颖川郡,长社城。
皇甫嵩在城楼上仔细观望着,黄巾军安营扎寨之处,望了望天空的烈日。
朱儁手中拽着箭羽上的信件,急急忙忙从城下跑来大呼。
“义真,此事是真的?”
皇甫嵩心中毫无波澜般平平淡淡的说道。
“公伟,曹孟德就五千士卒,虽然是陛下精兵,但未经战事,而且曹操初任战将,我们还是别指望了!”
“远水不解近渴,敌众我寡呀!现在城中兵卒已经开始恐怖,若是再不出战军中士卒将不战自溃,还有就是城中快要断粮了。”
朱儁脸上有些尴尬,因为他与皇甫嵩所说的完全不是一个事。
皇甫嵩仿佛也看出了朱儁的尴尬之处,随即大笑。
“哈哈哈,公伟,此事定不有假,新任司空张温前旬在朝堂之上力保你不失,你可继续任职。”
朱儁略显尴尬,对皇甫嵩提出了近几日的想法。
“义真,我这几日观之,黄巾虽然人多但不谙兵法,巡寨贼寇,懒散懈怠,黄巾贼寇为了方便避暑和喂养战马,更是营扎在林草之畔。依草结营,易起风火,若是我等深夜出兵纵烧黄巾贼寇营帐,必能使其大乱!”
皇甫嵩看着城外的黄巾营帐,笑道:“公伟跟我想法相同啊,据我这几日观察,天气渐渐炎热,偏以南风,黄巾贼寇正处于下风口,很适合纵火烧敌,此乃上天相助我等!”
朱儁走到皇甫嵩身旁详细询问。
“何时出击?”
“可传信曹操,让他纵烧敌寇营帐,起火时我们出城接战黄巾军,他即可率骑兵侧面冲击。此役定能大破黄巾贼寇。”
皇甫嵩仰面望了一下天空。
“即刻传令,曹操!”
“时不我待,明日决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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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戌时,南风徐徐。
黄巾军渠帅彭脱,领着几队举着火把的士卒在营寨周围巡视。
波才率领着一队士卒从对面缓缓走来,在营寨大门汇合。
波才侧面看了一下长社城,抱怨着:“长社城里那群官军真是属鳖的,这么久了就是不见他们突围,他们待在城里倒是住的舒坦,现在就是苦了咱们的弟兄们。”
彭脱笑说:“嗨,管他们呢?官军不出来正好啊,我们也不用打,只要围好了迟早饿死他们,不战而胜,兵法大者。”
“走,去小酌几杯如何?”
波才摆了摆手,婉拒:“算了,官军还未灭呢?众弟兄都在饱经风霜,你我却在帐中饮酒?不可。”
“待打胜了,咱们去长社城中与众弟兄们同饮,皆时才快活。”
黑夜中彭脱皱了皱眉头,随即大笑。
“嗯,听兄弟的,不饮便不饮,这天热啊,我先回了!”
波才对着离去的彭脱大呼。
“等攻下长社,兄弟我与你饮个畅快,先委屈兄弟你一下,波才告罪了!”
微微火光中,彭脱一直走着,摇了摇头,摆了摆手,消失在众多营帐之中。
波才仰面看了一眼天色,瞧了瞧随他一起巡查的士卒们。
“嗨,算了,今日辛苦兄弟们了,都先回去歇息吧!”
“遵命”
众士卒纷纷原地解散返回自己的营帐,卸甲,放兵器。
亥时,坡道间,五千精锐骑兵,口衔枚,马裹布,披甲,手持矛戟,枕戈待旦。
曹操伏于草坡处,静静的看着黄巾贼寇的营帐,夏侯渊谨慎的护卫在曹操身边,不敢有一丝懈怠。
夏侯渊在曹操身边轻声试问。
“兄长,我观夜已入深,我们何不趁弟兄们纵火时先向黄巾营寨冲杀下去,劫其营寨使敌胆寒。”
曹操翻身望着天上的月亮,心境平和微笑说着。
“莫急,今夜将是我等建功立业之时,待皇甫嵩将军与敌接战时我们再侧面袭敌,可获全功。”
“让元让与纵火的兄弟们将东西备齐,他们可是关键,不可出了差错。”
丑时,黄巾军营寨里,几处营帐突然起火,黄巾军中有士卒大呼。
“走水了,抓贼呀!”
