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和六年(公元183年),孟冬,雒阳,津门。
“这鬼天气,忽暖忽冷,恼人的很!若是在人多的苑门还能暖和点。”津门城门吏瞧着路上的寥寥可数的行人,向身体靠在城门旁的门候抱怨着。
“你这点小心思,兄弟我还是明白的,咱们能捞点就知足吧!别唠叨了。刘司马嘱咐的都注意点,我先回一会,有事唤我。”门候哈了口气,不再理会他们就返回了公衙,留下城门吏迷茫的眼神。
一名士卒望着远处的二三辆马出现在视线中,缓缓而来。士卒真是热泪盈眶终于要开张了。
“伍长,快看马车,来马车了!”
“有点出息,都站好了,你一会跟我去查验。”
向雒阳城津门外驶来的商队中,一辆马车内此时正坐着刘绩心心念念的之人。
唐周内心有点忐忑:“徐兄,这……我们是不是太过招摇点了?”
“唐兄弟,若是带着金银还一副衣衫褴褛模样,那才不妙,安心,打点一二就好。”徐和用着非常平稳的语气说道,丝毫没有感觉这做的是杀头之事。
“安座,安座!”
城门吏不曾多言,使了一眼神,士卒们就开始拦住车马。徐和不紧不慢的下马车,唐周紧跟其后。
城门吏翻看着传节,对照人数物品。左右瞧了瞧,再看一眼传节。
“嗯?河东,还有冀州来的!客商?”
“伍长,这伙人还挺懂事的,直接就给钱了,挺多……”士卒一边搂了搂手中布袋一边回禀。
看着眼前的钱袋子,又瞧了瞧传节。最后还是将传节递了回去。
“放他们过去!”
城门吏看着渐渐离去的商队,对手下士卒嘱咐一二便快步返回卫属。
——————————————
卢府,卢植对刘绩授业解惑后,就将他带到后院,一起饮茶闲聊一二。
“勃裕啊,如今你的名望已经很大,想与你结交之人数不胜数啊,近日听闻袁公路与你一聚后,都公开赞扬你的胆气与情义,言说你是可以托付大事之人。勃裕如何看待此事?”
刘绩神情自若,思虑开口:“相离时袁公路已经赞扬过学生数次,言语中都带着相邀之意,袁氏四世三公,多少人挤破头颅,他对学生这的心思何须再揣测呢?”
卢植捏着胡须,轻轻点头表示赞同。
“你能看出其想法最好不过了,为师也不劝阻于你,此间事你自己好生斟酌,不可马虎。”
“你现在年纪轻轻,资历甚浅,而名望甚大,袁氏若能为你提供帮助,也可结交一番,甚能找到更加宽阔的天地。”
“但是,勃裕,你要记住,国家之事,易可容易?覆水不收,宜深思之,谨慎思之!”
刘绩向卢植深深一礼:“学生将永远追随老师步伐,不改初心!”
卢植放心地点头,心中暗自欣慰。
“我有弟子如此,此生足矣。”
———————————————
雒阳,袁府。
袁氏嫡长子,袁基纠问:“父亲,本初与公路他俩,你不提点一二吗?……怎么也得劝一下公路莫做愚蠢之事啊。”
袁基的父亲袁逢,同时也是袁绍,袁术的生父。虽然喜怒不形于色,但面色苍白,手中捏着绣帕,挡住时不时的咳嗽。
“嗨,……绍儿表面虽然英姿勃发,为人宽雅,有局度,喜怒不形于色,但性矜愎自高,短于从善,做事犹豫不决,难断大事。咳咳……”
“术儿见危授命,以救时难”的勇士,豪爽,勇敢但是缺乏魄力和眼光。术儿……算了,随他去吧!……咳,咳咳,你今日怎么提及他们了?”
袁逢眼睛与长子袁基平视,袁基连忙低头言语:“这不是最近本初与公路,动静实在有点大吗!我虽为兄长,但是也不好说些什么,所以希望父亲劝导一二……并无他想。”
“基儿,你……哎,次阳,你真将本初,公路教导的与众不同啊,我当初的决定对否?错否?”
猛烈的咳嗽一声,绣帕捂住嘴巴。
“父亲……”
袁基急忙起身上前查看情况。看到了帕中血液……
“父亲,你……孩儿这就去请郎中。”
转身准备唤人,袁逢强忍着难受,打断道:“不必如此,久疾病了没用的,扶我去歇息一会就行。”
“这……嗯。”
袁基看了眼堂外,瞧着父亲现在憔悴的模样,红着眼眶,上前扶着起身艰难的父亲。
心底悔恨:“严君都如此了,这些时日,我到底都在干些什么啊!”
袁基陪着父亲一步复一步地缓缓走着。
——————————————
“董氏,欺人太甚!似我于无物乎?”
何进怒不可遏,一脚踢翻桌案。
“明公,请息盛怒。”王谦俯手劝阻。
“子平,你来评理,这是个什么事啊!她竟敢如此欺负我家妹子。”
王谦侍立于旁:“明公,此都乃陛下宫中之事,莫要插手为好……陛下自会处理。”
“此事我不能苟同,妹子定是在宫中受了大委屈,不然怎么可能突然传信于我?”
何进护妹子的性格发作起来,真是无药可救!
“子平,你的替我好生斟酌一番,想个两全之法,让董氏明白我家妹子可不是她随便就能欺负的!”
王谦睁大双眸,盯着眼中甚是愚昧无知的何进。仿佛在问何进,你让我想?你确定要听我的?确定?
———————————————
徐州,下邳。
祖茂甚是高兴领着一俊俏男子急匆匆的往孙坚府衙赶去。
还未进府门,先闻祖茂声如洪钟的嗓门:“主公,你快看谁你来,哈哈哈!”
孙坚抬头瞧着,眼神中充满着惊讶,急忙起身相迎。
言语激动中带着震撼,努力使内心平静一番:“君理……你真的…坚,实在受宠若惊,请受我一拜。”
朱治连忙抓住孙坚双臂,叹息中感慨万千:“不可如此,治既然当初承诺了,就该兑现不是,治绝非无信之徒,怎么能受您一拜呢?”
“君理,真君子也,坚决不相负!”
朱治正了正身子,弯腰拱手行礼。
“丹杨郡人朱治,拜见主公!”
孙坚大喜若狂,上前挽住朱治双手,笑面如花:“我得君理,真乃如鱼得水也!”
“大荣,君理,今日你我同庆一番,随我来……哈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