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国使节在陵阳镇呆了一晚,他没有如魏无忌那样,快速向国君上奏,汇报韩魏两国联盟的情况。
而是次日一早,便去了一个偏僻的山庄。
这山庄很隐蔽,在一个依山傍水的湖中央,需要乘舟才能到达。
那韩国使节乘舟上了岸,随后快速向山庄奔去。
他刚到山庄门口,见戒备森严,向门子轻声嘀咕了几声,那门子用手示意了一下,道:“里面请!”
那韩国使节径直来到一间隐蔽小屋内,里面站着一个人,背对着门口,韩国使节当即跪下,恭恭敬敬行礼:“下臣陈筮参见国君!”
里面这人,不是别人,正是韩国国主韩桓惠王韩然。
韩桓惠王韩然见陈筮来见,大为惊奇,说道:“陈筮,你匆匆忙忙来见寡人,所为何事?”
“魏无忌同意韩魏联盟,不过他要上奏魏国国主。”
“那是当然。”
“魏无忌他既愿意与我们联盟,说明是好事。”
“国主,臣猜测魏无忌这么快同意,恐怕不简单。”
“哦?”
“之前韩魏两国交战,伤了和气,这时候突然联盟,下臣觉得魏无忌答应得太快了。”
“如今天下,秦军最强,韩魏两国的命运息息相关,唇亡齿寒,虽然这是联盟是我们先提出的,寡人相信,他们也是迫不及待。”
“魏无忌此人深谋远略,诡计多端,将来两国联盟,这盟主之位是国主,还是魏昭王呢?此外,两国军事统帅,又听谁的呢?”
“你什么意思?”
“大王!魏无忌他们此次也来陵阳,目的是为了屈原,下臣担心,他借机利用联盟之策,趁机掳走屈原。”
“不会吧?!”
“下臣担心,将来我们与秦国交战,魏楚两国会不会袖手旁观呢?或者说,秦与魏,秦与楚会不会也联盟呢?如果那样一来,我们就会被秦魏或秦楚两面夹击,到时候我们就麻烦了,而且秦魏两国还可以通过联盟之势,打压我们,这对于我们来说,不利啊!大王,防人之心不可无啊。”
“说得不错,魏无忌的性格温和,但不是莽夫,问题是这人城府极深,他所做的一切,肯定另有图谋。”韩然点头道。
陈筮继续说道:“臣已经暗中观察魏无忌多年,这人十分聪慧睿智,这样的人若真与我国联盟,倒也不错,可惜……”
“可惜什么?”
“我可惜他有点太高估自己了,他虽聪明,但却有些自负自恋,尽管这次联盟我们提出来的,他们以为我们韩国有求于他们,好说话,他很有可能借助这个机会,拿我们当杀人工具,去对抗秦国。下臣认为,这个短暂的联盟,无非都是各自为了利益罢了,因此,我们要留个心眼才是,一旦韩魏两国交战,魏国必定占据绝对优势,对我们以沉重打击。”
“不错。”韩然赞同道:“如果韩魏联盟失败,他们一定对我国不利,你警惕得有道理。”
陈筮再次道:“臣已经暗中查探清楚,虽然魏国自称七国之末,但实际上实力不俗,而且他们拥有强悍的火器,可谓兵力雄厚,而我韩国除了一部分火炮之外,其他武器,在战斗中能发挥的作用很有限。”
韩然听后,眉头微皱:“你说的没错,我韩国实力确实较弱,这是你我都看得清清楚楚的。”
“因此,下臣担忧的是,魏无忌这次爽快地答应,有点出乎意料,让人感觉他似乎知道我们要找他联盟,让我们主动上钩,然后借以重创,灭了我们。”
陈筮也不是傻子,他作为使节,结盟非同小可,一旦韩国遭到魏国暗算,那所有的责任都要随他而来,到时候必然死无葬身之地,为了避免以后麻烦上身,他必须先将所有的顾虑考虑到位。
此外,事关国家大事,他作为臣子和使节,要将其中的利弊考虑清楚,不想承担付不起的责任,所有一切都要让韩然自己定夺。
韩然身为国君,很多事情,他自己也不知道怎么办才好?在这个七国混战的年代,韩国作为小国,只能在狭缝中生存,但又不能视而不见,坐山观虎斗,抱团取暖,又担心各国之间彼此的信任度不够,兵不厌诈,怕中了圈套。
“魏无忌真敢阴我?!”
陈筮是来汇报的,他为了自保,他将自己定位成一个传话筒,表面上他不想邀这个功,将其中的利弊告诉韩然,实则,他心里很清楚,即使他不要,一旦联盟成功了,除了他,谁还敢邀这个功?
有些人很聪明,也有些人很精明,更有些人很高明,而陈筮都占全了。
“联盟是韩国唯一的出路,现在我们已经提出了策略,如果反悔,必然引起魏国不满,事到如今,即使前面荆棘满地,我们也要勇往直前。”韩然说道。
陈筮想了一下,道:“国主说的是,现在不管如何,最关键的还是保持我们与魏国的友谊,常言说得好,多一个朋友多一条路。”
“你说的没错!多一个朋友多一条路。”
“那下臣该如何回复魏无忌?说国主同意了?”陈筮死死盯着韩然,小心谨慎地问道。
“现在已经是骑虎难下,为了自保,只能冒险一试了。”
“喏!下臣这就去回复魏无忌。”韩然应声道。
不料,韩然神秘地一笑,说道:“此次韩魏两国之所以联盟,主要是为了争取屈原为我韩国效力,这就是其他国家最大的漏洞,尤其是楚国。”
“不错,正是。”
“好了,你退下吧。”
“臣告辞!”
陈筮离开书房,回到客栈。
“大人!”客栈里,陈筮刚走进客栈,一名婢女便快步迎了上去,躬身施礼道。
陈筮笑着说道:“你家小姐怎么样了?”
那婢女恭敬地回道:“小姐已醒,现在正在屋内休息呢!”
“那便好,我去看看她。”
“奴婢陪您过去!”
“好!”
那婢女点头:“是!”
那婢女走在前面,陈筮在后,推门而入,进到屋内,只见床榻上的少女闭着双眸躺在床上,脸色苍白,毫无血色。
陈筮看见她这副模样,心疼不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