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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几家欢喜几家愁

重行三国 香光庄严 3270 2024-07-06 15:40

  于臬送了王经尹模等人,乃召于诠道:“你带几个人,将我书信,送至洛阳太傅府中,记住,要抄近道,在王经等人之前到达。送了书信后,然后方可向家翁问安,同时拜访我昔日旧友。”于诠听了,接了书信,飞马往洛阳去了。

  秋七月,魏国诏祀太庙大典到了。在层层叠叠的洛阳宫殿当中,魏主曹芳,在诸位大臣簇拥之下,出了宫殿,往太庙而去,望不到头的黄罗伞盖,旌旗大戟,铁马长枪,给人一种庄严威仪的感觉。

  魏太武帝庙,车驾停下,在王肃的主持下,大魏皇帝曹芳实行解履、盥手,进香等礼节,然后下幕,太乐令命奏起大乐。文武百官一时俱跪。

  黄门郎宣诏先是怀念先祖之德,追往昔礼制等内容,终于念到正文:故大司马曹真、曹休、征南大将军夏侯尚、太常桓阶、司空陈群、太傅钟繇、车骑将军张郃、左将军徐晃、前将军张辽、右将军乐进、太尉华歆、司徒王朗、骠骑将军曹洪、征西将军夏侯渊、后将军朱灵、文聘、执金吾臧霸、破虏将军李典、立义将军庞德、武猛校尉典韦于太庙祖庭。

  经过一系列礼仪,然后是分胙肉。内侍郎大声念着名之字,念着名字之人,上前领胙肉。曹真之子,都督中外诸军事、录尚书事、大将军曹爽,夏侯尚之子都督雍凉诸军事、征西将军夏侯玄,桓阶之子桓嘉,陈群之子游击将军陈泰,钟繇之子散骑常侍钟毓,张郃之子张雄,徐晃之子徐盖,张辽之子偏将军张虎,右将军乐进之子偏将军乐綝,太尉华歆之散骑黄门郎华表,徒王朗之子太常王肃,征西将军夏侯渊之子讨蜀护军夏侯霸,一直念到立义将军庞德之了庞会。一众人等,分到了胙肉。

  在这些入祀武庙的后世子孙享受高规格荣耀之时,散骑侍郎荀顗参加完大典后,走进了家门。二兄荀俣看到后,对荀顗道:“六弟参加典礼回来了?”荀顗嗯了一声,无力地坐了下来。

  荀俣道:“外甥陈泰适才分了一点胙肉送到府上来了,我们要不要去回个礼?”

  荀顗道:“回不回有什么意义?还是不回了吧。”荀俣一怔,叹了口气,将一些胙肉放到案上,走进了内厅。荀顗正在发呆,有人来报:“贾充来访。”

  荀顗连忙站了起来,贾充入内,荀顗道:“今日大典,贾公闾为何得闲,到我这来了?”贾充道:“什么话,我作为黄门侍郎,连皇宫都可以进,你这就不能来吗?”荀顗道:“能来,能来,你大驾光临,蓬荜生辉嘛。”

  贾充道:“我可不敢跟你坐而论道,刚好从你府边过,特来讨杯水喝,难道不行吗?”

  荀顗道:“我怠慢别人,也总不能怠慢我们公闾嘛,来人,上茶汤。我和公闾说说话,你们先下去吧。”

  贾充见四下无人,站起身来,看到了案上的胙肉,道:“哟,你也分到了胙肉啊?”荀顗显得不自在起来,道:“这是外甥陈玄伯送过来的。我哪有这礼遇去分啊。”

  贾充道:“唉,想起当年令尊,号称王佐之才,这次入祀大典,怎么……”

  荀顗抢过他的话头道:“公闾,这是国家议定的名单,你在我这说有什么用?照你这么说,陈骞陈休渊之父陈季弼司徒、于德揆之祖父、故左将军于文则,还有许仲康、满伯宁、贾文和、董公仁司徒、刘子扬也没有入祀。令尊三世功臣,不也没有入祀吗?”

