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二十八章 桓楚:你看人真准
不到小半个时辰,殷通就已经领着吕嬃来到了一座富丽堂皇的大宅子外边。
这大宅子门外还有左右两边各五个的亲兵站岗,见到来的人是桓楚之后,也不敢迟疑,立刻就把桓楚迎接了进去。
“将军稍后,我这就去禀报我家主公!”
亲兵方才躬身退下,桓楚看向了吕嬃,正准备说什么的时候,隐隐约约就听到后宅里边,有非常放荡的男女笑声袭来。
吕嬃一听,一张略显消瘦的如玉脸庞上,顿时浮现一抹苍白。
这男子的笑声,她最熟悉不过了。
这不是自己的夫君樊哙,又是何人?
“气煞我也!”
吕嬃爆了一句粗口,顿时直冲后宅而去。
桓楚见状,也立刻带着孙二狗等人追了过去。
亲兵来到了樊哙的卧室房门外,大声禀报道:“主公,桓楚将军来了,还带来了一个女的,说是将军在沛县的故旧。”
“哈哈哈哈……”
屋子里,樊哙的大笑声戛然而止,随口传出一阵粗暴的大吼声:
“沛县故旧?他娘的,什么沛县故旧,没工夫呢!”
亲兵有些紧张:“主公,这是桓楚将军带着来的,怕真是主公的故旧呢!”
亲兵格外强调“桓楚”二字,表明这人我们可是惹不起的。
果不其然,房屋里顿时立刻就传出来了像是起床穿衣服的声音,樊哙骂骂咧咧的声音也随即传了出来。
“他娘的,老子这边正在办事儿呢!
什么故旧啊!
亏得我把桓楚这厮当兄弟看,他来的这不是时候啊!”
亲兵这边方才要转身,立刻就看到一个娇小的人影从他身边一闪而过,粗暴的一脚踹开了房门,顿时就看到了满屋子的美人,簇拥着一个丑陋的大汉起床。
如此惊人的一幕猛然出现,所有的人都没回过神来。
吕嬃看着浑身光秃秃的樊哙,冰冷如霜的脸上,泪水无声的流了下来。
樊哙这边完全就愣住了,忽然没头没脑地来了一句:
“阿嬃?你现在不应该是在沛县……”
吕嬃任由泪水从自己素净的脸庞上滑落,冷冷的说道:“我现在应该在沛县的监狱之中等死,是吗?”
“杀狗的,你好生无情冷血!”
樊哙猛然回过神来,急忙就要站起身来:“阿嬃,我不是……”
“你站住!你现在靠近我,我都觉得你恶心。”
吕嬃声嘶力竭的嘶喊起来,随后猛然一步走出房门,冰冷如霜的声音,也回荡在了房间之内:
“从此以后,你我恩断义绝,在无人个瓜葛!”
樊哙急急忙忙要冲出门来,却被门外的寒风一吹,冻得她浑身发抖,急忙转头跑了回去,对着满屋子的美人怒吼起来:
“愣着做什么啊!快给老子把衣服拿过来!”
众多美人顿时手忙脚乱的扯起来衣服,胡乱的就往樊哙身上套了过去。
桓楚嘴角浮现一抹冷笑,吕氏一族自此始,将彻底绑定在了大哥的战车上了!
他看着已经跑远了的吕嬃,顿时做出一副惊慌失措的表情来,边追边喊:
“嫂夫人!嫂夫人!”
只是眨眼工夫,就已经追出了门外。
吕嬃虽然身材娇小,可却充满了爆发的力量感,直接翻身到了马背上,纵马就在寒风中不顾一切的飞驰了起来。
似乎只要她纵马跑的够快,悲伤就永远追不上她……
身后,殷通快马奔走而来,大声呼喊:
“嫂夫人!冰雪天在街道上纵马,若是马失前蹄,容易摔死的!”
“嫂夫人,不可啊!”
身后那焦急关切的呼喊声,似乎像是将心都死了的吕嬃拉了回来。
她下意识地放慢了骏马奔跑的速度,缓缓的回头看着身后那个记得满头大汗的男人。
不知为何。
此一刻,吕嬃心中怦然一动!
她明知道自己在这样的情况之下,本不应该生出这样的奇怪情绪来。
可,有些东西,完全没法挡住。
“嫂夫人,危险!危险啊!”
吕嬃扯住缰绳,面上浮现出来了一抹复杂的情绪:
“桓将军现在确认了,我是樊哙的妻子了吧?”
桓楚拱手告罪:“嫂夫人赎罪,我若是知道您真的是樊哙兄的妻子,定然会多多规劝他一二的。
只是,事情都已经发生了,还请嫂夫人喜怒,我虽然不齿樊哙这般作为。
但你二人终究是夫妻,还是请嫂夫人回转,我在旁代位劝说调和一二。”
“劝说调和?你当我吕嬃是什么人?没人要吗?”
吕嬃顿时大怒,柳眉都倒竖了起来。
桓楚赶忙抬起双手,示意吕嬃冷静:“嫂夫人若是不喜欢再回樊哙那里去,这冰天雪地里,也不能没有一个落脚的地方。
不如就先去我下榻之处,至于嫂夫人还要不要和樊哙……”
吕嬃脸上怒意再生:“不要在我面前提那两个字,我不想听到这个人的名字!
还有,我已经说过了,我现在和樊哙恩断义绝,再无任何瓜葛!你也……”
她本想对桓楚发怒的,可是看到桓楚满脸歉然之色。
吕嬃不知为何,心头一软,颇为无奈的叹息一声:
“将军就莫要再说什么嫂夫人,我吕嬃而今,是自由之身!”
“是……是,那就请嫂……不,吕姑娘,先去我府邸上安顿下来再说如何?”
