颖阴城下,望着近在咫尺的无能为力。
皇甫嵩满心不甘,尽量使自身平静,很平常的询问道:“朱儁率军撤退到何处了?”
朱儁的亲卫微微瞧了一眼,低声说道。
“朱儁将军,中箭昏迷了,此时是王进将军与众校在指挥军队……大军应该退至潠水了。”
皇甫嵩一面怒气大步往前走,抓住那亲卫,严厉的问道。
“你们那么多亲卫是在做些什么?连自己的将军都护卫不了!”
朱儁亲卫沮丧,消沉,吞吞吐吐:“皇甫将军,这……我们……”
“你……哎,下去歇息吧。”
皇甫嵩回首望了一眼颖阴城池,叹息一声。
“传令,立刻停止进攻,缓缓而退,歇息一夜,明日全军开拔。”
潠水河岸处朱儁大军剩余上万余败兵,陆陆续续的乘舟渡河。
一矮坡处站着副将王进,他左右观望,特别注意军队后面,直到见到传令兵打马而来,心知伏兵妥了,终于不用再提心吊胆被黄巾军一路追赶,可以安歇片刻了。
王进向身旁校尉关切的问道:“朱儁中郎将是否已经被送过潠水了?”
“将军放心,朱儁中郎将,一过河立刻就在亲卫的护卫送下往长社去了。”
王进听见朱儁安全渡河了,一直悬着的心终于落下,排腹道:“嗯,那就行……嗨,这仗打的憋屈…”
——————————————
豫州,汝南郡。
汝南郡城头,郡守赵谦知道城池四周全被黄巾军包围,再瞧着城池下一片片着黄衣,带黄巾,人山人海,直接吓的两腿发软,询问其他官员意见,此时该如何是好?
(功曹,记录功过,郡内一切人事)功曹封观,兵曹刘修,郡掾,史等人皆言可多凿城中石壁,备好箭羽,尽遣郡兵,征召城中百姓共同御敌,同时派勇武之士,突围求援。
郡守赵谦一脸木讷看着这一群准备舍生取义的官员们,差点就被他们的气节给打感动了。
赵谦一脸正气,慷慨激昂道。
“我赵彦信,今日必同诸位同僚,同生共死,杀身成仁!”
“诸君,杀敌报国!”
官员们众志成城,异口同声道:“听凭赵郡守随时差遣。”
黄巾军渠帅何义,何曼,瞧着汝南城墙,大手一挥,数万黄巾贼寇如恶狼见着羔羊一般前仆后继,不顾死亡,架起云梯冲上城墙。
汝南城中勉强筹齐郡兵,家兵,豪侠约二千人,又在城中征召了一千名胆子大的乡勇,然而一切都是杯水车薪,围城黄巾两万往上之多。
每次黄巾冲击城墙,功曹封观,兵曹刘修等大多文职官吏们都手提利剑与守城郡兵们共同御敌,黄巾们进攻一次郡中官吏就会减少一名,其中不乏忠义报国之辈,然多数还是因为自家产业就在城中,所以万万不可让黄巾贼寇破城的。
郡守赵谦面对这种情况不加支持,也不加阻止,就是躺,就是要划水。原因就是他不是豫州的,他是益州蜀郡人,家业也不在这边,外面那么多黄巾贼寇,当然得随时准备跑路才行,保住小命才能应有尽有,没命了你要名声有什么用呢?这便是赵谦做人做事的原则。
黄巾军经过四五日的车轮战,用一条条鲜活生命铺出道路,终于登上了汝南城墙。
一名被鲜血染红的郡兵,踉踉跄跄的跑来,大唤:“功曹,大事不好了,黄巾贼寇从城北处攻上来了!”
“刘兵曹,此处交于你了,我带人去往北城支援。”
刘修看了看四周疲惫不堪的郡兵们,眼神坚定,侧头回道:“封兄放心,今日宁可血染于此,绝不懦懦苟活,我必然与汝南城共存亡!”
“来一队人跟我走,支援城北保卫汝南”
汝南城北黄巾第一队人登上城墙,其余人马在渠帅何曼的身先士卒的率领下,如潮水一般席卷了守卫在城墙上的郡兵们,在经过了几日疲惫战斗的洗礼后,抵挡住几波黄巾便渐渐不堪为战,待黄巾登上城墙,开始还略有反抗,慢慢的都开始拼命的奔逃。
功曹封观瞧着一队队的逃兵回想着这几日的战事,心知他们确实是尽力了,但这不是他们临阵脱逃的原因,举起手中刀刃就向一名经过他身边的逃兵砍去,他希望能用武力震慑住逃兵,然而逃跑的士卒的眼神中充满了绝望,就停顿了片刻,便继续争逃起来。
原本还有五十名士卒跟随,然而不乏有些士卒趁着大乱夹杂其中逃命去了,现在功曹封观仅剩二三十名豪侠组成的士卒,一边阻止逃兵,一边逆流而上,待到面迎登上城墙的黄巾大部时,实在太过渺小。
封观听着城门下已经攻进来开始劫掠的黄巾贼寇与百步处近千名黄巾贼寇还在屠杀着没有武器或者已经投降的士卒时,眼神从疼切变成了愤怒。
“诸君,随我杀敌报国!”
封观,率领着二三十名豪侠向着数倍于己的敌人冲杀了过去,开始时确实震慑住了一些黄巾贼寇,但没过多时便被众多黄巾贼寇砍倒在地。
倒下时瞧着还在奋力鏖战的豪侠们,眼角瞬间流下眼泪。
为国为民侠之大者。
生食汉禄,死为汉臣,既为一域官吏,自当保我一域百姓……
“陛下,臣身无他处,唯以死报国”
———————————————
同年,四月,汉帝刘宏指责杨赐不能平息民变,免职。擢升太仆,弘农人邓盛,任职太尉(全国武装部队总司令)。
当时太原郡吏王允当面指责用钱贿赂太守王球而获得职位的郡人路佛,并与王球争辩,指责他贪赃枉法,王球一怒之下,将王允下狱,想要把他杀害。正在任职并州刺史邓盛很早就听说过王允的事迹,很是钦佩他的才识和性格。当他得知王球要杀掉王允的消息后,立即亲自骑上快马,前往太守衙门,保释王允。
汉帝刘宏罢免杨赐数日后,有大臣上书说翻阅从前档案时,杨赐等人有揭露黄巾之功,在储存档案中发现杨赐跟刘陶有关张角的奏章,于是,被迫封杨赐当临晋侯、刘陶当中陵乡侯。
四月底,“庸才”司空张济被免职,擢升大司农张温当任司空。
汉朝廷的再一次洗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