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司马曹真府弟。自从曹休被东吴周鲂诈降大败后,曹休羞愧而死,曹真成为曹家最高军事统帅,诸葛亮此时并未入寇,曹真回到了朝廷,被封为大司马,赐剑履上殿,入朝不趋。但曹真本名并不姓曹,而是姓秦。
曹真记忆依稀回到了三十多年前。195年,曹操击走吕布,却被袁术军追击,曹真父亲秦邵将曹操藏起来,自己顶替曹操,却被袁术兵杀害,曹操为感秦邵救命之恩,将其子秦真收为养子,改名为曹真。
曹氏家族中,勇武如夏候惇、夏侯渊、曹仁去世了,后来的夏候尚、曹休也去世了,还剩一个曹洪,在曹丕时期,曹丕为报复曹洪当年不借钱给他,欲杀曹洪,因太后求情,将其贬为庶民,魏明帝即位后,将其拜为后将军,此时,早已不复当年之勇了。是以,司马懿在夏侯尚死后,掌荆豫都督,满宠在曹休死后,接任扬州都督。曹氏宗亲和皇族掌地方军事的惯例被打破了。
“诸葛亮三次伐我大魏,皆无功而返,为振我宗室权威,我应该做点什么了。”曹真身材有点胖,但并不影响他计谋百出的智慧。
公元228年6月,石苞四把剑铸成。这时,司马曹真上表魏明帝,以为:“蜀寇连年犯边,臣欲主动出击,由斜谷入汉中,然后诸将三路进军,若得汉中,蜀必亡。”
魏明帝道:“太皇太后新逝,此时兴兵,朝中军事,尚要爱卿主张,何不待蜀中有隙,再行伐之?”曹真道:“臣久于王事,既为宗室老臣,不敢迁延日月。”魏明帝道:“汉中守将为蜀中名将魏延,况诸葛亮自第一次入寇,一直屯于汉中,足智多谋,还需谨慎。”曹真不从,魏明帝不得已,道:“大司马既然有此勇气,那就与司空陈群商议一下吧。”
陈群立即表示反对:“昔日太祖武皇帝阳平关攻张鲁,虽然多备军粮,但张鲁没有攻克,就出现乏粮。如今大军主动出斜谷,转运困难,若保障运输,又多损兵力,还请三思。”曹真见了,道:“既然如此,就从子午道进军。”陈群又表示反对。
度支郎中于臬上表,言:“曹大司马为国尽忠,讨伐西蜀,须以奇兵应之。现东吴休兵,不若命骠骑将军、都督荆豫军事司马懿,由西城逆流而上,会猎于汉中,两路进兵,更为稳当。只是时值七月,恐秋雨连绵,须得防备。”魏明帝不得已,下诏任曹真为征西将军,司马懿为征西副将军,刘晔为军师,两面进兵。
司马师向于臬辞行:“德揆,我即到西城,随父亲讨西蜀,希望将功赎罪,我观士载与仲容,抱有大才,我想向父亲推荐,不知你意下如何?”于臬道:“若子元兄常在战场立功,陛下必能改变主意。若士载和仲容能得骠骑大将军拔擢,正是士载与仲容之福。”司马师道:“上次在你家宴饮,某尚未答谢,此次奏凯之后,定有后报。”于臬连称不敢。原来于臬上表请司马懿配合进军,为司马积累人望,正中司马师下怀。而司马师称向司马懿提拔邓艾石苞,算是回报,且有拢络之意,二人彼此心照不宣。
于臬拜访了老师王肃,说起在朝议时的情形。于臬不解:“那天,弟子见刘子扬被拜为军师,正欲出班,为何先生使眼色阻止我?”王肃道:“刘子扬在论伐蜀时,言行不一,逢迎上意,你为何又要启奏呢?”于臬明白,王肃看不起刘晔巧妙逢迎,怕自已引火上身,当下表示感谢,又道:“南皮石仲容,学生已经带到,现经董司徒荐举,在梁大司农手下任太仓,先生有何意见?”王肃道:“你世翁已说我等要依附司马家,既然子元有推荐之意,如此最好。”
朝延因为曹真进兵,连遇大雨,发生了争论。华歆道:“既然连下雨三十余日,灭蜀不急于一时,不如退兵,养兵屯田。”魏明帝见曹真是宗室托孤之臣,有心保护,又相信曹真才能,当下表示反对:“当年武王伐纣,不也是连遇阴雨吗?最后还不是牧野一战成功。”少府杨阜道:“不然。武王伐纣,是路至半途遇雨,如今是大军始发,便有天雨,正中了太子舍人于臬之言。如今大军粮食转运困难,不如知难而退,不致有大损。”魏明帝不准,道:“于臬尚未出师,就言注意天雨,此纯属巧合。所谓暴雨不终日,如今大军已发,岂有轻还之理?”
