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谍影?潜伏?
在心中默默许完愿,余冰发现自己融合原身记忆后,还是潜移默化的受到了一些影响,以前的自己是不可能神经质的发愿什么“驱散黑暗,光明普照”之类的,真以为自己是“救世主”啊?那么好当?多特么幼稚啊!看来真是被原身的“中二病”感染了,思维方式也变得不正常了。唉!也不知道这种转变是好是坏,顺其自然吧。有句古话不是说什么“生活就像……不能反抗……”
余冰走到门前,侧耳倾听了一下,很安静,没有任何声音传来,呵呵!真是万籁俱静啊!看来没出什么变故,自己还是按计划进行,先详细了解系统功能,然后再申请“系统答疑”,然后再规划怎么融入这个世界和开启任务……
呃!肚子好饿,先不想那么多了,吃点东西再说。在放食物的案几上一番折腾,发现就只有几样刘宏常吃的东西,现在有了原身的记忆,稍一回想就知道什么是什么,可能由于是在西园,不是在皇宫,准备也很仓促,也不是很丰盛,“胡饼”为主,也就是芝麻饼,刘宏最爱吃。呃!噎得难受,水也冷冰冰的,火炭盆被自己熄灭了没法加热,将就吧,自己又不是真的皇帝,什么苦没吃过,曾经靠一包方便面坚持了两天。呃!好像哪里不对劲……我就是真的皇帝呀!
也不知道现在是什么季节,晚上好冷,调取记忆,噢!已经十月了,原来系统说的时间是十月十日啊……刚穿越过来时是下午还不觉得冷,现在喝点凉水,那感觉真的是……咦?回想一下,这屏风后面好像有“恭桶”,余冰解决完“生理问题”,赶紧回到床榻上躺着,盖好被褥,开始在脑海中用意识查看系统的详细功能介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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余冰自以为借祖宗托梦说出的那几个字很平常,正史记载、野史小说、影视剧中,什么“江山危机,清君侧,除妖异”之类的口号随处可见,自己只是借梦为自己以后的改变找个“合理”的借口而已,应该不会有太大的影响,最多也就传传谣言,互相攻讦一番罢了。
因此余冰心安理得的在这里躺着查看系统功能,以为外面一切正常。却不知道他闭关这几个时辰,皇宫内外已经快翻天了,到处暗流涌动,从后宫嫔妃到内庭中官,从朝廷诸公到世家大族,宗室、外戚、太学、江湖、民间……各路大小势力,各路牛鬼蛇神,均被八字“梦境预言”惊动了。
“灾祸频发,汉祚将亡”!
短短几个时辰,皇帝陛下梦到列祖列宗,开国太祖训诫预言已经传遍洛(雒)阳(后面统称洛阳),甚至还在以极快的速度向更远处扩散。
当然,犹如亲眼目睹的各种版本,除了核心的八个字,其它内容难免各自加工,都是“没有最离谱,只有更离谱”。
不同的势力、不同的阶层,面对这八个字也各有理解、各有盘算。可以说整个帝都,都被“灾祸频发,汉祚将亡”八个字,搅和得波云诡谲、变幻莫测,到处是看不见的刀光剑影。
阳府,寅时,书房,灯光昏黄,几个老者围着一个书案席地而坐。看几人都有些面红耳赤,书案上也比较凌乱,看样子是彼此之间激烈争执过什么。
“刘司徒,现在的局势于吾等已经很不利,你不能再犹豫不决了。”跪坐在主位的阳球神情急切,面向左侧的老者高声说道。
左侧老者闷声不应,满脸纠结的样子……
坐在右侧的是永乐少府陈球,见司徒刘郃还是迟疑不决,也焦急万分:“司徒公,速做决断,要尽快联系忠直大臣联合行动。昨晚得到密报,曹节昨日下午本是纠集众阉宦欲在御前联合构陷吾等,幸得陛下午后小憩因梦闭关,使其阴谋未及实施,否则吾等对阉宦谋划毫无察觉,恐大祸临头尚不自知。”
刘郃却抚须沉吟半晌:“阉宦一党掌控皇宫守卫,帝都各营也多为阉宦亲信,吾等势单力薄,难有胜算。且陛下向来宠信中官,吾等即使冒险锄奸成功也会获罪于陛下,吾意宜缓图之。”
其实严格说来,刘郃、阳球也算“半个阉党”,都是宦官程璜的女婿,当然多年以来诸多宦官的“女婿”和“儿子”都很多,可以说遍布大汉中央到地方的各阶层,但究竟有哪些人真正归属“阉党”一派,人心难测,很难判定。
你一言,我一语……
三人就是否立即采取行动、如何行动,是联合众臣还是仅限少数参与,等等方面,言来语往的争论不休,各有道理。
