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的钟前是满心的委屈、愤怒和不可思议感。谁又能想得到,在这个不同寻常的夜晚里,他竟然在一个六岁多的孩子身上,接连碰到如此违规常理的事情。
他现在连肠子都悔青了,早知道这样还不如一掌将楚歌劈死得了,本来自己的先天本命源体已经损耗过一次,此次如果折在对方体内,那么自己的功力将相当于平白没了三分之二,数十年的苦修毁于一旦啊!
正当他胡思乱想之际,楚歌体内那些本命源体竟然尾随追上,上去就狠狠地撕咬其一口,原本就弱小得它根本没有抵抗之力,只能头也不回地继续往外跑。
那咬掉对方源体的家伙,美美地将对方的先天精纯能量吞食掉,身体明显粗壮了一些,还露出一副意犹未尽地神情。这让其它没有吃到的同类怎能不眼馋,于是更加发狠地围追堵截起来。
不知道钟前是紧张还是害怕的缘故,此时的他已经是满脸地大汗淋漓,不自不觉间流淌的汗水,已经阴湿了楚歌的大片后背。
这时的楚歌已经感受到,钟前肯定遇到了什么麻烦,只是现在的他根本无法运行自己的功法,只能是爱莫能助,让其听天由命。
钟前的本命源体在楚歌的体内到处上窜下跳着,怎奈身后面的同类实在是太多了,正非常有序地分散开来四处围堵着它。
此时哪怕有一缕对方的本命源体缠上了它,它都无法去相抗,实在是对因为对方的源体太强大了,最后的下场只能是被接连分食掉。
也许是对方太狡猾了,楚歌的这十五缕本命源体还是没有捉到对方,眼看着就要让对方冲出体内去。
这十五缕源体突然停下脚步,身体齐齐一震之下,一层层五彩的光纹骤然而出,如同湖面上的波纹涟漪般,一圈又一圈的向外疾速扩散而去。
波纹所到之处,体内的空间皆被如冰般瞬息间凝固起来,那钟前的本命源体,都已经逃至距他掌心的咫尺之遥,眼看着就要收回却被原地禁锢住。
钟前哪肯吃这暗亏,全身的真气顿时澎湃而起,同时口中大吼一声:“洒家跟你们拼了!”
一股赤红炽热的真气如同所向披靡的岩浆般,透过钟前的双掌涌入到楚歌的体内,他要震开对方的禁锢救自己的本命源体回来。一时间也顾忌不得,会不会影响到自己移植血脉之事。
十五缕本命源体见状后不但没有畏惧,而且显得更加兴奋起来,此时就连楚歌体内的真气,仿佛受到了什么天大的诱惑,都开始自动自发的循环起来。
星星之火可以燎原,本来十五缕源体的大餐只是那一缕同类,结果对方却送来了豪宴,一股股炽热的真气如同星星之火般,将双方迅速连接了起来。
双方根本没有想像当中的水火不融,仿佛天生就是一家人,十五缕源体带着楚歌体内的所有真气,见到气势汹汹地对方时,只是热情地一拥而上,然后融合在一起成为自己的精纯能量,接着在融合、继续融合......
十数秒过后,察觉出不对的钟前已经晚矣,他的攻势如同肉包子打狗般一去不返,不但没有救下自己的本命源体,还养肥了对方。
“噗噗噗”
钟前的本命源体被吞噬掉后,身上的气势顿时萎靡了下来,脸色苍白无血的他,接连喷溅出数口鲜血。
然后事情还远远没有结束,待楚歌的十五缕本命源体吞噬掉入侵的真气后,便顺势攻入到了对方的体内。
这时的钟前的手掌,已经被死死地吸附在楚歌的后心之处,成了双方连接的桥梁,他拼命地想收回都变成了一种奢侈。
钟前想引爆当初预先种在对方丹田内的引炎雷,好来个围魏救赵,却是已经有心无力,根本没有办法做到。
这十五缕本命源体贪婪地在对方体内拼命地融合着、吞噬着、壮大着,要知道钟前的丹田内,可是储存着数十年苦修来的精纯功力,让本来就需要成长的它们,无形中省却了太多的时间。
钟前原本乌黑的头发,此时迅速地开始变得暗淡无光,接着肉眼可见地变成灰色、灰白、白色。
他如同中年人的容貌也快速变得苍老起来,皮肤逐渐形成干巴、褶皱,松驰、枯槁。
不多时钟前整个人已经如同行将就木的垂危老者,变得奄奄一息,斩龙决不断在吸收他的功力时,也同时吸收掉了他的元寿。
一个时辰过后,临死前的钟前用那无光、浑浊的双眼,紧紧盯着楚歌的背后,喃喃而无力地说了句:“悔不该......”便气绝而亡。
没有人知道他最后一句话的含义是什么意思?也许是死前发自内心的最后忏悔,也许是后悔没有当机立断结果了楚歌的性命。
当清晨的第一缕阳光,透过窗棱间的缝隙照在楚歌稚嫩的脸上时,那暖暖地温意似乎昭示着新一天的即将开始。
“咳咳咳”
平躺昏睡中的楚歌仿佛受到了什么刺激一般,猛然抬起头来,然后在一连窜的咳嗽声中惊醒了过来。他感觉到整个脑袋昏沉沉地,颈后更是有种难以忍受的疼痛感传来。
“怎么回事?难到我还没有死吗?”他伸手摸了摸自己已经被阳光照热的身体,有些难以理解地说道。
楚歌想尝试扶着地面站起身来,可是颈后被掌击的那一下实在是过于颇重,他的头颅稍微仰起就会发出火辣辣地疼痛。
无奈之下的他只能重新在地面平躺着,谁知道换了个方向躺下的他,竟然无意中撞到了一个硬物,不由得发出“哎哟”一声。
有些恼火的楚歌强忍着疼痛转过身来,定睛一瞧顿时吓了一大跳,身体犹如条件反射般连滚带爬地跑出数米之外,发现对方并没有在后面追赶,这才壮起胆子朝对方看去。
只见一个形同干尸的老者,白发苍苍,面部如树皮般干枯、褶皱,简直苍老得无法形容,他怒瞪着双眼看着屋顶,仿佛心中充满着愤懑。双肩无力地垂落在身旁,衣着和面相上颇有几分相似于钟前。
两人间相持了一盏茶的工夫,这时的楚歌才瞧出了不对劲,对方神情凝滞,一动不动,更是没有呼息之声,好似已经死去多时。
他小心地站起身来,此时脖颈在紧张下似乎也不那么疼了,慢慢地挪着步子,小心翼翼地走了过去。
楚歌伸出双指往对方鼻息间探去,发现并无气息的进出,心中这才稍许放下来,于是又壮起胆子抓起对方冰凉的手腕,还没等他有所发功,体内自然地传出一股真气渡了过去。
可是他察觉到对方经脉内,竟然如普通人一般空空如也,这一惊之下,他也感觉到不可思议。
又屏息静气地重新探究了一番,结果依然如此。对方自然已经是个毫无生机的废人,功力已经散尽一空,此人正是那个想要杀害他的钟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