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地苦寒,眼下又是寒冬腊月,陈牧站在界桥之上满意地看着岸上几个赤身裸体浑身湿漉漉正在颤栗发抖的军士,他关切的给几人递上干净厚重的衣物,又交代了几句,便领着几人回营去了。
一连几天陈牧就这样,一连在界桥旁和几个善水的军士捕了几天鱼,依照陈牧平常稀奇古怪的想法。
他手下得鲁鹏陈虎陈豹都对陈牧这样奇怪的举动,都已经习以为常了,只是让每天哭着脸的谢彪奇怪,这位陈将军不去对面招惹那位虎将,怎么捕起鱼了?
不过,他只要不去对面叫阵,才不管陈牧要去做什么了,他暗自欣喜地看着陈牧去捕鱼,捕鱼吧,把去对岸的事都忘掉吧!
他是绝对不会主动去问陈牧什么时候去的,万一他捕鱼捕开心了,自己一问反而提醒了陈牧就不好了。
不过谢彪的好日子也就是陈牧捕鱼的日子终于在这一天结束了,陈牧点齐了所有骑兵,通过界桥一路扑向敌军的营寨!
陈牧自然不会放过谢彪,几乎是令他一路走在前面带路,谢彪没有办法只有苦着脸向着敌营进发。
来到敌营阵前,眼见敌军营寨其实并不如自己的界桥营寨高大,防御工事也并不如界桥营寨,不过敌营确实很机警!
陈牧骑兵还没到,他们早就响起了号角声,待到陈牧阵前,看到营门之上已经是站满了兵士,严阵以待了。
陈牧看着敌军这边模样,却是不由得点头暗赞公孙瓒的军队确实军容不错,不愧是把异族阻挡在国门之外的军队,不过他既然来了,却也不能露怯了。
他看着一旁的谢彪,又看着身后众将笑道:“诸位将军,敌营便在眼前,可有哪位将军愿意去叫阵的?”
“将军,末将愿往!”
“将军,由末将去吧!”
“将军,俺愿意去!”
众将都请命要去叫阵,不过却大多是陈牧从剿匪军带过来的将军,反观原先界桥营寨的一些将领者鲜少有将军请命!
陈牧一想就知道原因,他们都见识过那个将军的勇武,恐怕是都怯阵了!
陈牧扫视了一眼众将,众将分为两派,一派是眼神炙热地看着陈牧,渴望出阵,一派是不敢和陈牧的眼神对视,躲躲闪闪地有的看天有的看地,陈牧不由得把目光放到了谢彪身上,笑道:
“谢将军,你最熟悉敌军,不如就由你去叫阵吧?”
陈牧当众令谢彪出阵,谢彪虽说胆小害怕,但什么武将怎么可能当着众将的面说自己不敢出阵呢?
是以苦着脸驾着战马,走出了本阵。不过他走过陈牧面前时,陈牧却叫住了他!
他内心狂跳,暗忖莫不是不用我出阵了吗?不过随即陈牧的话却是让他又疑惑了,陈牧说道:
“你且去叫阵,若是那员战将出战,你战与逃我都不会怪你,只是你一定要问清楚对方姓甚名谁?特别是问他的大名,回来告知与我知道了吗?”
他心里抱着一丝侥幸,希望此人不是赵云,因此让谢彪去确认!
但他这话,却是让谢彪腹诽不已:这是什么意思?问清楚对方的姓名难道比我战与逃都重要吗?
不过他管不了那么多了,既然你陈大将军说了,我战或者逃你都不会怪我,那我可就放心多了,打不过还不会跑吗?
他苦瓜般的脸上总算挤出一丝笑容应诺驾马来到了对方阵前,他既然得了陈牧的话,心里也不再害怕,只见他长枪一指营门上站立着的众将,喝道:
“嘚!兀自那贼军,某家将军来掠战,尔等还不开营门束手待缚?我家将军仁德,定会留汝等一条性命!”
后方陈牧闻言不由得苦笑,这个谢彪真是把所有的大话都安在了自己的头上,也算是报了自己一定要他出阵的仇了。
其实谢彪此时也是暗爽,你不是一定要我出阵吗?我自己不敢叫阵叫得太放肆,安在你身上,我可太敢了!
那营门上众敌将闻言却是大怒,纷纷涌动了一番,而后就听营门打开吱呀一声,之后又是硬朗的一声怒喝道:
“贼将休狂,且容我来取你项上人头!”之后就见一人银枪白马,白衣白袍却是英武不凡的一员敌将利箭一般的窜了出来直奔谢彪!
陈牧见这敌将果然如谢彪形容的那般银枪白马,白衣白袍英武不凡,不由得也紧张地看着场中!
那谢彪眼见这煞星真的一引就出来了,心下不由得想起当日他左突右出杀得己方七零八落的样子,却是连御马的忘了连忙叫道:
“且慢!”
那白袍将军闻言却是一滞,居然真的停下了,疑惑地问道:
“怎么?莫不是怕了?若是怕了,便即回去把营寨献出来,我还可请命将军留你一条性命!”
他用了方才谢彪一般的话回击谢彪,引得后方营门上众敌将哈哈大笑,谢彪却是已经从方才的惊恐中回过神来,闪电般地想起出阵前陈牧交代他的话,整理了一下自己的思绪道:
“某家枪下不杀无名之将,你既自出战,便即报上姓名!”
那敌将闻言不由得大怒,一双眼睛爆射出精光怒喝道:“你且听好了,吾乃常山赵子龙!看枪!”
“慢着!”谢彪又是叫了一声道。
那小将奇怪的问道:“你还要说什么?”
谢彪尴尬的说道:“我自然要和你打一场,但是你,你,还没说你的大名呢!”
“赵云!”
赵云言罢,他一枪便如毒蛇吐信般刺向了谢彪,谢彪听到他的名字之后便即准备好了拨马回转本阵,此时却是正好调转了马头朝着本阵而去!
赵云见他张狂了几句便即逃跑了,不由得有些愕然,但他实在气极,向着陈牧本阵追来,却是早就被陈牧已经准备好的弓箭手挡了回去!
疾驰回本阵的谢彪一颗悬着的心终于放下了,也不理一些将军鄙夷的眼神策马到陈牧面前飞身下马,跪在地上道:
“禀将军,末将幸不辱命,已经问到了此贼将的姓名!”
他当众这样回禀陈牧,也是为了维护自己最后一点颜面,陈牧自然不会为难他,毕竟他想知道的就是敌将的名字而已。他淡淡笑道:
“那人姓名我也听到了,你辛苦了,准备撤退吧!”
谢彪闻言一愣道:“啊?撤?撤退?”
不只是谢彪,众将也都是疑惑不解,兴师动众跑来敌阵就令谢彪出阵叫了一番,人家出来了,这就走了?
不过有这般想法的都是陈牧从剿匪军带来想要建功立业的将军们,偏偏他们又无限服从陈牧,便即不再多问准备撤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