  贾充道:“不说这个了,今天我倒是不走了,能不能赏个光,赐我一饭?让我们一醉方休?”荀顗道:“就依公闾。”

  就在贾充和荀顗准备一醉方休之时,曹芳也下旨赐宴,让这些入祀魏庙的后人,和满朝文武,一齐祝贺。

  曹爽首先举起酒爵:“诸位,国之大事,在祀与戎。今日,我大魏皇帝陛下,诏祀一批功臣入祀武庙,今日在此赐宴答谢,让我等齐贺大魏皇基永固,国祚绵长,皇帝陛下威加四海,一统华夷。”

  众人应道:“祝贺大魏皇基永固,国祚绵长,皇帝陛下威加四海,一统华夷。”一齐饮了下去。

  李胜道:“诸位,大将军和太傅身任托孤之重,又击败吴贼入侵,淮南一线,兵精粮足。我大魏万民和乐,海内清平,此皆大将军和太傅之功,我等当为大将军和太傅贺,敬两位托孤重臣一爵酒。”众人作势就要敬酒。

  曹爽止道:“公昭差矣。诸位听我一言。”众人又安静下来。

  曹爽道:“太傅四世老臣,国之干城,公昭方才却将我排在太傅之前,某实不敢受。”

  李胜道:“某方才失言,大家一起,为太傅和大将军贺,愿我大魏在两位托孤重臣治理下,君臣同心,国势日上。”

  众人一齐贺道:“为太傅和大将军贺,愿我大魏在两位托孤重臣治理下,君臣同心,国势日上。”司马懿和曹爽见了,只得举起酒爵,一饮而尽。

  王肃出列,道:“今日祀礼大典圆满,离不了诸公同心协力,我们同朝为臣,在此一起共勉,愿诸君夙夜在公,共襄国事。”众人道:“愿诸君夙夜在公,共襄国事。”一齐饮了下去。

  安平太守府内,已任安平太守的陈骞,得知了入祀武庙的名单后,自思道:“向者文皇帝曾称赞我父亲临大节,明略过人,信一时之俊杰,也算是三世老臣,有功于大魏,连典韦朱灵之属都得祀,竟然没有我父亲。”他是个谨慎之人,也没有表露出来,而是大摆筵席,请郡中众人,以庆贺为名,一醉方休。

  大将军府,曹爽与夏侯玄、毕轨、丁谧、何晏、邓飏一起商议。

  丁谧道:“今日大典,大将军大得人望,但和司马懿相比,还是差了那么一点。”

  李胜道:“你是说,大将军如果没有相对应的战功无法服人?”

  邓飏道:“不错。今天的宴席上,大将军也说了,国之大事,在祀与戎。这祀已经做了,下一步,大将军应该建立军功。”

  夏侯玄道:“不可。兵者,国之大事。如今吴蜀清平,急切不能进攻,不如养民屯田,再待时机。”

  丁谧道:“太初,你还看不出吗?司马懿已经打了两次胜仗。这次进攻是势在必行。”

  夏侯玄道:“老子曰:有无相生,难易相成,长短相形,高下相倾。这兵事方面,有太傅在外,大将军如今录尚书事主内,我们这些人,其实都不太懂军事,况服人以德不以武,大将军不可妄动刀兵啊。”

  邓飏道:“太初,你不知道大将军的难处。你要知道,让你任征西将军,我们可是做了很大的让步,让司马子元得行中护军将军。为的就是让大将军从西线建立军功,提升威望。”

  何晏道:“东吴多江湖,我军水战不行,从蜀地突破,实为上策。太初,你提拔的这些人,以后确实可为大魏栋梁。你既然有识人之明,为何身为征西将军,就不能支持一下大将军呢?”

  曹爽道:“人生天地之间,当立功名。我身负托孤之重,宗室之责,确实应该有军功才能服众。”

  夏侯玄道:“大将军,我知道你想一雪尊父子午谷出兵之前耻,但兵家大事,需要谨慎啊。其实蜀地并非如此容易征服,就算没有重重山险,蜀地将领也有能人辈出。”

  李胜道:“如今镇守汉中的是王平,他兵力不足,蜀汉大军大多屯在涪城,正是我等讨伐的好时机。”

  夏侯玄道:“既然诸位都有这个想法,那我到雍州后就准备准备。对了,幽州的毌丘俭上次不是说要征讨高句丽吗?大将军可以同意他。若是建立军功,对于大将军也没什么害处。”曹爽道:“那就让毌丘俭也准备准备吧。”

  荀府,贾充和荀顗仍在喝酒,杯盘狼籍。荀顗有些坐不稳了,拿起一碗酒,对贾充道:“实不相瞒,在选入祀名单时,我曾向大将军推荐令尊,怎知,大将军不允.!”说完,喝了下去。

  贾充道:“这就巧了,我也曾推荐令尊,还有陈休渊之父,也是不允。令人想不到的是,太祖武皇帝不喜的后将军朱文博,竟然也入祀了,奉武皇帝之名夺他兵权的于文则,只因一场大水败于关羽,这前后左右将军,唯独少他一人,结果一个庞令明,也得入祀,哈哈,哈哈!”贾充有些失态了,将酒往嘴里送的时候,竟然淋了一脸。

  荀顗眼望贾充丑态,不禁哈哈大笑,对门外喊道:“给我上酒,上酒!”说完,身子一软,趴在案上,呼呼大睡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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