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零八章 韩信:一个能打的都没有
“啥玩意儿?你说这是泗水郡的郡守?”
夏侯婴狂喜,翻身下马,盯着那囚车中披头散发的男子左右看看。
那囚车中的男子低着头,一动不动,眼神里满是绝望的看了一眼夏侯婴后,便痛苦的闭上了眼睛。
完全一副畜生,你想咋地就咋地吧的样子。
“回禀将军,这确实是泗水郡郡守!”
那百将越发确定的说道。
“老周,你看看?”
周昌凑上前来,看了一眼后,说道:“这这这这这……”
夏侯婴一脸难受,“哐”的一下,拍打着自己带着头盔的脑袋:“你点个头?”
脸憋的涨红的周昌紧闭嘴巴,用力地点了下头!
“韩将军怎么抓到的?”
夏侯婴惊喜万分的扭头问道,他原本还以为这郡守逃之夭夭了呢。
韩信眯眼一笑:“我让孙二狗在北边的大道上挖了一个大坑,这孙子自己驾车冲进去的。”
孙二狗从人群里挤出来,嘿嘿笑道:“韩将军神机妙算,说让我提前带人去北边,能抓到大鱼!
没曾想,果真抓到了大鱼!”
“哈哈哈……”
众人闻言,皆乃大笑不止。
“传令下去,控制彭城各处城门,从现在起,没有本将的命令,任何人等,不得进出!”
韩信随即下令,完全没有丝毫和曹参、夏侯婴等人商量的意思。
这两人脸上各有异色,却不曾说话。
“除此之外,派遣人马前往鸡鸣村去,将我军拿下彭城的大好消息,禀告主公!”
“得令!”
吕马童立刻领命而去。
韩信翻身下了马,让孙二狗把这泗水郡郡守从囚车上押解下来。
免得这家伙在囚车上给冻死了。
似得郡守虽然也是大功,但是远没有活着的郡守功劳更大。
天上又开始下雪,但这也不能阻碍大军连夜控制整个彭城的进程。
原本一切都在向着好的方向发展,哪曾想,众人方才围着火炉坐了一会儿。
孙二狗就一脸愤愤不平的来禀报道:
“将军,樊哙军占据了郡守府,不准我军将士进入!”
“有这样的事情?”
韩信眉头一拧:“那就让他在里边呆着,告诉他,整个彭城,除了郡守府邸给他们之外,别的地方他敢动一下,我就斩了他的手!”
“喏!”
孙二狗拱手就要退下。
韩信却叫住了他:“不着急!”
孙二狗忙止住脚步,看着韩信,不明就里。
韩信笑吟吟地看了一眼曹参:“曹将军,夏侯婴将军,这樊哙是你们的旧友,你二人谁去?”
见两人不说话。
但是,那一边上的孙二狗,却眼睛一亮,似乎想到了什么似得。
韩信脸色微微一沉:“既然两位都不想和自己的旧友翻脸,那我亲自带兵过去就是。
只不过,我说的很清楚。
樊哙只要敢伸手触碰超出郡守府邸外的任何东西,我就一定会剁了他的手!”
话音落下,韩信便要站起身来。
曹参急忙道:“韩将军且慢!”
“你想说什么?”
“在下认为,整个彭城都应该是主公的,樊哙在进攻的时候,尽了多少力气?凭什么将郡守府给他?”
听了曹参这话,夏侯婴也像是瞬间醒悟过来一样,哈哈大笑起来:
“就是啊,击破彭城,都是韩将军全力调度,周昌打开城门,我和曹参率军率先杀入城中的。
死的都是我们的人!
流的是我们的血!
凭什么将那郡守府分给樊哙?”
韩信找了一个舒服的姿势靠着,眯着眼睛打量起来两人:“那好,这话是你们说的,执行自然也需要你们去!”
曹参站起身来:“这是必然,那粮库可就交给韩将军了!”
“只要出分毫差错,你可以直接砍我的头去找主公复命!”
韩信轻哼了一声,对此像是极为不屑一样。
曹参脸色有些铁青,站起身来,只是向着韩信生硬的拱了下手,便领着夏侯婴火急火燎的直奔郡守府去了。
周昌这次却没有去,反而是围着火堆挪了挪屁股,挨近了些许韩信:
“韩韩将将将军……”
韩信笑吟吟的看着周昌:“小结巴,你想说什么?”
