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梁等一众黄巾将领率领残兵败卒匆匆忙忙赶到南门,登上城楼仔细查看,见城外没有官军,张梁长舒一口气,大声道:“打开城门,全军撤退!”
城门开启,张梁一马当先,卞喜、张白骑等诸将紧紧相随,众人身后,乱哄哄的黄巾士卒如同潮水一般涌了出来,期间还伴随着不少相互踩踏,刀剑相向的情况。
可怜八万黄巾大军,能跟着众人逃得性命的不过万人左右,其余大多被困在城中,不难想象等待他们的将会是怎样一个悲惨的结局。
待官军三路大军于城中相汇之时,城内的黄巾军基本已被肃清。
见皇甫嵩孤身一人,鲍信疑惑不解道:“皇甫将军,为何不见朱将军,可是发生了什么意外?”
皇甫嵩露出意味深长的笑容,缓缓道:“公伟去给黄巾贼寇送一份大礼,我等也不可怠慢,还是及早去支援的好,不然公伟可不会给我等留一口汤喝。”
众将哄然大笑,留了五百士卒守城之后便马不停蹄,继续追杀黄巾贼寇。
黄巾众人直向南跑出十余里,待再也听不到喊杀之声时,方敢停下来略做休息。
诸将清点各自的人马,尽皆损失惨重,张梁、卞喜、彭脱、李大目四部黄巾每部不过仅存二千余人。
正在众人黯然神伤之际,张白骑怒气冲冲的喊道:“天将军,昨天晚上何仪、何曼和黄邵三人根本没做抵抗,在官军来之前便已率军撤走。”
众人闻言尽皆勃然大怒,彭脱愤愤道:“我说昨日官军夺城没有一点征兆,连示警都没有,保不准这三个吃里爬外的东西早已投降官军了。”
张梁无奈的挥挥手,道:“如今之势,多说无益,此地不可久留,恐怕官军马上就会尾随而来,传令全军,即刻南下。”
张梁话音刚落,幽暗的旷野中突然亮起无数明晃晃的火把,仿佛一条蜿蜒盘旋的火龙一般。
顿时喊杀声大作,明亮的火把照耀下,无数官军挥舞着雪亮的长刀,像猛虎下山一样向黄巾军冲来。
官军阵中,一杆大旗迎风猎猎作响,右中郎将朱五个大字就好像这群黄巾军的催命符一样。
旌旗下,一人端坐马上,傲然而立,正是不曾出现在长社城中的朱儁。
“杀,一个不留!”
朱儁手中长剑前挥,充满杀气的语言从他口中蹦出,冷得不像出自人类之口。
黄巾众将互相对视一眼,彼此眼中的惊恐显露无疑,张梁狠狠吞了一口口水,颤声道:“撤,快撤!”
黄巾众人慌慌如丧家之犬,居然反身又朝来时的路跑去。
不过,还不得片刻的时间,黄巾军便又停了下来,他们面前,迎着初生的朝阳,皇甫、刘、鲍三面大旗熠熠生辉,大旗下,无数还染着斑斑鲜血的官军鸦雀无声,但无尽的杀气在他们的上空有如实质。
乱军之中,张梁颓然坐于地上,哀叹道:“前有强敌,后有追兵,此乃天亡我也!”
雷公眼中闪过狂乱之色,一狠心,厉喝道:“天将军,不如跟官军拼了,杀他娘的一个够本,杀两个赚一个!”
“唉!”
张梁没有回答雷公,只是无奈地长叹一声。
东方的天际升起一片彤红,将大地染成无尽的血色。
至此,这群黄巾残兵已成瓮中之鳖,再无生路。
不知名的密林深处。
黑暗之中感觉不到时间的流逝,不知究竟过了多久,吴用悄无声息地出现在刘闲身后,幽幽的道:“主公,他们来了。”
紧闭的双眼猛然开阖,一抹精光在刘闲一双黑漆漆的眸子里久聚不散。
“终于来了。”
刘闲长身而起,身上铁甲碰撞摩擦发出金戈之声,脸上一抹冷笑久久不散。
“开始吧!”
猛地转身,刘闲身后血红的披风迎风飞舞,连他的眸子都好像蒙上了一层血色。
……
“杀!”
“汉军威武!”
张梁终于还是没有选择懦弱的投降,他是大贤良师张角的弟弟,他是如今所有黄巾军的天将军,他有属于他自己的骄傲。
死,对他来说并不可怕,他遗憾的是未能完成两位兄长穷尽一生所追求的梦想。
关羽九尺长的身躯高踞马上,半肩甲映射着寒光,鹦鹉战袍随着他的动作轻摆,手中青龙偃月刀上下纷飞,黄巾军如同波分浪裂,挨着既死,碰着便亡。
五百精锐刀斧手跟在关羽身后,奋勇向前,手中长刀一刻都不曾停下。
黄巾众人心胆俱裂,根本不敢交战,只知亡命奔逃,向着人群密集之处拼命拥挤,期望同袍的生命能延缓自己的死亡。
“挡我者死!”
张飞暴喝一声,声如雷霆,在这数万人的战场之上也清晰可闻,不管是黄巾军还是官军都被震地耳膜嗡嗡作响,仿佛无数只苍蝇在脑袋中乱转一般。
纵马疾驱数十步,张飞直直冲入敌阵,横冲直撞,手中丈八蛇矛乱舞,数不清的黄巾士卒成为他的矛下亡魂。
“谁敢与我一战!”
鲍信三兄弟俱皆手持银枪,引军掩杀,霎那间,这一片荒野便成为了血腥味十足的屠宰场,万余黄巾军就如同待宰的畜生一般,毫无反抗之力,等待着被屠杀的命运。
偶有不甘引颈就戮的反抗者,也会很快就死于官军的乱刀之下,无一例外。
皇甫嵩和朱儁立于阵中,冷漠地看着眼前残忍的一幕,眸子里没有丝毫的怜悯。
“呜!”
三长两短的号角声骤然响起,穿过拥有着无尽喊杀声的战场,清楚的传到两人耳中。
皇甫嵩惊疑不定,问道:“何处号角?”
朱儁侧耳聆听片刻,不确定的道:“号角声好像来自西方。”
两人同时向西方望去,只见远处地平线上,一杆大旗冉冉升起,黑色的旗面,血色的大字迎风飞扬,横贯万古的苍茫气息迎面扑来。
“陷阵营?!”
朱儁眼睛瞬间眯起,惊异道:“刘闲的陷阵营怎么会在这?他们不是已经和颍川黄巾闹翻了吗?怎么会前来救援?”
“无所谓,不过几百人罢了,难道他还能翻起什么风浪不成?”
从没和刘闲交过手的皇甫嵩不以为意,根本没把刘闲放在眼里。
朱儁不敢大意,提醒道:“义真不可大意,刘闲此人小觑不得。”
话音未落,在那杆大旗之后,无尽的烟尘升起,黑压压的骑兵已从地平线上升起,气势汹汹地汇聚在大旗之下。
雪亮的钢刀遮天蔽日,无尽的杀气汹涌而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