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群人不想选,但却不得不如此选。
商讨了大半天,最终的结果,还是即刻派人请董卓驰援。
这群朝臣不舒服,刘协就舒服了。
其实他现在有这些兵马,都可以名正言顺的亮出来,借着天子威严有一息尚存而号令天下。
但,刘协不想这么干。
就算这群人表面上认他这个皇帝,不安分的因素依旧存在。
他后来如果想要改变体制,重新规划,牵扯到这帮人利益的时候,他们依旧还是会站出来造反。
如此,哪有何必忙活着一遭呢?
还不如,先老老实实的苟一波,藏在背后大杀四方。
一边养军马,一边平推过去,彻底以新换旧。
待到这群朝臣离去之后,巧士冠歪歪斜斜套在头上的岑三,从侧门走了进来,低唤了一声,“陛下。”
年关翻过去后,岑三就成了刘协左右的中常侍。
“你这么一副打扮,朕怎么看都像是弼马温。”刘协看着岑三忍不住笑道。
这小子本就又黑又瘦,此刻套上了方方正正的巧士冠之后,那模样实在让人有些忍俊不禁。
岑三头一偏,很无奈的说道:“陛下,您要骂臣就直接骂,何必如此拐弯抹角呢。臣身为陛下之臣子,挨骂那都是做臣子的本分。”
“朕可并非是骂你,弼马温乃是一个官职,养马的,只是官服过于难看而已。你这帽子不合头,得空改改吧。”刘协一本正经的胡编乱造。
岑三扶了扶巧士冠,端正侍立在了刘协的身侧,对弼马温这个解释,却并不相信。
他不止一次的听到皇帝陛下如此称呼他了,自己对照了一番之后,他认为皇帝陛下就是在拐着弯的骂他丑。
“重开斜谷道之事,皇甫嵩可有挑选到人选?此事,事关重大,用人之事,理应慎重。”刘协喝了口茶,正色说道。
自打夺下了汉中之后,他的茶杯里面茶叶的数量终于超过了三片。
现在他总算可以肆无忌惮的往里面放茶叶,而不至于担心会突然哪一天断粮了。
有茶有酒的日子,刘协就特别的怀念烟。
可惜,九州大地都尚未平静,他哪来的本事派人上美洲开荒弄烟草去。
这一条路,显然还很漫长。
岑三说道:“是一个名叫陈良的老者,之前为将作大匠吴修的副手,在将作监中是典型的老人。后奉董卓之命,主修郿邬。他是第一个研究清楚陛下您所画图纸的人,皇甫将军便由他主理斜谷新道的营建。”
“只要靠谱就成,斜谷道是名副其实的第一条水泥大道,图纸、水泥朕都能弄得出来,但很多技术上的真东西,朕也不懂,只能靠他们自己去摸索。”刘协点头说道。
如今开春了,耽搁了大半个冬天的斜谷道,也可以开工了。
这一条路,可以说是刘协专门针对刘焉的路。
这狗贼现在还要想塞路,关起门来当皇帝,想也别想。
其实,弄路的同时,刘协很想把诸葛亮弄出来,让他展示一下木牛流马是不是真的那么牛批,如果可以,也增加一下运输水平嘛。
但想了想,刘协又作罢了。
这孩子现在才十岁,还有些小,就先别摧残了。
万一看不到那么牛批的诸葛亮,就不太好了。
在这个时代,如果不看一看诸葛亮、曹操的搔操作,实在有些遗憾。
“另外,荀攸的职责也可以变一变了。”刘协呲溜呲溜的喝着茶水一边说道,“这是个人才,一直留在杜阳挖矿也不是个事。让他挑选好合适的接班人,就去皇甫嵩军中报道吧,暂为司马,协助皇甫郦,主理汉中之时,尽快让何真和皇甫嵩从汉中脱身。”
山中无老虎,猴子称霸王。
董卓离了长安,刘协现在也总算是可以彻底的放开手脚了。
如荀攸等人,他其实想启用已经很久了。
但董卓在的时候,这一双贼眼盯着,刘协是压根就不敢动。
现在,黑旗营和汉字营一上一下,即将守住三辅门户。
关起门来,刘协想做什么,还不是随自己的心意。
虽说朝堂上还有一群的大臣,但他们现在已经拦不了刘协了。
更何况,他们也不知道这一切都是刘协干的。
岑三快速记了下来,一边问道:“陛下,如今冬天已过,杜阳的煤矿是否考虑暂时停一下!臣之前听属下汇报,杜阳的煤矿似乎也陷入了一些困境。”
“嗯?什么困境?”刘协疑惑问道,他倒是没有听荀攸说过。
岑三说道:“回陛下,那煤越挖越深,已到了人力无法到底的地步。荀攸不得不从山的另一侧重新开始挖,但貌似很快人就又进不去了。”
“这个困境要想办法克服,不能看见问题就避,应想法解决了!而且,煤矿也不能停。开春了,虽然到了煤炭的淡季,但销路还是有的。就譬如白票的啃个鸡酒楼,他就常年四季需要煤炭,只是到了淡季而已。”刘协说道。
煤炭挖不下去了,这个可是真的到了他的死胡同,他也没法子解决。
他唯一能做的,也就是提几条建议,还是瞎猜的。
矿井,他压根就没有下去过。
“臣明白了,这便通知。”岑三将记好的东西揣进袖子里,应了一声。
本已打算告退的他,退了一步,忽然间又想起一事,低声问道:“陛下,臣塞到董卓军中的引路者,已有两人官至军候,是否考虑反他一回?”
“为时过早,让他们先呆着,才带了两百个人,能反出个什么水准来,先等等。”刘协说道。
岑三低应一声,口称告退。
岑三走后,第五通顺利接岗,一旁伺候着刘协。
这小子是一个典型的聪明人,以前岑三尚未入宫的时候,这些机密之事,几乎都是他经手的。
但自打岑三这个引路者老大进宫之后,这些机密之事,第五通就老老实实的退到了一侧,在一旁听都不听。
直到岑三和陛下商量完事情,他这才现身。
这一切,刘协都看在眼里,但他也没有说什么。
他这边的人手正在慢慢齐备,很多规矩,也就是随之而来了。
身在其位,而谋其责,这也是应该的。
第五通的权利,有时候也不能太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