“和!”
周昌一个字,精准的表达了自己心中所想。
“和?就他们,值得我平等相待吗?”
韩信抓起一根燃烧的木柴,凝视着火焰,眼中全然都是不屑之色:
“小结巴,你自己说说看?
按照你们之前制定的计划来看,能在这么短的时间之内,就拿下彭城吗?”
周昌惊讶的看着韩信,然后用力摇头。
韩信看得出来,眼前这个战斗力不弱的小结巴,似乎非常推崇自己。
他便笑道:“方才破城之前,我让他们举着落满了白雪的草席,然后缓缓地接近城楼下。
这两傻逼玩意儿,还觉得我是多此一举!”
看着周昌脸上有些迷茫,韩信解释了一下:“傻逼这词儿,是主公哪里学来的,就是笨蛋中的极品的意思。”
周昌用力点头,可随后摇头,拍了下手边上早就已经卷刃了的环首刀。
韩信这才注意到,周昌肩膀上裹着一条白布,殷红的血已经有些往外渗的趋势。
他回头看了一眼孙二狗:“带人去彭城里找医者来,那么大的彭城,不可能没有医者的。
同时看看,能救活的人,尽量救活过来,不管是秦军这边,还是我军这边的兄弟,都要一视同仁。”
孙二狗赶忙应诺,他心里觉得很奇怪。
韩信对军中士兵真的是非常好,可是对于他的这些同僚,诸如在孙二狗眼中看来,已经是聪明与智慧化身的萧何。
在韩信眼中似乎也并没有比臭狗屎好多少。
周昌低头看了一眼自己隐隐作痛的肩膀,眼中流露出来一抹感激之色。
韩信这边接着说起来自己的事情:“头顶举着落了白雪的草席子,从城楼上往下看,又是黑夜里,完全就分不清楚。
你知道,我为什么一定要让萧何他们这样做吗?”
周昌急忙摇头。
韩信眯起眼睛来:“我见过挡住城墙的横木有多重,至少也是几百斤,甚至上千斤的玩意儿。
城中只有你一个人,你如何能举得起来?
道理,我没法说给曹参和夏侯婴听。
但是,我准备了云梯,一旦接近城楼之后,立刻就能神不知鬼不觉地爬上城楼去。
而同样,你如果不能打开城门,至少也可以在最快的时间之内,把城门洞里的敌人杀掉一些。
又或者是同归于尽。”
周昌听完这些话,瞪大了眼睛看着韩信。
韩信把手里火焰快熄灭了的柴火丢回了火堆里边,原本快熄灭的柴火,立刻就剧烈燃烧起来。
他看着周昌道:“两军作战,一个人的力量永远是不够的,就像是这原本燃烧的很是旺盛的柴棍子,脱离了火堆之后。
不管他之前燃烧的多么旺盛,用不了多大的工夫,他就会熄灭掉。”
“大军出征,同样不能单纯的依靠一个人的力量,来决定战争的胜负与否,或者是是否进兵,又或者是退兵。
可是,此一战,萧何和夏侯婴两人,却完全把心思放在了你身上。
他们就没有想过,万一你没办法抬起横木来呢?
这样的话,我们埋伏在城外的大军,岂不是立刻就要暴露行踪?
而你自己,也算是白死了。”
韩信云淡风轻的搓了搓手,眯着眼睛,不知道是真的睡着了,还是不想再和这个世界上的蠢人说话。
周昌这一瞬间,却感觉自己像是瞬间明悟了什么东西一样。
韩信大军从两更天开始攻城,到了三更天的时候,击破彭城。
四更天的时候。
彭城各处城门,皆为韩信军所掌握。
五更天未到,整个彭城的战果,就已经统计好了,送到了韩信手中。
而这个时候,一路和周勃纵马带队狂奔的殷通,也方才和前去禀报战况的吕马童,一并抵达了彭城外。
看着正在收拾散落草席子的军卒们,殷通尚未来得及问什么,就看到樊哙一脸怒容的站在城楼上。
凑巧的是,殷通看到樊哙的时候,樊哙也正好看到殷通。
刹那间,樊哙脸上的怒容瞬间消散,取而代之的是满脸委屈。
正在殷通惊讶于樊哙变脸如此之快的时候,更是听到了樊哙带着哭腔的嚎了一嗓子,委屈的宛若是个宝宝:
“君侯啊!你可算是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