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到龙起第二日醒来,已是黄昏时分。
他发现老道二人还在交谈,老头儿一副欣喜之色,老道侃侃而谈,全说些什么天地玄理人间大道之类的。
这在龙起听来完全是张口就来,平日间龙起也不少听,每当广尘子要忽悠人的时候,总是搬出这些大道理来。
不可思议的是大能老头儿却听得满面喜色,不时还微微点头附和!
就像老头儿是凡夫俗子,广尘子才是大能仙人。
每讲一段时间老道便会敲敲桌子,示意老头儿意思意思,老头儿也总是能掏出一些稀奇玩意儿,老道便不动声色的收起。
龙起见了不得不服,自己这个杂毛师傅什么都不会,除了一身高强的武功而外,就靠一张嘴混饭吃,只要愿意听他讲的最后都会被忽悠的连底裤都不剩。
老道不仅不停地讲,还不停地吃吃喝喝,丝毫不见醉意,龙起见了也只是微微惊讶,便是释然,这个杂毛师傅就不能以常理度之!
见两人没有停下的意思,龙起也是乐得如此,年纪虽小一肚子心思可是不少,杂毛师傅忽悠得越多,自己得到的好处也就越多,于是也不插嘴,只管不客气的吃喝一通,不一会儿又醉倒过去了。
如此反复,待到龙起第七日醒来之时,发现已经回到了先前遇到老头儿的小路上。
老头儿已经不见,唯有老道在一旁抚着胡须奸猾的笑着,看来老杂毛得到的好东西不少呢!
“小东西你醒啦,千年老杂毛已走,经山人我一番苦心点拨,那杂毛老怪已经顿悟,吾实乃大才大德之人呀,说你师父我是圣贤也不为过!哈哈……”
见龙起醒来,广尘子自然又是一番卖弄。
“那是当然,乖徒弟我天资非凡,才华出众,师父您老人家更是英明神武,肯定是真仙转世,而且在仙界肯定还是一个大人物。看在师父您老人家的面子上,那杂毛老怪肯定赏赐了弟子些微好处吧?”
对老道的卖弄,龙起自然是顺藤往上爬,俗言说骂人骂老,夸人夸小,不难想那杂毛老怪多半也是给自己留了好处的。
“哼,你个逆徒,为师费尽口舌,愣是忽悠了那杂毛老怪七日七夜,你小子除了吃就是睡,一点不替为师分担,这会儿却要起好处来了,你的那份算孝敬为师了!”
老道也是精得很。
“嘿嘿,老杂毛,那杂毛老怪还真给小爷我留了好处呀?连八岁小孩又是你亲传弟子的东西也要骗,都一大把年纪的人了,说出去羞也不羞,你脸皮厚能丢人,作为你的徒弟我可丢不起这人!”
套出真有好处,龙起也就不再客气,换奉承为争锋相对了。
“哼,山人我还贪图你无毛小儿的破烂不成,乳臭未干,现在给了你又有何用,山人我一生坦荡,当给你时自会给你!以后不得再提这事!”
老道脸上挂不住,便是转作生气发怒之状。
“呵呵,小爷我开玩笑呢,老杂毛你别生气!孝敬您老人家还来不及呢,我的一份暂且由您保管着就是……”
龙起哪能不了解广尘子,虽说广尘子没个正经,对自己却是尤其宠溺,容不得自己徒弟吃一点儿亏!
虽说二人相互间一个称作老杂毛,一个称作小鬼头,不过是一种默契罢了,两人亦师亦父,又好似忘年之交,臭味相投,二人关系决不能以师徒来衡量。
不用说广尘子也不会贪图自己的东西,他说现在不给就一定有不给的道理,龙起心如明镜,自是不再纠缠。
老头儿走后,师徒二人依然游荡四方,至此又过了一年。
直到仲夏时节,龙起满九岁过后,去年那杂毛老头儿又回来了。
这次的老头儿脸上再无丝毫衰败将死之色,反而满面红光,满头白发又黑了一半,背也不驼了,周身散发着一股道不明的飘逸出尘气质。
一见到师徒二人,老头儿就高兴异常,对着广尘子一番拜谢,称广尘子为广尘道兄,说什么得道兄点化,得以顿悟,水到渠成,于一年间便突破瓶颈,多了三千年寿元,特来感谢道兄大恩!
广尘子一听,心里那个酸啊:“怎么自己随意忽悠一番他就突破了,还多了三千年寿命?自己随意一说别人就突破了,可自己却连修仙资质都不曾具备,真是天有不公!”
“你真那个什么突破了?”
龙起听老头儿所说,又是惊讶,又是羡慕,多了三千年寿命?
此刻他对于修仙的向往更深了。
同时龙起也感叹,自己这个师父这回真是瞎猫遇见死耗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