雒阳,南宫,长廊。
曹操心中想着刚才在朝堂之上的前因后果,后面忽然有人唤他。
“曹将军啊,曹将军~”
曹操侧身看去,原来是老熟人啊,但是他怎么会在这里呢?等人?未作多想,面带笑容,拱手询问。
“原来是蹇硕大人,请问有何见教?”
蹇硕满脸微笑拱手,阴阳怪气道:“真没想到啊,曹将军一下子就官升三级呀,恭喜,恭喜!”
“怎么样~爽吧?一定是爽哦……”
曹操眼神微晃,面容温和,语气平静:“蹇硕大人…你有什么指教啊!”
蹇硕一愣,笑道:“嗯!哦,没什么,没什么,我只是担心啊,曹将军你这个瘦小的肩膀当担不起呀!”
曹操面容平静,眼睛中透着厌恶。
蹇硕眯着眼睛,笑言:“曹将军,打仗可不是闹着玩的,陛下不知道,但你可得处处小心哪~”
“既然想是要加官晋爵,那就得随时准备好送死啊,曹将军,请”
蹇硕满脸微笑,随后不管曹操反应如何便径直的离开了。
曹操站在原地左右看了一下,瞧着离去的蹇硕,微顺了一口气,转身快步离去。
曹府。
曹操进府后就是一通乱骂,回到屋室就将朝冠掉倒在地。
“去你的吧!可恶!”
卞氏听见曹操屋室传出响动,连忙跑到屋室中来,看着又在发脾气的曹操,弯腰前去将曹操丢掉的朝冠捡起,轻声柔和,言语安慰。
“夫君,你今日又是为何如此伤感呀?”
“夫君安坐,我去给你备些水来。”
曹操看着忙碌的卞氏,原本的一脸愁容,转变成了笑脸。
“嗨,我无事又让你担心了吧!”
“先唤人拿甲来,你为我着甲吧,许久未用也不知道能穿否哪……”
卞氏听闻此言又怎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呢,立刻停下手中事物唤人拿家中甲胄来。
卞氏端着铜镜,曹操着上甲胄在身上左右看了看,笑面询问。
“嗯,许久未见了,怎么样,够威武吧!”
卞氏眼睛微带泪水,温声不安的问道。
“夫君,你在京师做议郎一晃就是几年了,从不出头露面。”
“你前时不是还对蔡公言,要读尽天下文章吗?这一次这些书卷,恐怕都要打理入库了吧。”
曹操瞧着铜镜中的自己,认真,平静的询问着卞氏。
“你好像不喜欢我投笔从戎啊。”
“朝堂上人人为自为私为利,我要让他们看看,只有我曹操,才是一心向着大汉朝廷啊。”
“我曹孟德,是个顶天立地的男儿,定将名垂青史,为大汉征战天下,皆时去世,名大汉征西将军也。”
卞氏见曹操转身,便将手中铜镜放置回原位,去往床榻处替曹操整理衣物。
“哪个女人不愿意,守着自己的男人过日子”
“夫君不是那凡夫俗子,妾身知道,夫君胸怀大志,日后定能中兴天下,造福百姓创下丰功伟业,无论从文或是从武,我的夫君都是天下俊杰”
曹操来到卞氏身旁,整理了一下妻子的细发,心中很是高兴,轻声道。
“知我者卞思也!”
曹操转身去端起两碗水,走到卞氏身边递给她。
卞氏眼含热泪,手捧水碗,情深似海,语重心长的嘱咐道。
“夫君,战场上不比宫廷,刀剑无情,你可千万要小心,万事不可逞强好胜,我与姐姐(丁氏)在老家等着你回来。”
曹操温声一笑,打趣着。
“你怎么整的像壮别一样?来”
两人撞碗相饮而尽,曹操看着温柔似水,快要流下泪水的卞氏,直接拿了卞氏手中水碗与自己手中的丢置一旁。
转身看着泪雨蒙蒙的卞氏,一边解甲胄一边郑重其事道。
“你说的对,战场之上刀剑无情,所以咱们先要个崽吧……”
曹操直接推倒卞氏……翻雨覆雨,床动塌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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冀州,邺城,漳水。
雨中张梁紧紧的率军拼命撕咬着宗员的防线,只要他们击溃了汉军这支殿后的汉军,届时汉军主力的后背就将毫无余地的暴露出来,到时候就是待宰的羔羊。
张梁亲自领着亲兵与宗员的三千士卒战在一起,连斩数名士卒。
宗员看着连破数十人的张梁,询问身边众校。
“这张梁竟然如此凶猛,何人能去斩他!”
