并州军的斥候隐隐感到匈奴的不对劲。
休屠各的首领也是匈奴的左贤王亲自率领大军来到河套地区牧马,似乎在筹备什么大的动作。
而一向霸占河套的右贤王、“代理单于”羌渠却连个屁都不放,就带着部众远走祁连山去了。
“看斥候营的汇报,今年怕是有仗打了。休屠各的目的很明确,就是要摧毁咱们的云中牧场,顺便在边郡抢掠一番。”荀彧紧紧皱着的眉头暴露了他内心的不安。
徐庶看出了荀彧的心思,不觉出言宽慰“文若且宽心,咱们至少还有四个月的时间准备。现在才五月份,匈奴人若是入寇必定选在九月!”
要是徐庶为何如此笃定匈奴人九月才会来,这就要说到草原人和中原人的生产作息的不同。
中原人打仗,喜欢在夏季。因为春天要进行春耕、秋天要收获粮食、冬天呢又太冷。
而草原人相反,他们喜欢在秋天打仗,夏天休兵。因为夏季草原水草丰美,是要进行放牧屯粮的。秋天正是秋高马肥、战士精力充沛的季节,而且为了下一个冬天能好好过冬,更要出去打秋风抢掠一番。
对于草原人来说,秋天既有打仗的精力也有打仗的动机。而看看他们的对手中原人就不行了,秋天是中原最重要的秋收季节。经过一个夏天的消耗,中原那空空的仓库急需要秋天的新粮补充。
半农半军的士卒们也对于战争三心二意,都想着自己那一亩三分地上的收成,没心思打仗。
所以敌我消长之下,秋季就成为草原各部入寇华夏的时节。幽州、并州、凉州,乃至更加内地的冀州、司隶三辅(雍州是李傕挟天子时期设置的)都受害不浅。
之前关西有凉州三明坐镇,还算过的下去。现在三明已死,边章韩遂、湟中羌胡又开始作乱。杀死护羌校尉,围杀凉州刺史,可谓猖狂至极。
中央焦头烂额之下只能派董卓协同皇甫嵩坐镇长安平叛,后来又派遣太尉张温监军,乌程侯孙坚增援,才堪堪将羌胡挡在河西。
北地乌桓被刘虞公孙瓒看的死死的,还不敢作乱。那大汉的万里北疆就只剩下并州这边有油水可捞,匈奴人的小心思就活泛了起来。
面对虎视眈眈的匈奴,刘和没法逃避,只能硬抗。
“文若元直你们这几个月辛苦一下,八月中旬派人去云中牧场把今年刚长成的牛羊全接过来卖掉。找中山的甄家,他们与和有旧,给出的价格必定公道。
卖了牛羊的钱全折换成粮食,运回晋阳严加看管。今年秋天咱们并州不一定能收上来多少粮食,可要早做准备。你们九月之前一定要办完这些事情,并州的存亡就看这些粮食了。”
“我等不敢怠慢!”
