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支部队,在最初组建的时候,走的就是标新立异的新路。
这也就是意味着,这是一支刘协试错的部队。
出现问题是正常的,也是肯定的。
高歌的脑子在转了一圈之后,给刘协出了个注意,“主公,这群龙无首,怕是不行。不若,以屯田营来训练新兵?”
这个办法,其实可行,但刘协否绝了。
他说道:“我们现在走的,就是小股精兵的路子。屯田营并不是没有首,只是没有营长而已,两个排通力协作也不是不可以,我看,就暂时先空着吧。”
反正两个排加起来也就八十人,这个人数,比之其他的部队,简直就是沧海一粟。
如此一说,众人倒是也都没有什么意见,因为翻来覆去,也就是这两百个人,他们所要考虑的,仅仅是以后的事情。
但,这个时间并不久远,于是这也就不是什么大问题了。
“如此,就各领命行事吧。”
刘协满意的目光扫过面前这十二张,或稚嫩,或成熟的面孔。
然后安排了接下来的工作。
黑旗营,在刘协的计划中,虽是活动在三辅地区的机动部队。
但一个常规的基地,还是要有的。
不过,这个事情,是需要高歌去考虑的,刘协也就提了这么一句。
他现在的重点,是引路者,和兵工厂。
步子虽然迈的大,但每一样事情,刘协还是想尽可能做到完美。
在其他人都去领甲,分配兵员之后,刘协将岑三和杜命单独留了下来。
于是,刘协的老办法就又来了。
他像是一个惫懒的师父,给两个徒弟,每人分发了一本武功秘籍。
“这是我这段时间总结出来的方略,你们二人各自看看,尽快将兵工厂和引路者搭建起来。对了,兵工厂的选址在右扶风。这件事,届时,杜命你秘密跟皇甫将军联系一下。”刘协将册子分给两人之后,说道。
当岑三和杜命翻开那厚厚的册子之后,两个人的眼睛都直了。
神情看起来都好像是喝醉了一般……
“主公,这我怎么感觉看不懂呢。”岑三耷拉着脑子,一副生无可恋的表情。
他本以为开始训练之时,那些练兵的方略,就已经足够的难了。
现在在看看引路者的建构规划,还有什么摩斯密码,情报站的建立方式等等。
粗略的两眼扫下去,他整个人直接原地飞升。
主公这是想搞死他啊!
岑三忽然间有点后悔得了个评分S了,刚刚还沾沾自喜的劲头,瞬间就没了。
刘协宽慰说道:“看不懂就慢慢看,一字一句的去研究。”
看不懂是正常的,这些东西这俩人要是一下子就看懂了,一千多年的时间往哪放?
往后的时代一定会急眼的。
杜命一听岑三已经在那里吼叫起来,遂拿起岑三的那本册子瞄了两眼。
“你嚎什么嚎,这哪有你嚎的余地?来,你看看我这些符号,就问你能认识几个?”杜命哭丧着脸喊道,他刚刚一打开这书的时候,脑子瞬间就炸了。
上面全是密密麻麻的奇怪符号,他一个也看不懂。
岑三凑过来一看,瞬间嘴咧的跟个大马勺似的,嘿嘿笑了起来。
“兄弟啊,自求多福哈,看到你这个样子,我忽然间就开心了,哈哈哈。”岑三拍着杜命的肩膀,肆无忌惮的开始了幸灾乐祸。
刘协笑了起来,“你们也别急着叫屈,认认真真从第一个字开始看,动动你们的脑子。我相信能得到最高评分的人,脑子应该都不笨,有不懂的可随时传信给我。”
这两个册子上面的东西,才是刘协对口的专业,搞物理、搞化学,他才是敬业的。
至于屯田、养猪,讲真的,他一点也不擅长。
但对于这些事情的了解,他还是有的,所以勉强凑合着用一下,也还行。
主公都这么吩咐了,他们还能怎么办?
岑三和杜命只好躬身应喏,把这差事稳稳当当的揽在自己的头上。
外面的厅上,高歌等人已经分配好了各自的兵力。
为了公平起见,完全是按照那一百九十人的评分,好的差的,各取部分。
反正最拔尖的,早就预定在兵工厂和引路者了。
他们根本就没有刻意抢的余地。
如此,刘协这支新军,一分为五,整个整体的框架也就这样定了下来。
黑旗营,刘协给他们的定义是,游走在三辅地区的游魂。
目前总人数,八十人。
以高歌为营长,苞叔、李牧为排长。
屯田营,八十人,职司兵工厂的防卫及右扶风的贼寇清缴。
营长之位暂时空缺,何真、裘桦为排长。
新兵连,十人,由太史铁、宋民为正副连长,职司新兵训练及考核。
兵工厂由杜命负责,配给了这一批新兵中评分最高的十人,以及助手两名。
引路者由岑三负责,同样了配给了十名评分最高的士兵,助手一名。
这几个组织,刘协都很想要。
但步子走的太大,差点把他自己都给搞晕了。
一分为五之后,这件事情的复杂程度,直接翻了几十倍。
好在慢慢的理下来,这些事情,也渐渐的厘清楚了。
当天夜里,高歌所部就离开了西京,迈入了那茫茫三辅的荒原。
何真与裘桦的屯田营也在随后开拔了。
武装了全新铠甲和陌刀的屯田营,尽管人数只有八十,但行军宛若一道黑色风暴,看着气势十足。
且不说这支军队的战斗力真正如何,单是陌刀和那骇人的鬼面甲组合在一起。
这支军队看着就不像是来自人间的!
他们此去,带着携带了大量辎重的杜命兵工厂所部之外,同时还带了刘协的一封手书。
一份逼迫皇甫嵩和董卓彻底翻脸的手书!
刘协在西京城中和董卓虚与委蛇,但他总是要退一个人在台前,和董卓彪彪戏的。
不然这口气憋着,难受。
当这两支部队开拔之后,这座位于西市的小院落,一下子好像空了下来。
刘协在天亮之前,也偷偷摸摸的走了。
太史铁和宋民靠着走廊上的柱子,拿着一坛酒,一人一口的小抿着。
“大家都走了,我这心里有点儿不是滋味。他们都有了自己全新的战场,而我们,却还老老实实的呆在这里。”太史铁嘟囔了一句。
太史家的人,似乎都毛发旺盛。
年仅十九岁的太史铁,那茂密的胡子,就能碾压一大票的中年人。
他走在大街上,很多人对他的第一印象都是,这家伙是个胡人。
充满了书生气的宋民轻笑了一声,说道:“大家总归会相见的,我们留在原地的人,身上担的胆子,在我看来更大!如果我们对于新兵的训练不严格,送到他们这些人的手里,那就是废物!”
“兄弟,别让那几个狗贼小瞧了咱们。主公所定的练兵方略中,我觉得有几处可以改进一下,你我一同参谋参谋。”
拍了拍太史铁的肩膀,宋民拎着酒坛子站了起来。
猛灌了一口酒,他狠狠一脚跺在地上,抖擞着身子,大吼了一声,“娘的,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