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奉孝,奉孝!子书没死,子书没死!还活着,还活着!他来信了,来信了!”典韦操着大嗓门,满脸笑容,一边惊呼一边破门而入。
屋子里郭嘉正在和曹操商议事情,竟被这厮打断了。曹操先是有些不悦,但是在看到郭嘉脸上激动的表情之后,心中按住了不快,忽的像是想起了什么,又面带笑容。
“虏虎,信在何处,快快拿来!”郭嘉蹦起,鞋子都不穿,匆忙间竟然和典韦撞了个满怀。
“奉孝,书信在此!子书的笔迹确认无误,某曾见他给丫丫教着写字便是如此!”
“快快拿来!”郭嘉一把夺过书信,拆去火漆,双手捧着看了起来。
“奉孝,子书说的什么?”典韦凑着脑袋靠在郭嘉肩膀,瞪着牛眼。
“子书说那日他被白绕手下带走,于山中大寨囚禁两日,受了些折磨。褚姑子的哥哥张燕张将军遣人发动细作,将子书救了出来。他们前些日子已经北上,前往广平以西的张将军大营,助张将军剿灭白绕。”郭嘉一脸兴奋的看着书信,激动地说给典韦听。
“还有呢,还有呢?”典韦连忙追问。
“这,子书说,说……”
“子书说什么了?郭奉孝你怎的如此婆婆妈妈!”
“接下来的内容还需和明公商议!”郭嘉神色凝重,眸中闪烁着智慧的光华。
“哦?不知何事?”曹操依然跪坐在地,老神在在的喝着热酒,又为郭嘉和典韦各自倒了酒,“奉孝虏虎快坐,慢慢详说。”
“明公,子书言说,张将军欲和明公私立盟约,互为守望。待子书助张将军击败白绕眭固,而后南下出山,迎合盟军,共击董贼!”郭嘉快速的将李墨的书信意思表达清楚。
“哦?些许时日以来,奉孝与我日日议事,某已知奉孝之才,当得是海内奇士。然奉孝却又时常将子书挂在嘴边,自言多有不如。今既然子书亲自开口,某便答应此事。待某亲自修书一封,送往广平。”曹操嘴角含笑,但是眼里闪过一丝阴霾。
“既如此,奉孝,你我便立刻启程,前往广平,去见子书!奶奶的,这些日子可是憋死俺了。白龙整日跟个病秧子似的。就连三个小兔崽子也死气沉沉。真不知子书给他们灌了什么迷魂汤!”典韦粗心,说完这话时候,却没发现曹操脸色阴沉的快要滴出水来了。
郭嘉自是明白其中关键,连忙开口道:“虏虎!今日我二人侍奉明公,岂可弃之而去,实乃不忠不义之举。且子书对明公多有赞叹,此刻屈身于张燕,想必也是无可奈何。虽然如此,子书依然未忘明公与你我。何须着急。来年我们大军相合,子书必然来明公麾下,届时你我三人饮酒作乐,岂不快哉!”
典韦听了立刻反应过来,下的额头冷汗直冒,连忙称是。而郭嘉的话也打消了曹操的猜疑。
典韦一莽夫,何须计较?
“明公,虏虎心直口快,请明公恕罪!”郭嘉想曹操作揖行礼。典韦跟着也行作揖礼。
“哈哈哈,奉孝何须如此!虏虎有万夫不当之勇,又难得重情重义,某喜欢还来不及,怎会介意。这样,近日事务繁多,奉孝留下助我。虏虎可带某书信,去一趟广平,敲定结盟之事,又可与子书相聚,岂不两全其美。待得来年,奉孝定要将子书介绍与我,某事恨不得立刻能见到子书了,哈哈哈!”
“多谢明公成全!”
“多谢明公!”
郭嘉和典韦拜谢。随后曹操写了书信,交于典韦,又给他三十骑兵,让他去送信。
“虏虎,你带着白龙去。还有,动物有情,我观幼虎近日少食少睡,恐不得长久,你一道带了去交给子书。至于血燕和呆呆,也带去吧。小马还未长大,母子便被那些好马的将军们盯上了,整日不得安宁。子书也算呆呆的生父生母,且带去。待得来年团聚,再说其他!”郭嘉细细的嘱咐典韦。
“某知道了。呆呆估摸着长大了也是千里马,届时让子书与你便是。血燕乃是母马,估摸着每年都可以产崽。以后和黑锋配种,年年有良驹,何愁分不齐。”
“虏虎,去了广平不可多待,你我既然侍奉曹公,自当从一而终,不可缺了忠义!”
“此事某心中自有分寸,好歹也是读过《春秋》的。某便去了,指不定某能说子书一起来此!”说着典韦便离去。
身后郭嘉微微摇头,随后又哂笑。曹操不知何时来此,便问道:“奉孝何以发笑?”