“彧现在就去联系甄家,提前知会一声,到时候也好节省些时间。”
“庶也去处理政务了,请大公子放心。有我等在,必定保全并州无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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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间一点点的流逝,像是沙漏一般缓慢而不停歇的向未来新进着。
不知不觉中,初春的绿芽早已经长的葳蕤而繁茂。山花开遍太行山上,涓涓溪水流淌到那绿色的农田里。
这时间一下子就到了七月初一,人说七月流火,九月授衣。这闷热的天气并不能组织农人们辛苦的劳作,也不能阻止晋阳城内欢快的气氛。
昨日蔡邕就到了晋阳,紧接着代表皇帝参加婚礼的中常侍孙璋、代表刘虞的田豫联袂而来。
一大清早刘和换上了玄色礼袍,腰间挂着皇帝御赐宗亲才有资格佩戴的鱼纹玉佩。头上用黑色的长布条扎成发髻,为了显得更为骚气一点,刘和特意将布帛留出一长一短两边搭在脑后。
因为还未及冠所以就没有佩戴冠子发簪,身上的衣物通通用香薰熏了一宿。穿在身上整个人都有种若有若无的香气,在四周蔓延出淡淡的芬芳。
刘和骑在乌桓大马上带着队伍亲自去蔡邕所在的驿馆迎接蔡琰,一路上鼓瑟琴鸣,吹吹打打好不热闹。
由于刘和施政宽厚,官府效率也高,所以这几个月并州平头百姓的日子倒还宽松了不少。虽然还是半饥半饱,倒也是可以勉强糊口。不像以前总有性命之忧,北方的牧场因为第一波牛羊是从幽州代郡牧场引进半大的牲畜。所有几个月就长得差不多卖了一部分,官府有了钱就修缮了并州几个官道。
这些事情办下来,使得刘和的威望和形象在百姓心中升高了不少。
受到刘和关照最多的自然是晋阳百姓,所有他们知道使君大人今日结亲,就自发的来捧场。
刘和也不小气,命令士卒散发喜钱,自己则坐在马上朝四周的百姓拱手抱拳“今日和谢诸位并州父老来此祝贺,这些喜钱都赠予诸位!”
看着刘和也是一脸和善的朝他们笑着,还吩咐人奖赏钱财,那些百姓就更加积极的呼喊着祝贺刘和的吉祥话。
不多时到了驿馆,拜见了蔡邕、王常之后就接出满脸羞红的蔡琰上了马车。
这王常又是何人?原来这位王常乃是司徒王允之族弟,也是当今太原王家的家主。王允得知刘和结婚,就写信给王常让他备下厚礼,无比参加刘和的婚宴。
所谓不看僧面看佛面,他王家可以不尿刘和这一壶,但是刘和他爹刘伯安的面子还是要给的。不仅要给,还要大大的赏脸。
接过蔡琰的迎亲队伍以最快的速度回到州牧府,因为这时还没盖头,那蔡昭姬羞红的脸颊被刘和看的是一览无余。
刘和也是犯贱,趁着别人不注意的时候,伸出咸猪手狠狠地在蔡琰脸上揩油。
然后故意出声引起宾客们的注意,让蔡琰羞愤的要死还不敢发作。
在走到正厅大门的时候,几个手捧红烛的侍女成双成对的入场。然后牵引着刘和蔡琰这对新人一起入场且站立,两人面向各位来宾行拱手礼。
之后夫妻相互鞠躬,刘和的左手在上右手在下,蔡琰则是右手在上左手在下,且手藏在衣袖里鞠躬。
一拜天地二拜高堂夫妻对拜这传说中的古代结婚三要素,现在还不流行。
这大汉朝的婚礼是要最后拜见父母高堂的,因为刘虞抽不开身。二人只好就冲着上首位落座的蔡邕拜了三拜,而蔡邕也代替刘虞的责任。端起茶杯递给刘和蔡琰,又命人拿出刘虞送来的金银手镯、翡翠簪子等物件送给蔡琰,表示刘家对新妇的肯定与认可。
“送入洞房!”刘和以为正事来了,结果是他想的太多。
这只是把蔡琰送进新房,而他刘和还要陪着宾客们喝酒。而且这大白天的你入洞房要干啥,行周公之礼?对不起,咱大汉朝虽然不管你白天做不做这档子事情。但是传出去绝对有一票人对你破口大骂:白日宣淫!
