!”
说罢,林冲目光一厉,转身就走。
“回来!”
刘闲断喝一声,林冲立即反身听命。
“让兄弟们换上官军衣袍武器,林头领再换上李严铠甲兵器,诈称是李严官军,天色昏暗,想来官军也不会细看,如此,博望城唾手可得也。”
吴用站在刘闲身后,小声为林冲讲解道。
如果不仔细看,根本发现不了他的身影,仿佛刘闲的影子一般。
李严闻言大惊失色,急道:“贼子安敢如此!”
李严明白,如果所说,贼寇扮成他的样子偷城成功,那他李严是跳进黄河也别想洗清。
除了一死,唯有跟着刘闲这一条路。
不理会李严的叫喊,刘闲面无表情的继续吩咐林冲道:“待炸开城门,即刻蜂拥入城,不需杀伤多少官军,只管守住城门,待我率兄弟们赶来再做计较。”
林冲听得仔细,这也算不上多么高明的计策,他理解地清清楚楚,抱拳对着刘闲和吴用一拱手,反身而去。
“管亥!”
听到自己名字,管亥踏前一步,昂首听命。
“命你率200人,紧随林冲之后,在博望西门外埋伏,不得放走一人。”
“遵命!”
管亥大吼一声,转身自去清点人数。
“周仓!”
“在!”
“命你率200人,埋伏在博望东门。”
“遵命!”
“裴元绍!”
“在!”
“命你率200人,埋伏在博望北门。”
见众人都下去准备,刘闲继续道:“其余人等,随我行动,待夺了县城,大伙大口喝酒,大块吃肉,绝不虚言!
不过还是那句话,谁敢骚扰百姓,休怪我翻脸无情!”
众人齐声应诺,气氛热烈。
在黄巾众人哄乱的笑声中,被剥得只剩一身单衣的李严面色惨白、神情忧急。
刘闲的打算他听得清清楚楚,可是他一点办法都没有。
刚才慨然赴死的情绪早已消失的一干二净。
想他李严正值大好年华,还不曾建功立业、名留青史,如何肯轻易便死。
照贼军的计划,博望城中无备,必定陷落,一旦失了城池,上边追究起责任来...
想到这里的李严大汗淋漓,仿佛如今不是寒冬腊月,而是夏日三伏天一般。
迎上浓浓的暮色,李严一声哀叹,他如今也是自身难保,更别提通风报信了。
“兄弟们,出发,带上那个军官,咱们今晚就在博望城过夜!”
随着刘闲的一声大喝,一队队黄巾军井然有序地离去,只留下一地冻得面色铁青的官军,仿佛在无声地诉说着什么。
夜色如墨!
仿佛老天也知道要发生什么一般,用乌云把皓月遮蔽起来.
天地间除了黑暗,再无一丝颜色。
博望城南门。
一伍守夜的士卒正昏昏欲睡。
忽然周围响起一阵嘈杂声。
守城士兵如惊弓之鸟般坐起,攀到城墙上一看,只见南边来了一拔人马,火把齐明,大约三百人上下。
待走到近处,才看清那队人马衣甲齐备,不少人身上还有斑斑血迹,想必经过一场厮杀。
“这是哪来的官军?”
守城的伍长一头雾水,搞不清状况。
“看起来是咱博望的官军,莫不是李大人击破贼寇,率军回返而来?”
“有那么快?李大人今天早上才率军出击,现在就剿灭贼寇了?”
“能有什么问题,黄巾贼什么德行你不清楚?以前凭借人多势众还挺能唬人,现在不过一些残兵败将,凭李大人的本事还不是手到擒来。
“快准备开门吧,李大人脾气可不算好,又得县令看重,小心开门慢了他找咱们麻烦。”
“胆子忒小。”
“你胆大,不然你去捋捋李大人虎须?看他不把你小子揍得你老娘都认不出来。”
没管两个小卒吵嘴,那伍长一直集中精神,看着城下的官军。
等不多时,那伙官军已经到了城门下。
当先一员身着银盔银甲,手提银枪的英武小将,伸手指着城楼上高喊道:
“我乃县尉李严,今已破贼归来,尔等还不速速开门!”
许是征战了一天,城楼下的李严声音听起来略微有些沙哑。
“开门!开门!”
小将身后,三百官军齐声呼喝。
城楼上,那伙士卒倒吸一口冷气,不无羡慕的道:“到底是出去杀过贼寇的兵,气势就是不同。快去叫醒兄弟们开口,不要惹这些见过血的家伙才好。”
说完,这伙人匆匆忙忙跑下城楼来开城门。
“咯吱”
一阵令人牙酸的声音响起,沉重的城门向两边缓缓开启。
“动手!”
见城门开得差不多,林冲一声暴喝响起,仿佛天边的炸雷一般。
三百黄巾军暴起发难,瞬间就掌控了城门。
县衙后院,书房烛火通明。
陈震牵挂剿匪进程,睡意全无。
几名小吏陪着陈震闲聊,不过都觉得他有些草率,不该派李严这么一个毫无经验的毛头小子带兵出征。
三人成虎,被念叨多了,陈震也觉得自己有些轻率。
他虽然看好李严,李严也着实才干不俗,可他毕竟不曾真正带兵打仗,不过是读过基本兵书罢了。
如若得胜一切便罢,如若战败陈震都不知道如何是好。
不过他也不曾太过担心,说到底黄巾军乌合之众的印象深入人心,一见官军便会望风而逃。
何况是一群侥幸活命的残兵败将,李严就算不胜,全身而退应该不是什么难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