“虏虎说想要拉子书来此,故笑之。我知子书看似柔弱书生,实则心有主见。恐怕某相见子书,非得待得来年开春不可!”郭嘉微笑着解释,曹操不语,只是心中对李墨更加的好奇。
典韦带着三十骑,一行昼夜赶路,约莫四日,便由陈留赶到了广平。而后沿着广平向西,一路打听到了张燕的大营。
“报!禀报将军,大营外来了三十骑,说是骁骑校尉曹将军麾下小校典韦。有书信呈上!”
中帐,张燕正和孙轻王当吃酒议事,自有侍卫前来报信。张燕接过书信,拆开看完之后大笑。
“大事成矣。快,去请人进来。还有,子书何在,快快去请。就说他的故友典韦来了。”张燕吩咐。只是不待侍卫出去。忽的外面传来人群的呼喊声。
“可是啸营?孙轻王当,速去查看,胆敢起哄者,杀无赦!”张燕大怒。
孙轻王当应诺,而后穿起铠甲,拿上兵器就出营帐。
“快,在这里,抓住它们!”
“别让它们跑了!不知哪里来的幼虎,刚好给将军炖锅汤滋补!”
“快快!不好,冲入将军帐下了……”
孙轻王当刚要出去,不料两个白色的小小身影忽的窜入了大帐。仔细看去,竟然是两只小小的幼虎,两个家伙此刻神采飞扬,活跃异常。一进大帐,便阖动粉粉的小鼻子,四处乱嗅,还发出“呜哇呜哇”的声音。
张燕楞了一下,连忙喊道:“抓住,不要让它们跑了!”
“哪里来的崽子,这般胆大。不知其母何在,若是猎了来,今年冬天便有口服了。”王当说着放下兵器,脱去铠甲,上前去追。孙轻则立身大帐门口,堵住了去路。
两只崽子虽然幼小,却机警灵敏,孙轻数次都为抓到,还被抓破了手上的皮。
“兄长,此间何事?为何如此喧哗?”褚飞玉的声音传来,却是她听到在附近,听到动静便赶了来。张燕还未回话,两只虎崽子却眼神发亮,而后猛地朝着门口冲去。
“子羽,快,快堵住!”王当朝着孙轻急吼。
也是两人没有杀意,未动兵器,否则那里容得两只不足三月的小东西搅得如此狼狈。孙轻伸手去抓,其中一只,猛地跳起,朝着半蹲的孙轻脸皮子抓取,孙轻一手捂脸,一手去挡,而后两只小家伙“嗖”的从两边冲了过去。
“小冬,洛璃?你们怎么来了?”门外传来褚飞玉的惊呼,似有兴奋和激动。
张燕和孙轻王当一同出了大帐,却见褚飞玉半蹲在地,两只虎崽崽一左一右,趴在褚飞玉的膝盖上,不停的舔舐她的手,还够着去添她的脸蛋。褚飞玉满脸欣喜,揽手将它们抱在了怀里。两只小家伙活泼异常,褚飞玉差点抱不住。
“兄长,这就是子书救下的两只小白虎,通人性,和子书一般的重情重义。”褚飞玉见张燕出来,便开口说话。
四周已经围满了士卒,纷纷看着嬉笑。
“滚蛋,都滚蛋,赶紧滚去训练!”张燕挥挥手,喝散了凑热闹的士卒。
“某还以为是山里的崽子呢,正想着杀了吃肉!”孙轻在一旁轻笑。
“你敢!你敢如此,看我不扒了你的皮!”褚飞玉俏脸一黑,眉头收起,双目喷火的盯着孙轻,彪悍的气息迎面扑来,吓了孙轻一跳。而后孙轻尴尬的笑着,摸摸鼻子,有些不知所措。
“好了,快去喊子书来。对了,去大营门口,迎接来使。估摸着营门口闹得凶,速去!”张燕对着孙轻说话,孙轻如蒙大赦,一溜烟跑没了。
“把魅娘也喊来,她念叨两个小家伙许久了!”
“晓得了!”孙轻狂奔,声音还在,人却没影了。惹得褚飞玉一阵轻笑。
“呜哇呜哇……”凛冬洛璃和褚飞玉亲热了一会儿,似乎有些疲倦,又在她怀里嗅来嗅去,惹得褚飞玉一阵脸红。就连被舔到了脸蛋和嘴巴,竟然也毫不知觉。张燕看的连连摇头轻笑不止。
“呜哇呜哇!”小家伙忽的从褚飞玉怀里窜下来,猛地朝着西面跑去,似乎那里有什么人或事,在深深的吸引着它们。
“那里是西营方向。子书在那里,说是要训练特种战法。”张燕幽幽的开口了。
褚飞玉听了,即可便起身,跟着凛冬洛璃而去。竟然把张燕一人丢下了。
“女大不中留啊!”张燕一手摸着胡须,一手负在背后,脸上露出了高深莫测的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