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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九章 于无声处听惊雷

重行三国 香光庄严 3639 2024-07-06 15:40

  于臬来到那小院附近时,潘举等人正在严肃戒备。

  “有什么异常情况吗?”于臬低声问道。

  潘举道:“有两名女子,是胡人打扮,走到南门乐坊去了。”于臬道:“另外有其他人等出入没有?”“暂时没有。”“你们轮流换班,化妆成百姓,给我盯紧了。”

  于臬往左校李登府上而来。

  “于将军能够到寒舍来,在下真是面上有光啊。”李登自得了于臬的几本曲谱后,悉心研究,至今已有心得,正准备到乐坊演试一番。今见于臬上门,便忍不住夸赞。

  于臬叹了口气,道:“某离开朝廷中枢,现在只不过一个守门的,哪敢受李左校夸赞。本想守城门会很忙,哪知道却是闲得很,所以来你府上走走,看李左校有没有时间,到坊里唱曲去。这开支嘛,就不要你操心了。”

  李登道:“承蒙将军眷顾,要不,今晚就去?”于臬道:“那好,某听说最近那坊中来几名西域歌姬,不知道才情如何,要不就看这个?”李登道:“就如将军所请。”于臬拿了一块金饼放到李登桌上:“那就有劳了,等城门关了之后,某即赶来。”

  关了城门,于臬布置了一番,换身便服,令潘举一身便装作陪,将流光剑挂着,往城中乐坊而来。李登早已在等侯。

  不一时,一名歌姬笑吟吟走了上来。坊主道:“这位是新从西域来的花花吐丝,弹的一手好琵琶,吹得一管好笛。才来几天,就技压群芳,李左校真是好眼力。”

  李登摆摆手,道:“不要这么多话,这位歌姬会说中国话么?”那歌姬道:“奴家自小深喜中原文化,是以会说中国话。”

  李登道:“既然会弹琵琶,我就介绍一下,这位年轻公子,乃是最具才情的,他赠我一首琵琶名曲,叫做霸王悲歌,讲的是楚汉相争时,楚霸王被围九里山,你可会演奏?”花花吐丝接过曲谱,看了一下,道:“此谱果然精妙无双。奴家弹奏,可能就会取笑这位公子了。”说完,向于臬深深一礼。

  那坊主对于臬道:“没想到公子年纪轻轻,竟有如此才情,不知道是哪一家官宦的子弟?”

  潘举道:“你问这么多干什么,我家公子身世,你也配问,还不退下,让这吐丝姑娘演奏。”坊主被潘举一番抢白,悻悻而退。

  那花花吐丝拔弄了一下琵琶,试了一下音,按那曲谱弹将起来。这琵琶名曲本名《十面埋伏》,乐曲激烈,震撼人心,清楚地表现出了当时项羽被大军包围时走投无路的场景。

  潘举当时就被乐曲所吸引,听得如痴如醉。李登和着节奏,小声哼唱着。于臬则轻闭双目,思索着这名歌妓的来历目的。经过潘举确认,此人正是从南城民房走出的其中一名女子。

  “这是什么曲子,这么好听。”显然,琵琶声从门内传了出去,引起了众人的注意。一时之间,其他来赏乐的人,都停止了听曲,都凑过来从门缝来听。人越来越多,及至那姬一曲弹完,于臬这里曲终人寂,外面倒一片声叫起好来。

  于臬、李登回过神来,这时一大群人走了进来。为首一人道:“想不到这乐坊之中,竟然还有如此美妙的乐曲。坊主何在?”

  那坊主走了进来:“各位爷,有何吩咐?”那为头一人道:“你是找打。你坊中有这么好的曲子,竟然藏得这么深,你居心何在?”众人应和道:“对,你居心何在?”

  潘举对于臬低声道:“此人是前武卫将军许仲康之子许仪。现为武卫营司马。”原来曹魏中军,有武卫营、中垒营、中坚营、骁骑营、游击营五营,各营有校尉,中军的任务是负责侍从皇帝、宿卫皇宫、保卫京师。中军屯驻于京城地区,由中领军统领,是魏军的核心力量。

  坊主见许仪发怒,连忙过来陪笑。李登道:“原来是许司马,下官少礼,还请勿怪。”

  许仪也认识李登,登时变个笑脸:“若是换了别人,就是坊主罪过。原来是李左校,怪不得这琵琶声这么好听。”

  李登道:“许将军久在军中,没想到也有如此雅兴。今天难道不值班?”许议道:“,今日不值班,所以来听个曲,消遣一下。没想到竟然遇到许左校,得闻如此美妙之曲。”

  李登道:“此曲不是我所作,乃是这位公子新作。”许仪并未上朝,认不得于臬,于臬听了潘举介绍,先认识了许仪,于臬看他,也不过三十来岁,生得肩宽背阔,面色红紫,自有一股虎气。所谓将门虎子。许仪走将过来,向于臬一礼:“这位小哥年纪轻轻,竟然深明乐曲,令在下佩服,敢问如何称呼?”

