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留郡,官军大营。
皇甫嵩和朱俊端坐帐中,对着一副地图指指点点。
帐下,济北相鲍信与其弟鲍韬、鲍忠分坐一旁,另一边,一员身长七尺五寸,垂手下膝,顾自见其耳的大汉与鲍信对坐。
这大汉的身后站着二人,一人身长九尺,面如重枣,髯长三尺,丹凤眼,卧蚕眉,威风凛凛,另一人身长八尺五寸,豹头环眼,雄壮非常,一看便是一员猛将。
这三人不是别人,正是因剿灭黄巾有功,被封为平原县令的刘备三兄弟。
皇甫嵩出言道:“如今之计,当如何?”
朱儁答道:“无他,等贼寇自乱耳。”
皇甫嵩闻言哈哈大笑,刘备和鲍信不解,问道:“将军为何断定贼寇将会内讧?”
朱儁解释道:“无他,一山难容二虎。刘闲乃是压主之猛虎,张梁若不想做一傀儡则和刘闲之间必有一争,不论谁胜谁负,都是我们得利。”
鲍信和刘备眼露了然之色,同时抱拳拜道:“将军妙计,黄巾贼灭亡无日矣!”
长社县此时已不仅有刘闲的陷阵营一部军队,黄巾军大大小小的头目士卒在长社县内数不胜数,多如牛毛。
一伙头裹黄巾,衣衫褴褛的士卒在长社县内横冲直撞,见到什么好东西,漂亮女人直接就抢,若有阻拦便拔刀相向,不问缘由,不管老幼,与土匪无异。
“这是什么地方?”
领头之人停在一所府库之前,大声喝问门前看守的士卒。
这伙士卒身披皮甲,腰胯长刀,皮甲上还缀着黝黑的鳞甲,身后大红披风猎猎作响,别说普通的黄巾贼寇,就连带头的这名黄巾将领的装备都比不上他们。
而且这些士卒表情冰冷,丝毫没有搭理这群**的意思。
黄巾军带头之人恼羞成怒,大喝道:“这里面肯定有不少装备,看这群家伙就知道,兄弟们,随我进去也找身行头换上,咱们也威风威风。”
黄巾将领边说还边用手拍打守卫士卒身上的铠甲,一副十分羡慕的样子。
他身后那群难民一般的黄巾军纷纷围拢而来,便要冲进去。
“站住,这里乃是陷阵营库房,擅闯者,杀无赦!”
一声冰冷的大喝响起,把为首的黄巾头领吓了一跳。
娘的,陷阵营装备精良也就罢了,连一个小卒也敢如此不把老子放在眼里。
黄巾将领勃然大怒,眼中的贪婪丝毫不加掩饰。
“知道老子是谁吗?什么库房重地,给老子滚一边去!”
边说那黄巾头领便伸手去推守门士卒,但那士卒居然屹然不动。
黄巾将领身后数十名黄巾士卒纷纷围了上来,大吼道:“此乃是卫将军亲弟,安西将军李由大人,你们居然敢阻拦?”
那一伙五名士卒丝毫不为所动,反手抽出腰间长刀,森然道:“不管你是谁,这里是陷阵营的库房,擅闯者,杀无赦!”
黄巾将领不屑的嗤笑一声,道:“你们还敢动手不成?”
他的身后,那几十名士卒亦鼓噪起来,显然他们不认为陷阵营这五人真的敢动手,不过是虚张声势罢了。
仗着人多势众,李由伸手猛推其中一人,大喝道:“滚开!”
被推的陷阵营士卒眼中寒光一闪,手中长刀猛劈而下,丝毫没有顾忌对方的身份。
“啊!”
伴随着一声惨叫,鲜血飞溅,李由的右臂齐根而断,冲天而起,落地之后还不甘心的抽搐两下。
他身后的黄巾军仿佛被吓傻了一般,难以置信的望着倒在地上哀鸣的李由,茫然不知所措。
那名士卒一刀斩下李由右臂,横刀立于府库门前,冷然道:“大黑,吹号,请大头领前来支援!”
“呜!”
三长两短的号角声响起,震碎了空无一人的长街。
“都他娘愣着干什么,给我杀,老子要把这群狗娘养的碎尸万段!”
躺在地上的李由愤怒的高喊,那张面孔因疼痛和愤怒变得狰狞无比。
“杀了他们!”
**们终于从呆滞中回过神来,纷纷拿起各式武器,仗着人多向守门的陷阵营士卒掩杀而来。
五名士卒奋力抵挡,彪悍异常,无奈人数太少,渐渐落于下风。
片刻之后,林冲率数十人赶到,只见守门的五名士卒一名已被乱刀分尸,两名浑身浴血,身上大大小小的伤口十余处仍然死战不退,另一人右腿左臂齐根而断,但还是背靠大门死战不退。
最后一名士卒腹部都被挑开,连肚子里的内脏都隐约可见,却依然咬牙死战,不曾后退半步。
平素里脾气最好的林冲此时都双目通红,怒喝道:“给我杀!”
没有一句废话,林冲带头,策马当先,手中长枪乱舞,瞬间便有三人死于他的枪下。
林冲身后,数十名士卒亦眼珠通红,冲天的杀气直冲云霄,长刀高举,纷纷掩杀过来。
寒光耀天,连绵不断的挥刀声响起,伴随着黄巾军的惨叫声,此地犹如修罗地狱一般。
不过片刻的功夫,黄巾军便被斩杀殆尽,林冲下马走到倒在地上的李由面前,一把把他提起。
“你...你要干什么?我...我哥可...可是卫将军,你不能杀我。”
强忍住胸中的怒气,冷然道:“我不杀你,不过你的生死我说了不算,跟我去见大头领吧。”
闻听不用被杀,李由连连点头,他很自信,刘闲应该不会因为几个士卒就和他大哥交恶。
此时的县衙大堂气氛压抑,仿佛剑拔弩张一般。
“啪!”
管亥拍案而起,大怒道:“留守颍川乃死路一条,只有远离颍川,让官军疲于奔命我等才有活路!”
刘闲在左方位列第一,面色阴沉,管亥的话是他的意思,但这些话他不想自己出口,以免没有回旋的余地,所以才假借管亥之口说出。
张梁面色阴沉,眉头紧皱,先不说管亥之言是不是有道理,就凭他说话的态度就丝毫没有把自己这个天将军放在眼里,如果说这后面不是刘闲指使,打死他张梁都不信。
偷偷掠了刘闲一眼,见刘闲闭目养神,对管亥的飞扬跋扈不闻不问,张梁胸中怒气更甚。
李大目同意拍案而起,怒道:“放肆,天将军面前岂容你如此嚣张!”
刘闲双眼开阖,慢悠悠道:“老管不过是说他的想法罢了,他这人脾气就是如此暴躁,并没有藐视天将军的意思,还请李将军就事论事,不要顾左右而言他。”
刘闲那个懒洋洋的态度,哪有一点训斥管亥的意思,张梁怒气勃发,却不知该如何发作。
“不知卞喜等将军以为如何?”
张梁强压怒气,对彭脱、卞喜等人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