一校尉拱手请命:“中郎将,末将愿往!”
“好,待斩了那张梁,我为校尉请功。”
那名校尉接过亲兵的长枪领着几人乱军中直冲张梁。
校尉见与张梁未有几步了,持枪向张梁刺去。刚持战刀斩一名汉卒张梁见几步内刺来的长枪,知道不可能闪躲的了,斜眼看见地上的尸体,索性不去闪避,一脚将尸体移位置,由于冲刺的惯性,直接猝不及防,不出意外的被绊倒了。
血地上,校尉连忙翻身躲过张梁的劈砍,回枪连刺将张梁逼退,几名亲兵已经与张梁亲兵战在一团。
张梁数次想近身战杀,皆被那校尉的长枪化解。
校尉与张梁交手几合,渐渐的身边士卒皆变成了黄巾贼寇,知不可再敌,连战连撤,张梁步步紧逼。
校尉知道若不是战胜张梁绝退不出此地,假做要拼命的架势,张梁劈刀闪躲,校尉撤身即跑,可惜还未到宗员处便被黄巾渠帅刘石一支冷箭毙命。
随着张角带领的援军赶到,黄巾军人数已经增加到了断后汉军无法对抗的地步,渐渐的宗员的后军也只剩下千余能喘气的士卒。
眼看无法再坚持,也顾不得没有渡河完成的中军了,即刻下令且战且退,令弓弩手箭弩掩护,交替后撤。
而此时,还在河中的部分士卒,之间丢弃了手中旗子,武器,加快逃跑速度,他们的无意之举,使张角更加确信了汉军已经没有了战意,自己即将获胜,于是除了三万防备邺城的黄巾军,其他的全部梭哈,一压全上。
张梁率军追击,宗员且战且退,退到河边,唯有留下百名弟兄断后,其余人等即刻乘舟撤至对岸。
张梁看着煮熟的鸭子要飞了,很是心急,极速抢占部分汉军舟船,死咬着宗员不放。
宗员和些许断后的士卒在舟上与张梁追击的黄巾开始了漳水对射,片刻间就有数名士卒落水。
大部的黄巾没有抢占到渡舟的,只好缓缓的淌河过去,由于黄巾追击人数众多没有及时的统一指挥,你争我抢,些许有渡舟的黄巾军也被掀翻于河中,被迫淌河。
张角踏马到漳水,突然听见一声电鸣,马匹躁动,雨中看着眼前数万黄巾军在张梁的带领下争抢,混乱的渡河场景,微微一愣瞬间清醒。
张角极力控制着胯下躁动不安的马匹,在雷雨声中大呼。
“严政,唤他们回来,撤!”
张角的命令刚下达,不管是漳水河中的还是两岸的,所有人在嘈杂的雨中仿佛都听见了一声龙吟。
乘舟在漳水河中黄巾军们头一次看见咆哮的漳水,横冲直撞吞噬着所有能接触到的一切。
黄巾军中突然有人大呼。
“河神啊,河神发怒了,快跑,跑!”
原本就混乱的黄巾军现在更加混乱,数万黄巾被困河中杂乱无章,张角立刻带着万余未下河的士卒快速撤离,莫法子,河中的对岸的都救不了啊,现在只有自保。
随着第一声惊呼响起,漳水河中惨叫声连绵不断,愤怒的漳水势如破竹,有些在舟上的黄巾军不死心,频频划舟,然而在大水面前都是徒劳。
雨水,漳水,瞬间让河岸暴涨还顺带将距离河岸较近的黄巾军也给卷了下去,惊呼惨叫几声,便没了身影。
张角自称天公将军,然而这次苍天并不助他,他也只有在远处眼睁睁的看着河中与对岸,很是无助的黄巾军,眼角一颗颗不知是泪水还是雨水,不知道是在心疼他弟弟,还在痛心追随他的百姓。
刚还率领着数万大军,以王者姿态追着宗员上岸的张梁瞬间懵了。内心被伤害的不轻。
暴涨延绵的河水暂时使漳水无法行舟,现在张梁身边仅剩二万余人不到,还完全得不到对岸黄巾的支援,面对着由董卓带领的,以逸待劳,四面杀出的万人汉军士卒和正在整兵集结的卢植大军,张梁着实有点略显无助。
卢植任由雨水飘打身躯,仰面望着雷雨交加的苍天,哈哈大笑。
挥舞战刀,大呼。
“鼓起,吹号!”
“封侯赏爵,就在当下!
“诸君,杀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