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一位长相普通,面色苍白,带着满脸傲意的年轻将领,身穿鲜亮的银盔银甲,骑着匹高头大马,身后跟着数千步卒从大军之中涌出,他们来到城墙外面后,这位将领开始扬声冲城墙上面喊道:
“我乃大将周通,尔等已经被我十万大军围困,如果想要活命,请速速打开城门投降,否则攻入城内鸡犬不留。”
没等他话语说完,面现鄙夷之色的典韦,不由分说开始张弓搭箭,朝其就是迅速一箭,只听嗖地一声之下,周通头盔上的红缨顿时应声而落。
他此时面色更加苍白,好似从鬼门关里走了一圈,顿时傲意全失,马上掉转马头向后逃去。
这时身后的士兵们还没等反应过来,就看见自己的将军莫明跑了,他们生怕自己落在后面而吃亏,纷纷撒脚跟着往回跑去。
看到周通如此地狼狈不堪,守城的将士们顿时哄然大笑,刚才心中的那点紧张早已消失的无影无踪。
周通跑回去之后,为了自己的颜面,不被其他士族笑话,拜见中军主帅说道:
“据末将所观察,城墙上的守军数量也就五千之众,这些楚军很是嚣张跋扈,好说歹说就是不投降,还用神射手暗中偷袭末将,如果不是我反应快的话,恐怕......”
坐在中军主帅之位的赵、李两位族长,见到周通如此狼狈而归,心知对方话语中有些夸大其辞,又不忍揭破,便不耐烦地挥挥手让其退下,看到天色尚早忙令人抓紧赶造攻城云梯,希望今日天黑前拿下涿县。
楚歌的大军此时也正在日夜兼程之中,他们已经来到距离通县的五十公里之外,楚歌盘算着已经过去数天之久,心中难免有些担忧地说道:“不知道典韦现在如何?”
“主公尚且放心,典韦将军有万夫不挡之勇,手下更是士气高昂,虽然处境困难了些,但是依臣之见,坚守半个月应该没有问题。”贾诩宽慰地说道。
这时的典韦正兴奋地在城墙上来回转悠着,原本这次又没能随军出征,心中很是不快,加上家中妻子魁山的数落之下,便有些恼火。
今天看到如此众多的士族大军,足够自己砍杀数日的了,心中的闷气自然一扫而空。
如果不是贾诩临行前的千叮万嘱,不可贸然出城中了奸计,否则此时早就带着守军出城迎敌去了,又岂能让那个瘦弱的小白脸将领逃掉。
正待典韦胡思乱想之际,城外突然间轰隆声大起,此时他身旁的一名校尉急切的喊道:“典将军快看,敌人要进攻了!”
由于涿县城池较小,只有南北各一城门,所以伪装兵力较少的典韦,在南北城墙上各放置了二千五百的兵士守护,这时敌人攻击的是正是正门的所在。
目光所及之处,只见一队队的士族私军们,抗着数十架制造完的简陋云梯,在战鼓声的激励下,吼叫着往城池边上奔来。
“弓兵手准备!听我号令在发射!”典韦不慌不忙地举手喊道。
随着敌军越来越靠近城墙时,他们的脚步也开始加快了起来,“别急,还有八十米,等着在靠近一些!”典韦眼睛死死地盯着敌军将士,心里暗暗盘算着对方的距离。
“还有五十米,在放近一些!”
数千守城的楚军已经箭在弦,弓拉满,个个神情紧张地,看着城下黑压压一片急奔而来的敌军,对方那渐渐清晰可闻的脚步声,正如同他们快速跳动的心脏声一般,几乎都要跳了出来。
“三十米,给我瞄准了射!”典韦兴奋地大吼一声说道。他的语音刚落,耳边便听见“砰!”地一声,数千只箭矢几乎同时间发射而出,在空中汇成一片黑色的箭雨朝城墙下的敌军飞去。
古时的弓箭射程十分有限,距离远了箭矢即使射中,也穿透不了对方身上的护甲,只能是白白浪费了宝贵的箭只,对方距离近了,就无法多频率地发射箭矢,白白错失杀伤对方的机会。
经过楚军将领多番测试后,认为只有在三十米左右的距离下,弓箭才能最大化的杀伤敌军,但是需要指挥中的主将,能够临阵不惧,有颇为镇定的心态才能做到。
箭矢所落之处,敌军们顿时人仰马翻,惨叫声不断迭起,很多敌军为了躲避天上的箭雨,纷纷慌乱成一团。
这时敌军的射手们在校官的催促下,也开始纷纷反击起来,不断地朝城墙上回射过去,双方的箭手在近距离内不断地互射起来,不断地开始有人中箭倒地,一时间双方将士的伤亡皆都不小。
虽然典韦他们居高临下占据着优势,怎奈对方的弓箭手数量是他的数倍,互射之下没几轮便将他们压制的无法抬头,弓箭手们只能低头抽冷子盲射起来。
这时的敌人的云梯已经一排排搭上的城墙,敌军们开始兴奋地顺着梯子往墙上爬去。
此时根本不用典韦在指挥什么,楚军们开始将石块、檑木拼命往下扔,凡是被石块砸中的敌军,顿时血肉模糊地从梯上掉下,根本连惨叫声都没有发出便一命呜呼。
檑木沿着墙体滚落而下,打击面很是宽广,整个云梯上的敌人都皆连惨叫着被砸落,个个难免骨断筋连,倒霉者还没等喊叫出来,便被头顶上不断掉落的尸身砸晕或砸死。
楚军们顶住了敌人一波又一波的攻击,可是对方实在是人太多了,如同涨潮的海水般,一浪高过一浪,不见有丝毫的停歇。
虽然这时杀人杀得麻木的楚军,已经不见开始的慌乱,但是体力却是有限,腿如灌沿般越来越抬不起来,双臂更是无力地拿不起兵器。
索性这时第一波敌军的云梯都已经消耗殆尽,第二波攻势还未及时展开,看到这种情况的典韦,连忙命下一波楚军快速上城轮换。
趁着这短暂的时间里,城下的百姓们个个抬着担架,架上铺着他们松柔干净的棉被,将受伤或死亡的楚军们,含泪地抬下城墙。
撤换下来的楚军们,没等身体歪倒在街上,便被蜂拥而上的百姓们扶起,递水的递水,送干粮的送干粮,有的拿着干净的毛巾,在不断擦拭着士兵脸上的血污,就像照顾自己的儿女和兄弟一样细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