  于臬淡淡一笑:“在下洛阳一富户,何敢许司马如此重礼。既然司马喜欢听曲,就不妨坐在此共听。坊主,其他歌姬的出场费,就由我包了。”说完,向潘举望去。

  潘举会意,从怀中拿出十面金饼来,送给那坊主,坊主见了,喜笑颜开,连忙叫道:“小红,小翠,给这里上上好水果来,为各位爷上上好茶汤。”

  花花吐丝见众人捧场,也十分欢喜,道:“既然各位抬爱,我就再弹一曲,乃是奴家新作,唤作月儿高,有笑各位方家。”

  众人叫好,一边吃着新鲜的水果,一边听起来。

  这《月儿高》,也是琵琶名曲。史载,月儿高主要描述月升到西沉的过程,全曲华丽缠绵,极具舞蹈性,描写了月亮从海上升起直到西山沉没这一过程中的种种景色和意韵。这里有浩瀚的海涛,也有涓涓的细流;有幽静的庭院,也有广阔的田野;有如洗的碧空,点点的繁星,也有奔流的江河,清凉的风露;既有对现实世界的精致描写,又有对月中世界的绮丽想象。一曲终了,众人又一片声叫起好来。

  花花吐丝道:“承蒙各位抬爱叫好,奴家也是感激不尽。我弹了两曲,众人叫好,只有这位公子只是微微点头示意。请问这位公子高姓?”说完,端起一杯酒,朝于臬走来。

  于臬起立,道:“小可洛阳富户,有众位高人在此,何敢称名。不过姑娘这酒,还是要喝的。”

  花花吐丝道:“我观众人中,你是最闲情的一个。别人击节叫好,你仅是一笑,别人急于观看,你却闭目不言。这种气度,是装不出来的。就凭这一点,你不是常人。”

  于臬笑道:“你先前弹的那首曲子,本就是我先前找到,献给李左校,再转交给姑娘的。早前听过,也就没这么大出意外。至于这月儿高一曲,开头就犹如一轮明月从海上冉冉升起,把人们带到一种朦胧变幻的环境中去,是以为境所迷,难以自拔,所以别人叫好之时,小可意犹末尽,回味无穷。”

  许仪道:“你说完了没有?要问你姓名,你人是李左校带来的,李左校,你说,这位公子到底是谁?”

  李登被许仪抓住领口逼问,心知这许议力大无穷,又极为无礼,只得道:“他是原散骑黄门侍郎兼中书侍郎于德揆。”

  李登此言一出,许仪的手马上收了回来。好在李登没有说出于臬现职。于臬忙道:“许司马不必如此。大家都是在这听曲的,就不论大小职务,都成兄弟,你以为如何?”

  许仪见于臬并不介意,便道:“是,是。一起听,一起听。”

  花花吐丝道:“我说呢,你果然是朝中要臣。今日得见,幸何如之。请满饮此杯。”于臬拿起酒杯,一饮而尽。

  于臬道:“花花吐丝姑娘果然弹得一手好琵琶,不如再来一曲如何?”花花吐丝道:“既然诸位不嫌弃,那我再来一曲吧。”说罢,拔了一下一琵琶,试了一下音,复又弹起来,这一曲与别曲不同,似有无尽荒凉,天高地远之感。

  一曲尽了,于臬不由得叹息了一声。花花吐丝道:“常言说,曲有误,周郎顾。于公子如此叹息,却是为何?”于臬道:“常说闻弦歌而知雅意。可我却从姑娘的琵琶声中,听出杀机暗伏,似有无限刀兵,万千恨意,敢问姑娘,为何如此?”

  花花吐丝道:“于公子说笑了,我一介女流,哪有如此大手笔。”于臬淡淡地说道:“我听说蜀汉大将军蒋琬,训练一支部队,代号为灯,常教其习练琵琶,刺探军情。听闻姑娘如此技艺,实乃一绝。如若不弃,愿借琵琶一观。”

  花花吐丝将琵琶递了过来,于臬拔弄了一下,没发现什么异常。他又在音箱处拍了一下,似有什么硬物。于臬用手一击,音箱碎了,一把明晃晃的短刀掉将下来。那女子见了,忽地奔将过来,脚尖朝地上短刀一卷,朝于臬刺来。这一个变化奇速,众人都是大呼一……

  眼见短刀即将刺中于臬前胸,于臬流光剑早到,光影一闪,叮地一声,短刀落地。就在此时,那花花吐丝早已跳出窗外,夺路而逃。

  于臬对潘举道:“发信号!”潘举掇手,发声唿哨,这坊间四处,涌出于臬的众亲兵来。早将花花吐丝挡在门口。那花花吐丝见逃走无望,从靴中拔出一把短匕,往胸中一刺,香消玉殒了。

  坊主已被控制。经潘举确认,另一名女子被抓个正着。于臬正欲问话,那女子闭口一紧,竟然咬舌自尽了。

  这下事起仓促,饶是许仪久在军中,也大感意外。这时,蒋济带着执金吾、洛阳令也赶了过来。“果然是蜀逆派来的人员。”蒋济道:“来呀,查验身份。”一行人走了进来,在花花吐丝身上搜索,一无所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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