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严连着拜访杨松三次,才见到这个汉中的从事,他的心充满了憋屈。我堂堂益州从事,竟然被一个汉中从事多次拒之门外。好,好的很啊。
可当看见杨松那一张丑脸,无一丝表情,李严鼻子都快被气歪了。他真想直接把刘焉的书信扔到杨松的脸上,然后飘然离去。
可一想自己在朝堂上信誓旦旦的话语,自己一点钱粮不弄回去,让州牧大人怎么看?让蜀中俊杰怎么看,我李严是无能之辈吗?
杨松就是摆着那张臭脸也不言语,就是盯着李严。李严压制自己的怒气,接着说道,“我主刘州牧有书信给段汉中,希望杨从事代为转交。”
杨看了眼李严,只是说声,“放这吧。”
接着杨松直接端起自己的茶汤,喝了一口。
李严顿时怒了,好,今天我还不走了,端茶送客是吗?给我摆谱是吧。我蜀中李家,你真打算往死里得罪是吧。
杨松喝了口茶汤,抬头一看这李严反而跪坐在那怡然自得,顿时诧异不已。
这年头的名士都不要面皮了吗?我都这态度了,你不会愤然起身,去你主子那告状啊。
杨松这才说道,“李从事还有事?”
李严笑着说道,“我是想看一下将死之人的最后挣扎啊。”
杨松马上变色,接着怒声说道,“李从事若无要事,可以自行离去。”
李严马上起身,接着说道,“都说汉中杨家智谋之士是杨公直,如今一看不过如此啊。”
杨松一听反而笑了,接着说道,“众人都说我杨松喜搬弄口舌,今李子正却来讨教一二不成?”
李严笑着说道,“当局者迷旁观者清,杨兄身在局中真看的清这大势。两虎相争,必有一伤。可伤的不一定是虎,还有可能是那伥呢?”
杨松听着脸色一变,接着说道,“安守本分,此乃我杨松的为臣之道。”
李严看着杨松那张丑脸,接着摇了摇头说,“你的本分,但州牧不一定这样看。州牧毕竟是汉室宗族,而且正好比郡守大一级。他虽说伤不了段攸太深,但你杨家可就不一定了啊。”
杨松脸色难看,你以为我不知道,可我敢得罪我家主公吗?毕竟县官不如现管啊,刘焉的门槛太高了,我杨家能搭段家这条线不错了。
李严又说道,“我知公直兄也是听命行事,如今姿态已经做足,又何须画蛇添足啊。”
杨松听完眼色一亮,不由点了点头。他什么都没说,只是往门外虚引一下。
李严笑了笑,接着飘然离去。
等李严走后,杨松马上拿着刘焉给的书信向段攸禀告。
段攸看着匆匆而来的杨松摇了摇头,自己这个手下还是不行啊。
杨松向段攸如实禀报了李严的话语,不过杨松还是说道,“主公,已下臣来看这个李严还是有些才干,我们又何必为难他呢?”
段攸看着杨松,接着沉声的说道,“公直,你觉得我该养忠犬呢?还是养凶狼?”
次日汉中郡守府,段攸接见了李严。
李严看着段攸手下的文臣武将不由的皱了眉头,看来这位真的已经在汉中扎根了啊。
李严先是向段攸行了一礼,这才说道,“我主刘益州已将书信给郡守了,不知郡守有多少钱粮借给州牧啊。”
段攸没有说话,旁边的阎甫直接出来,接着说道,“刘益州刚来巴蜀不了解情况,你李从事不知道吗?我家主公刚来汉中,正是百废待兴啊。”
“看民众甚艰,不忍百姓受苦,先期垫资给百姓开荒,如今虽有收获。可那也是我主东拼西凑而来,那也是需要还的。请从事回告刘益州,不是我汉中不愿借,是真的没有啊。”
李严一听,心里不由下沉,看来这钱不好拿啊。
不过李严还是说道,“这赋税总该上交吧。”
阎甫忙说道,“我主想着这赋税要交予朝堂,可从汉中转到蜀中,所耗费太大。何不等益州牧派人向陛下献赋税时,我汉中交付这押运之人。这种既满足了朝堂所需,又给陛下省下余钱,这种两全其美的办法,也只有我主这样精于政事的太守才能想到啊。”
段攸这才说道,“子美过了啊,没有你们的帮助,攸哪能想到这好策啊。那个李从事是吧,回头我也书信给刘公,想必刘公也会对这种好策拍手称快。”
李严眼角抽抽,你这样不纳税的做法让你说的如此大义凛然啊。这益州的各郡都跟你学习,这益州的官员哪来的奉米啊。
李严还是硬着头皮的说道,“那个郡守,你这策与礼不合啊。”
段攸只是幽幽的说道,“李从事你是在教我做事?”
段攸手下的武将都怒视着李严,他们的手都放在了腰间的剑柄上。
李严只能说道,“下官不敢,不过我会把段郡守的原话转告给州牧。”
段攸让阎甫写好了书信,接着递给了李严,接着说道,“你说的很对,两虎相斗,必有一伤。可那受伤的不一定是虎,也可能是那伥。”
李严诧异的看着段攸,接着又看见那张傲然的丑脸。
李严此时才知,什么叫做年少轻狂。
当李严回蜀中,李恢也变卖了汉中家产,接着向建宁转去。
李严将汉中之事,平静的说给了刘焉听,又把段攸的书信递给刘焉。
刘焉听后不由大笑,当李严疑惑的看着他时,刘焉才解释道,“我其实不怕这种硬来的愣头青,这才是凉州作风啊。这小子,有他父亲那种狠劲,可过刚易折啊。”
刘焉封张鲁为督义司马,又封张修为别部司马。他直接颁布诏令,说五斗米教乃合法之教,拥护大汉,劝百姓行善事,此乃大善之举,你段攸不要公器私用。
刘焉让张鲁和张修,直接前往汉中传道。
同时刘焉又让各地官员,引导蛮族前往汉中,就说汉中钱粮充足,凡是到达汉中的,官府都给发放粮食。
整个益州刚从平灭黄巾安稳之后,又开始了动荡。只是这次巴蜀豪门,就没有一个看好段攸呢。
不管是年龄经验,还是地位,还是实力,段攸在刘焉面前那就如同大人与小孩一样。
段攸此时却忙碌着整备自己的部队,他让自己的手下抽出精锐组建正规军,其余人员都转为屯田兵,也就是预备役。
在段攸不断的指导下,段攸的工匠也终于研制出鸡公车,木制自行车。而段攸的运输大队,终于不是单一的驴车大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