吕嬃目中闪过几分迟疑,本要拒绝的,可忽然听到了远处传来了樊哙大声呼喊的声音,心头就生出了万般的厌恶和恶心,当即道:
“桓将军快些带我走,莫要再与那个脏人见面!”
桓楚稍作迟疑,而后策马领着吕嬃,直奔自己下榻的地方去。
到了府邸中,桓楚立刻吩咐给吕嬃安置房间,他自己则准备去见樊哙。
哪曾想,吕嬃到房间之后,立刻就让人将桓楚找了过去。
孙二狗立刻递来了一杯壮行酒。
桓楚满脸不解之色。
孙二狗低声说道:“二爷,这是韩将军的虎鞭鹿茸枸杞酒!”
“真懂我的心!”
桓楚大笑着一饮而尽,随后直奔吕嬃的房间去。
房间中,吕嬃已经脱下了厚重的皮袄,屋子里的火盆炙烤的所有的人浑身上下都颇为舒服。
桓楚看着吕嬃微微有些红润的脸色,心中顿时生出一种异样的感觉来。
只不过,桓楚还是足够装,走上前去,拱手道:
“吕姑娘有什么事情吗?”
吕嬃坐在一边上,挥了挥手,先是对着身边侍女道:
“你们都先出去,把门关上。”
桓楚面上露出一些奇怪之色,看着关闭了的房门,他有些不安的看向了吕嬃:
“吕姑娘,你这是何意?”
“何意?”吕嬃忽然站起身来,猛然投进了桓楚的怀中,口吐芬芳气息:
“宁为英雄妾,不做庸人妻!
那狗贼如此辜负我一番深情,而今落魄至此,唯独有将军尚且肯收留一二,我愿以身相许给将军……”
桓楚顿时明白过来,吕嬃这是存了报复的心思啊!
你夫君樊哙乱搞,你也来乱搞?
你将我桓楚看作什么人了?
嘶!
嫂夫人看人真准!
正在关键时候,桓楚猛然想起大哥殷通的教诲。
我们要做坏人,但是我们要做有理想有道德有情操的坏人。
他急忙扶住吕嬃,动容的看着吕嬃:
“吕姑娘……你要不再考虑考虑,我桓楚也是一个粗人……”
吕嬃眼眸如水:“兴国侯殷通是一等一的大英雄,你是他的结拜兄弟,又怎么会差?
比那狗贼,如何不如?
莫不成是将军嫌弃妾身残花败柳之身,不足以侍奉将军?”
桓楚大口吞咽口水:“这怎会……你在我眼中,比天上的仙女都要好看,都要圣洁……”
“那将军还迟疑什么……奴家终究是女人……”
桓楚强烈控制着自己,用最后一丝冷静说道:
“只怕吕姑娘眼下是冲动之举,日后心生悔意太迟……”
“将军莫不是忘了,我方才才说过,宁为英雄妾,不做庸人妻,妾身……妾身此刻清醒得很,莫不是将军怕了那樊哙吗?”
“啊呸!樊哙匹夫,无情无义之辈,我桓楚岂会惧他分毫……”
“吕姑娘一番美意,我岂能辜负了你,日后你当为我桓楚之妻也,岂能让你做那小妾!”
吕嬃动容万分:“得将军所爱,生死无悔!”
把门缝的孙二狗悠哉悠哉的转过头来,一张脸上全是贱兮兮的笑容。
但是他却随即对着不远处的众多侍女做了一个噤声的动作,而后让她们快些退走。
他自个儿,则往前院去了。
不曾想,不到小半个时辰后,樊哙忽然闯了进来,迎面就看到孙二狗。
樊哙此刻满脸焦急之色,冲上前来,大声问道:
“我夫人呢?”
孙二狗眉头一皱,满脸不爽:“你夫人?什么你夫人?”
“孙二狗,你他娘的别蹬鼻子上脸啊!我再问一遍,我夫人吕嬃呢?”
孙二狗把脸一横:“匹夫,想要耍横闹事?也不看看这是什么地方,是你可以耍横的地方?“
樊哙左右一看,顿时清醒了不少,忙抱拳道:
“可曾见过我家夫人?”
“见过!”孙二狗满脸讥笑,一脸傲然之色,下巴也不由自主的抬高了几分:“只不过,而今已经不是你夫人,是我家二将军的将军夫人了!”
“什么!”樊哙闻言,猛然一把揪住了孙二狗的衣领,疯狗似的怒吼道:
“你他娘的再说一遍!”
“草泥马!”
孙二狗放手抽刀就往上一挥舞,逼得樊哙不得不送手往后一推,顺势拔出刀来,血红着眼睛,杀气冲天的怒视着孙二狗。
“你他娘的再说一遍!”
“哗啦啦……”
左右两边,顿时冲上来了十数人的护卫。
外边的人大声呼喊着:“来人快去调兵,樊哙要行刺二爷!”
孙二狗顿时有了底气,把胸口挺起,满脸鄙夷,神态高冷的骂道:
“吕嬃而今已经成为我二将军的夫人,杀狗的乡巴佬,你识相的话,快点滚回去,否则的话,这彭城就要成为你的葬身之所不可!”
“啊!操你娘,我先劈了你,再去撕了那桓楚!”
樊哙完全失去理智,挥舞着手中的长刀,一把将孙二狗劈飞出去。
跟随他来的亲兵们,也是瞬间和这院子里的护卫们站成一团。
孙二狗眼看着自己拦不住樊哙,顿时就指挥着外边冲进来的军卒们,以人数优势围杀樊哙。
可樊哙一刀逼退了孙二狗之后,竟直接不顾一切的往后院冲了过去,口中更是大声呼喊起来:
“桓楚!我草拟娘!你有胆子就给老子滚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