主帐中波才听见呼喊声,连忙翻身下塌,拿起塌边的战刀,冲出营帐。
见左右营帐皆起大火,向帐外亲兵询问道。
“到底发生了何事?怎么会无辜走水?”
亲兵,一脸茫然:“渠帅,我等一直守在此处,也不知为何走水。”
波才不再理会,快速向营寨中心靠拢,并询问四周黄巾士卒,什么情况,但这些士卒都不知道为何无故走水。
见火势越来越大,黄巾士卒四散奔逃,波才心中突感不妙,即刻拉住纷乱的士卒。
“不可混乱,全军营寨外集结,胆敢弃甲而走者,查验出来皆斩。”
“全军营寨外集结!”
正在此时皇甫嵩,朱儁同时率领万余士卒从东西两门杀出,直奔波才大寨。
波才闻营寨左右两处皆被汉军攻破,眼神瞬间凶狠,大怒。
“果然没这么简单,可恶的汉军。”
“全军,中军营寨外集结,反击!”
黄巾军营寨火焰张天,朱儁,皇甫嵩士又趁机领兵来攻,黄巾军士卒皆是慌乱,马不及鞍,人未着甲,少数听随命令集结了起来,大多数是选择弃甲而逃,波才完全没有办法组织起有效的防御。
彭脱从另外地方灰头土脸的领着部分士卒急匆匆的赶来,见火光中还准备厮杀的波才,急切劝说。
“兄弟,撤退啊!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你我活着还可振臂一呼,没命了啥子都没了,走啊”
彭脱让亲兵强行拉着波才撤离。
坡道间,曹操望着火光四起奔散而逃的黄巾贼寇们,并没有选择出击而是继续让骑兵们卧在坡道中。
夏侯渊瞧见坡下的一队影子。
“兄长,元让他们回来了。”
夏侯惇领着数十人,火急火燎,偷摸摸的窜到坡道处。
“两位兄长啊,你们怎么还在这里呀”
“皇甫嵩,朱儁两位将军现在都要打到波才的大营里面去了!”
曹操点了点头,虽然在黑夜中也不怎么看的见。
“放心,我自有安排。”
夏侯惇委屈巴巴的继续说道:“火是咱们点的,我们再这么等下去,什么功劳也没有了。”
曹操面对两位族中兄弟耐心解释了一番。
“初来时,我便让你们探查地形的事都忘记了吗?此地乃黄巾军撤退的必经之路,我们以逸待劳便可,耐心等待就是。”
趁着火势,皇甫嵩,朱儁左右合击,势如破竹,众黄巾完全不知道什么情况没有过多的抵抗,便直接丢盔弃甲而走。
朱儁率先攻入波才主营帐,见贼首不在此处,便遣兵卒四处探查不可放跑了贼首。
黑夜中,坡道,波才与彭脱领着数千残兵夺命狂奔,已然是惊弓之鸟,任何的风吹草动都能吓破他们的胆。
波才忽略的看了一下山坡道左右,未做顾忌,策马疾驰。彭脱便与波才相反,眯着眼睛仔细的打量着坡道,勒马,缓缓的让马儿慢行了下来。
坡后,夏侯惇手舞火把向坡道间的夏侯渊示意。夏侯渊眼神瞬间凶狠,提起长枪,即刻下令高举火把,二千骑卒持利刃齐击。
曹操突然起身大呼。
“杀敌报国,功勋在前!”
“放箭!”
三千士卒高举火把,从左右两道骤然出现,弯弓搭箭,齐射坡下黄巾贼寇。
原本就已是惊弓之鸟的黄巾军瞬间就被吓的左右乱窜。
波才极力挽救局势,彭脱准备上前助战时,瞧着从前方又猛然杀出的数千汉军骑兵,直接放弃所有人,卖队友,偷摸摸的开溜。
曹操在坡道上冰冷的看着下方被火焰,箭羽,利刃加身残余的黄巾贼寇,还并不知道今夜的大火将彻底吹动整个大汉天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