刘和只好按耐住小刘和的躁动,挤出勉强的笑容、端起酒樽走向宾客的宴席之中。
这宴席就没甚了说的,基本上就是刘和被诸位客人灌得头昏脑胀。
然后王常恶心的与他套近乎拉关系,田豫就是以叔父的眼光含情脉脉的看着刘和,好像在说你小子终于长大了。
他手底下的五校尉二军师完全抛弃了世家操守,给刘和讲起了荤段子,传授经验。
尤其是朱灵这老杀才,经验丰富到令人发指。也亏得刘和前世早有经验,要不就被朱灵带偏了。
一直喝到太阳阴沉沉的时候,看着渐晚的天色众人也不在叨扰,全都起身告辞。
临走的时候还送给刘和一记暧昧的眼神,蔡邕则是脸色难看的瞪着刘和,看了一眼就在田豫的陪同下愤愤而去。
猴急的走进自己的新房,看见床上娇滴滴的蔡琰刘和口水都下来了。
可还没等他要做些甚子禽兽之事,就让两个小侍女拦截下来。
原来还有几个程序没走完,这第一个就是行同牢礼。刘和与蔡琰一起吃着碗中半熟的肉,这样象征的是从此福寿同享,以后能够同甘共苦。
第二就是行合卺礼,咱大汉朝婚礼也少不了新人要行合卺礼,由刘和为蔡琰倒酒,两人各喝一半然后交换喝掉。这样意味着夫妻共饮一瓢酒,愿夫妻二人从此能够相互扶持及照顾,夫妇双方一体永不分离。
最后就是解缨礼和结发礼了,刘和亲手将蔡琰发髻上的订婚信物即那红色的缨布解下。然后由侍女剪下二人的一缕青丝,交缠在一起放进红布包中。象征着新婚夫妇永不分离,日后也要如胶似漆。
做完这些,那些在刘和看来极为讨厌的侍女们终于退了出去。看着关上的房门、床上木盒子里那块洁白的手帕,刘和就知道自己该干嘛了。
慢慢解下自己和蔡琰那厚重的礼服,将蔡琰抱到床上。顺便吹灭了烛火,轻轻的将手帕取出垫在二人身下。
“昭姬啊,今日过后咱俩就正式结为夫妻了,想想这些日子都有种不真实的感觉。”
黑暗中蔡琰也是红着脸说道“是啊,昭姬也没想到我这名声命格竟然还能得到济安的垂青,真是昭姬一辈子的福气。”
刘和透过月光只能瞧见蔡琰那闪闪发亮的眼睛,看不见已经红的像是滴血一般的脸色。
刘和不禁笑笑“还叫甚子济安,该叫夫君喽。行了,咱们也别这样扭捏,该做些夫妻之间应该做的事情吧!”
“夫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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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清晨。
蔡琰满脸幽怨的看着刘和,由于昨日刘济安先生躬耕不辍,导致今日蔡琰身子疼的起不了床。
最关键的是由于刘虞不在,他们今早奉茶这个步骤就被那万恶的刘伯安一手交给蔡邕了。
想想待会儿被父亲看见自己这个样子,蔡琰就对刘和愈发的没有好脸色。
“你这坏人,昭姬真是信了你的花言巧语。说甚一辈子对昭姬好,结果这才第一天就如此......”
“你夫君我自幼躬耕于蓟县,深谙犁田之道。所谓术业有专攻,这可能就是咱的专攻吧!”
“刘济安,你真不要脸!”
蔡琰感觉自己嫁了个畜生王八蛋,如此不要脸的话语竟然一脸喜色的与自己说。若是大汉朝有个每月不要脸周刊评比,蔡琰相信刘和绝对力压群雄争得魁首。
“好了,快些起来洗漱一番。待会还要去见岳父大人呢~”见蔡琰还是一副苦大仇深的样子,刘和只好搬出蔡邕来治她。
于是乎领着不情不愿的蔡琰,刘和心情愉悦的来到蔡邕的房间。
一进门蔡邕看着蔡琰那扭曲的步伐,弓着腰迈着小步子的样子,就知道昨晚上刘和可没少折腾他的宝贝闺女。
“哼!”看着刘和满面春风的奉上茶水,蔡邕重重的哼了一声接过来。
只不过还没等蔡邕喝上一口,刘和就张嘴说道“春宵苦短日高起,从此州牧不离床。古人诚不欺我也!您说是吧,岳父大人?”
“噗!”蔡邕一口气没上来喷了出来“老夫饮罢,竖子可离!”
什么意思呢?就是你岳父我喝完茶了,你可以滚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