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次西征阵容非常豪华,主将为车骑将军张温,副将是执金吾袁滂,河东郡守董卓被朝廷任命为破虏将军、张温下辖的周慎被为荡寇将军。
此外张温以名士赵岐为长史,刘绩,孙坚,陶谦三人参西征军事。
刘绩回雒阳后就忙的不可开交,拜访了老师卢植与大将军何进,又去拜访了袁术,袁绍,而后又与上司北军中候邹靖交接工作,弄完一切还得操练新募的丹阳士卒,随时准备西征,前前后后就没有好生歇息过。
中平二年(185)年,八月,刘绩正在校场焦急的左右徘徊,时不时看一下大门外面,何进当初答应了给他的丹阳步卒装备五百张黄肩弩。(军中原有二百张)
还有几日就要出征,弩是打骑兵的利器,这种东西可不能少啊!若是箭羽足够,一弩三矢,或许能再次显现丹阳士卒的威风。
所谓黄肩弩,又被称为大黄力弩或大黄参连弩(“参连”即一弩可连发三矢)。汉代的弩机强度以“石”来计算,分一石至十石,大黄弩便是其中最强的的十石弩,只有十分强壮的人才能使用,史记中“李广列传”中就有李广持大黄弩射敌将的记载。据后世的考证估算,它的射程能达到四百米左右。
莫约一刻钟的时间,刘沐等人拉着几辆辎车回来了,上面放满了箭矢与黄肩弩。
刘绩大喜,拍了拍刘沐胸脯,侧首指着箭矢与黄肩弩:“唤弟兄们将箭矢搬下去!”
“蹶张司马,唤你的人来拿弩!”
“遵令!”
蹶张部在自家司马的率领下热火朝天的搬运弩机。刘绩与刘沐招呼了一下便出了校场。张柔瞧了一眼忙碌的蹶张部,脚用力的踹了一下地面,埋头苦笑。
王佑四周张望了一眼,走到张柔身旁停下,目光看着前面井然有序搬运弩,矢的士卒。
开口问道:“你这是怎么了?当初你劝我的锐气呢?”
张柔对王佑不做理会,转身看向一旁,瞧着路过的刘沐,立刻对其微笑,点头。
刘沐看了一眼张柔旁边的王佑,对张柔还以微笑,不做停留径直出校场,往驻军营帐走去。
王佑自言自语的唠叨着:“我当初怎么就不想一下自己的身份呢?雒阳是我这种人能待的地方?”
“命是保住了,但也寄人篱下啊!”
“来雒阳这么久了混的还如新募的士卒……嗨。”
短暂的沉默过后,张柔沉声道:“你若不愿意在这里待,自己离去即可!”
“休再聒噪!”
说完就快步离开。
“这就恼怒了?有本事到校尉那儿去发脾气……”王佑看着张柔离去的背影喃喃低语。
张柔奋力的扯开营帐的帐帘,盘腿席坐,微光射进,拿起桌案上的书册翻看,片刻后,气愤的将书册拍在桌案上。
手肘磕于桌案,双手抱头哽咽,片刻后侧首,紧盯着营帐中的甲胄,摇头叹息,整理了一番坐姿,重新拾起书册。
中平二年(185)年,八月中旬,张温率领诸郡七万大军浩浩荡荡的开赴扶风郡美阳县驻扎,令长史赵岐率军一万屯于安定郡,并用诏书召见董卓,陶谦。
陶谦与董卓虽然心里很爽但依旧来了,原本陶谦是皇甫嵩麾下的扬武都尉,现在变成了参军!
皇甫嵩被免后董卓虽然不能成为主帅,然而也短暂性做了两万步骑的一把手,但此次仍然要为人下属,董卓心中对此事非常不满。
所以对于张温的召见就是能拖就拖。陶谦都到长安几日了董卓才不慌不忙的赶过来。
刘绩刚出张温中军营帐就遇见了前来报到的董卓,拱手:“董中郎将。”
董卓忽然一愣,再定睛一看,笑容满面:“哈哈,是你小子啊!刘勃裕,你咋个也来了?卢公怎的没来?”
“多谢董中郎将还记得小子,老师因为点事……小子代老师而来。”
董卓望了一眼前面的营帐,轻声问道:“告知我一下,车骑将军最近性情如何?”
刘绩微皱眉头,随即释然:“一切如常。”
拍了拍刘绩的肩膀,点头称善:“好小子!有空来我营中,咱俩叙叙!”
“多谢董中郎将厚爱!”
刘绩看着往中军营帐去的董卓,想到未来他会祸乱朝纲,致使天下大乱,百姓流离失所,紧握着腰间佩剑,见董卓渐行渐远最后叹息一声,转身离去。
正在与孙坚洽谈的张温听闻,磨磨唧唧的董卓终于来了,先是愣了一下,随后唤董卓进帐。
“凉州叛军频频袭扰,董某来晚了,还望恕罪,恕罪。”
张温并未言语,只是挥手示意董卓坐下,孙坚起身拱手:“破虏将军。”
刚准备坐下的董卓听闻此话,盯了孙坚一眼,略微拱手:“嗯。”
张温先按照惯例询问了一番战事,与军队事宜(两万步骑的事情)再严厉的责备了董卓迟到之事,然而董卓竟然毫不客气的当场怼了回来,一副趾高气昂、目中无人的样子。
坐在一旁的孙坚眼神怒目,但也不敢立马发怒。
待董卓离去后孙坚朝帐帘看了一眼,上前附在张温的耳边悄声说道:“董卓不怕获罪,反而气焰嚣张,口气很大,应该按照军法【受召不及时到达】此一条,申明法令,予以处斩!”
张温摸着胡须思考片刻,而后轻声提醒:“董卓在并、凉两州之间颇有威望,我等今日若将他杀死,西征将难上加难啊。”
与此同时曹操也在辞官归乡的路上,在他离开之际,传来了张让等十二人因功被封为列侯与车骑将军张温领兵西征的消息。
对于张让等人“因功”被封为列侯的事,曹操很不理解,然其老父曹嵩却若无其事。
此时的曹嵩,已然位至大鸿胪,近来甚至有言,说他有意位列三公。
自家人岂能不知自家的事,曹嵩这些年来,唯一有兴趣的事那就是弄钱。弄钱又是为了什么呢?那就是做官!而做官为何?无非是弄更多的钱而已。
弄钱做官,做官弄钱,而张让那些人呢,也无非如此,甚至当今天子,近年来也忙不迭地弄钱享乐,享乐弄钱,从上而下,有何不同?
除了弄钱之外,做官还有别的途径可循吗?会打仗的皇甫嵩,就是因为拿不出五千万钱给张让做红包,便被没收了左车骑将军的印绶,减了食邑。
而那些个明晰天下大势又敢于上言的大臣刘陶,更不愿目睹无法挽救的颓势,相传他已在狱中闭气而死,但不知这自己“闭气”又是如何闭法。在曹操看来,他应该会被宦官给害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