下首的刘纳,秉性正直,任尚书时因触犯了宦官被调任步兵校尉,对阉宦一党向来憎恶,看着眼前几人争执了半天还没有达成共识,也是心中焦虑,本想举例去岁蔡邕借“灾异频发”欲诛阉宦反被流放之事来劝告三人,但想到卫尉阳球好像也是推手之一,不宜提起。
刘纳只好从另一个方面发表看法:“诸公,陛下现于西园闭关,守卫力量远不及皇宫完备,阉宦一党也多数聚集西园,正是吾等雷霆一击将其一网打尽的最佳时机。吾于上林苑屯兵营可调动部分亲信士兵秘密前往西园附近埋伏,诸公可组织家兵分批到达,集合吾等力量未尝没有一搏成功的机会。”
几个月前成功诛杀过王甫一众,却未竟全功铲除更多奸宦,反被报复失去司隶校尉之职的卫尉阳球,生性嫉恶如仇,哪怕人称“酷吏”依然我行我素,真正的行动派,听步兵校尉刘纳之言后深感有理,言道:“诸公!吾等不能坐以待毙,否则待陛下出关,吾等必为曹节一众戕害。”
少府陈球再次言道:“司徒公,这次陛下闭关相当突然,结合各家线报,目前还没有发现存在幕后主使,要么是陛下假托之词,要么是幕后藏匿很深,当然也可能真是先皇托梦,不论哪种,阉党必定会借机生事,且我朝向来有“三公替天子承灾异”的惯例,不是吾等息事宁人就可高枕无忧的。”
刘郃作为宗室势力的主要代表,是一个善于明哲保身的人,多年来在各势力之间左右逢源,深知阉党势大,触角遍布各方。自己虽有心为兄复仇,却一直不敢行动,就怕打蛇不死反被咬。听了眼前几位的分析,也深感确实不能再优柔寡断、举棋不定了。其实主要还是怕司徒之位不保,以后更难复仇。
刘郃终于表态:“好!那就依诸公之意,今日就采取行动!”
几人达成即日行动的共识后,开始商量各项行动细节,几人就抓捕借口、参与人员、兵力组织等可能涉及到的方方面面磋商良久,时至卯末,方商议完毕、分工妥当。几人顶着微明的天光离开阳府,各自按计划行动。
众人散去不久,一道纤细的身影也随后悄然离开阳府……
西园,黎明前最黑暗的时段,隐约可见火光点点,各处“人影绰绰”,“岗哨林立”,防卫明显比平时加强了很多。
“宣曲殿”内灯火通明,此殿乃刘宏近年改造命名而成,前汉长安“上林苑”有赏舞听曲的“宣曲宫”,刘宏很喜欢音乐歌赋,近几年改造扩建洛阳各皇家园林,因此特意在离皇宫不远的西园选了一间大殿改造后仿前汉命名为“宣曲殿”,经常过来欣赏“文艺表演”,甚至自己还亲自参与创作。当然,西园改建这一年多,每次过来,再顺便看看旁边不远的“西邸”里“卖官鬻爵”的收入也是很享受的。
“宣曲殿”前殿,门窗紧闭,设了不少炭盆加热,不似室外寒冷,可以说温暖如春。殿内东一团西一团的散布着好几个群体,有的席地而坐、有的席地而卧、有的窃窃低语、有的闭目假寐……相比昨日下午,新增了不少人,应该是一些不同势力的代表闻讯而来。
靠最里面的一个群体明显人数最多,除了十几个宦官装束的人,还有一些其它装束的人也凑在一起。看状态,这群人基本上都比较倦怠,默默无言,各自闭目休息。从皇帝进屋闭关后,众宦官在外面就一直忙个不停,知会相关部门、通知相关人员、补充防卫力量、协调各类事务……最麻烦的是直到深夜,都还在应付相继来西园了解详情的各方势力、诸多人等,每次都要纠缠半天、费尽口舌,能打发走的打发走,有些身份地位特殊,实在打发不走的只好让其进入西园一起守候陛下闭关。折腾那么久,还要在闭关室外守候,难怪都显得疲惫不堪。
“吱呀”一声传来,大殿内众人却基本上没什么反应,有的睁眼瞥一眼下门口,有的继续休息。因为几个时辰以来,不时就有各色人等寻来,开始还关注一下来者何人,多几次以后就没了兴致,自有中官去应对。
一个通传小宦官轻步走到一个年迈的老宦官身后,附耳轻语:“程大人,园外来一夫人,自称是你女儿,言有要事禀告于你,守卫不能确认,让小的通传告知于你,由你定夺。”
这个老宦官乃是程璜,资格很老,桓帝时就已经是中常侍,喜欢别人叫他“大人”,“女婿”很多,听小宦官说有“女儿”求见,程璜一下子也想不起来这个时候会是哪个“女儿”找自己,因此起身随通传宦官出了“宣曲殿”,一路来到西园门口。
此时天色将明未明,视野朦胧,直到走到近前才发现是前几天刚见过的那个“女儿”,神情不安的样子,显得很急切。程璜心里猛的一咯噔,难道出什么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