王肃见魏明帝言及于臬,便出班奏道:“于臬上表,也是好意。如今司马懿沿沔水而上,虽占蜀国朐忍和新丰,但毕竟是偏师,与会师汉中,于事无补。若陛下不降诏,命大司马班师,一旦迁延日久,粮草转运不济,此所以武皇帝夺汉中而不得也。望陛下三思。”
魏明帝见众人反对,不得已,只好下诏,命曹真班师。
九月,曹真班师,这场大雨,将曹真淋出了一身病来。十月,魏明帝还洛阳。亲自到曹真府中探视。一起西征的司马懿,也回到了洛阳。
十一月,征蜀护军夏侯儒回到了洛阳省亲,留下张郃、郭淮驻守。夏侯威也一并来到了洛阳。
“德揆,几年不见,你竟然进了尚书省,看来前程远大啊。”夏侯威一进于臬之门,就不由称赞,“可惜我那侄儿,不听人言,终为陛下不喜。唉。”
于臬道:“太初兄也是身不由已,小子虽然多交劝阻,但实在能力有限啊。”
夏侯威不再纠结此事,道:“此事就算揭过。我此来,透着你的好消息呢。”于臬道:“世叔先不说破,你来洛阳,我也有你的好消息。”夏侯威道:“大司马进攻汉中,无功而返,哪里有我的好消息?”于臬道:“向者蒙世叔赠与宝马,今年来,司徒府邓士载得到五十斤天上陨铁,由郎中石仲容锤炼,历经五个月,正好炼成四口宝剑,今天刚好成功,就请世叔挑选。”
夏侯玄生性游侠,听说有四口宝剑,供自己挑选,当心心痒难耐,要于臬马上送来。于臬道:“先不急于一时,等石仲容过来,自然会带来。”
夏侯威道:“德揆,我也把你的好消息告诉你吧。我从兄夏侯儒,名为省亲看望大司马,其实是回家征求我那从侄女的意见,想将她许配给你呢。”
于臬道:“世叔又在说笑我了。”夏侯威道:“不然。自我那次和从兄返回长安,我在从兄面前,极力言你之好,他说你缺少武略,后来从中护军蒋子通那边,传出你英勇无敌,连胜二骁将,如今青年士子,多半皆被罢免,不选你,又选谁呢?”
石苞和邓艾来到了于臬住处,于臬向夏侯威引见。夏侯威一心要见那四把宝剑,忙道:“别让这些礼节了,我想看那四剑何在?”石苞道:“正好昨日完工,我这就取来。”石苞拿来一个包袱,取出那四口剑来,这四口剑剑长五尺,约合现在1.25米,每柄剑都透出一丝寒气。夏侯威选来选去,最后挑了一柄中意的,佩戴在身上。邓艾、石苞、于臬各拿了一口。于臬道:“邓大哥之剑,剑身闪点,极为夺目,不如就叫俊采,石大哥之剑,如流星赶月,就叫星驰吧,夏侯世叔之剑,古朴中透出特异花统,就叫松纹,我这一柄剑,用起来光芒吞吐,就叫流光吧。”夏侯威道:“嗯,俊采星驰,松纹流光,不错,就以此名。只是我无功受之,当之有愧,不如这样,上次我共弄了三匹马,德揆骑了黄马,还有紫骅骝和花斑骓留在洛阳,能在此相见,也是物有所主,那两匹马,明日就送给士载和仲容吧。”
于臬道:“不必着急,今日世叔难得一会,就在小子舍下小聚一场,饮点小酒,试试新剑,不正是一大快事?”夏侯威道:“如此最好。”
大司马府内,被雨淋了一月之久,又一病不起的曹真,在十一月病情更重了。恍惚间,他似乎看到了早逝的宗弟曹遵和好友朱赞正在召唤他。“看来我命不久矣。”
曹真汉中兵败之后,原本肥胖的身体日渐消瘦,夏侯儒、夏侯四杰都来看望了他。魏明帝亲自前来慰问:“子丹,汉中之败,乃是天意,非人力可为,你可将养病体,千万振作起来啊。”
曹真看着魏明帝,道:“臣不听陛下劝阻,终于酿成大错,以致前几次阻诸葛亮入寇之功,竟成画饼。看来,臣再不能为国出征了。”
魏明帝看着眼神黯淡无光的曹真,知道他所言非虚,这就预示着,近二年来,曹魏宗亲连损曹休、曹真两员大将。魏明帝不由愀然问道:“我曹氏和夏侯氏宗族中,还有何人可任?”曹真道:“既然陛下问起,我就以实情相告。后将军曹子廉乃武皇帝所喜爱,但因和文皇帝不和,从死到生走了遭之后,怕是再难为国效力了。新青年之中,唯有夏侯霸最有潜力。”
魏明帝道:“还有何人?”曹真道:“臣精神恍惚,不好回答陛下了。”魏明帝见曹真不言,只得道:“那就请大司马安心养病,朕改日再来看你。”魏明帝无奈地走出了曹真的府弟,他不知道,这一离开,他再也没有机会看到活着的曹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