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旁的黄忠将冷艳锯大砍刀调转，以刀背狠狠砸在罗日律的双腿膝关节处，

　　咔嚓，

　　一声脆响，

　　伴随着罗日律的哀嚎，他的一双腿被打得对折。

　　罗日律哀嚎着匍匐在地，他眼中全是不可置信。

　　豆大的汗珠从他的脸上滴落，让人一时间分不清这究竟是汗水还是泪水。

　　“会好好说话了吗？”

　　刘莽声音很平静，这种平静，让罗日律感受到彻骨的寒意。

　　罗日律哀嚎着，

　　他用眼角的余光撇向刘莽，这回他没有说话。

　　“不说？这倒是我看走眼了，没想到你竟真是一个硬汉。”

　　刘莽轻笑一声，

　　却并不是罗日律想象中的惺惺相惜，

　　对英雄的敬佩？呵，不存在的，你罗日律不配。

　　“把他的双手也给我打断，

　　不，

　　还是将他的手脚齐齐削断，做成人棍吧。

　　再找辆车给他架起来，

　　届时，

　　我们一路打到弹汗山去，

　　让鲜卑人都看看，

　　挑衅我大汉究竟会有何下场。”

　　罗日律闻言，

　　浑身开始颤抖。

　　他瞪大了双眼，一脸难以置信，不是说汉人讲究重英雄，哪怕是敌人，也会另眼相看吗？

　　不是说，汉人一直有不杀俘虏的习惯吗？

　　为何面前这人，跟想象中完全不一样！

　　简直跟他们鲜卑人一样地魔鬼！

　　眼看着，

　　黄忠提着寒光闪闪的冷艳锯大砍刀，准备再次劈下，罗日律崩溃了。

　　站在高处的人，很少是英雄。

　　因为逞英雄的人，

　　死的都早，轮不到他们站在高处。

　　大部分都是浑水摸鱼，踩着仁人志士尸体爬上位的孬货。

　　罗日律在鲜卑一族中身份显赫，权力滔天。

　　越是这样，他越是畏惧死亡，

　　苟活着，

　　对于他来说，

　　并不是一件难以接受的事情。

　　并且，他还会在心中给自己催眠，他这是忍辱负重，寻求东山再起的机会。

　　实则，不过是为自己的贪生怕死找个借口罢了。

　　“战场交锋，须知胜败乃兵家常事，我虽是败军之将，可你何必如此折辱于我？”

　　罗日律眼中闪过一丝慌乱，他开始大声喝问刘莽，

　　“你在教我做事？”

　　刘莽的声音如同千年寒冰，亘古不化，听在罗日律的耳中，更是仿佛来自九幽的恶鬼低语，令他不寒而栗。

　　“不……不敢。”

　　终究，

　　在死亡的面威胁面前，罗日律放下了可笑的尊严，选择了屈服。

　　“我问什么你答什么，

　　不然，

　　你就做好被削成人棍展示的准备。”

　　刘莽说完，转头示意了一下身后的亲兵：

　　“去，准备一驾可以用来游街的车来。”

　　罗日律的身体颤抖的更厉害了，

　　心防完全崩了，

　　他如同竹筒倒豆子一般，对于刘莽的问题，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通过罗日律，

　　刘莽知晓了刚刚自杀的主帅名字，

　　推寅。

　　和罗日律一样，他是鲜卑西部大人，权柄更甚罗日律。

　　并且，推寅还和檀石槐是至交好友，最后那句兄弟，大概说的便是檀石槐了。

　　但这些，只是细枝末节，

　　并不能让刘莽有丝毫的触动，

　　真正让刘莽震撼的，是罗日律所说的，关于草原上的隐秘。

　　这揭开了刘莽一直以来的疑惑。

　　鲜卑为何主动求战！

　　鲜卑大军主动挑衅大汉军队，其根本原因，并非自大，

　　而是有迫不得已的理由。

　　“草原深处，有天魔降临？”

　　刘莽骑在马上，

　　脑海中一直在回想罗日律给出的答案。

　　通过对罗日律面部表情等细微的观察，

　　刘莽以及黄忠等人综合分析，讨论过，觉得他很大概率并没有说谎。

　　那就显得十分荒诞了，

　　他的回答实在是匪夷所思，

　　天魔？

　　这是什么玩意儿，不仅仅是刘莽，

　　黄忠，赵云也都没有听说过。

　　“该不会是这家伙面对死亡的威胁，被吓傻了，所以胡言乱语吧？”

　　赵云提供了一种可能，

　　这极有可能是罗日律，在被刘莽如此这般恐吓之后，产生的臆症，

　　所以他并没有说谎，

　　因为这些幻觉连他自己都骗过了，他深信不疑。

　　刘莽摇摇头，

　　他否定道：

　　“这应该不是罗日律一个人的幻想，毕竟鲜卑此番主动出击是真，整件事都确实透露着古怪。

　　他们完全没有必要放弃主场优势，

　　去与我们捉对厮杀。

　　最重要的是，

　　推寅，罗日律率军出征，

　　那可是在被我恐吓之前。

　　这一点怎么解释？”

　　无法解释，

　　所以赵云的推测，可能性非常之小。

　　“可是，

　　这天魔之说，

　　我闻所未闻，

　　如果真的存在能够威胁强盛的鲜卑一族的天魔，

　　那么为何史书上毫无记载，

　　甚至民间连只言片语的传说都没有？”

　　黄忠拄着刀，表达了自己的疑惑，

　　任他绞尽脑汁，也没有在自己漫长的岁月中获得有关天魔的一丁点消息。

　　“我……我似乎曾经听过天魔这个词。”

　　说话的是韩龙，

　　他有些不确信的开口道。

　　众人间声望来，

　　韩龙努力回忆：“应该是出自我小时候在组织内读过的一本六国秘传。

　　我当时，只是将其当做无聊训练之外的解闷来看的，

　　认为它只是志怪小说。

　　具其记载，

　　当年秦始皇扫六合，不仅仅是为了权力之争。

　　他一统天下，

　　似乎最根本的原因是为了清扫在人间的天魔。”

　　刘莽等人惊愕地张大了嘴，

　　接受无能！

　　怎么这事儿还扯到秦始皇身上去了。

　　“我不知此事真假，只依稀记得书上记载，天魔降世，祸乱人间，

　　以至于生灵涂炭，

　　秦王扫六合，铸金人、九鼎，以镇山河！

　　依靠大一统的无上国运镇压天魔，

　　使得天人隔离。”

　　韩龙有一句猜测没有说，或许正是因为有这样的内幕，

　　最后组织才放弃了刺杀！

　　刘莽的关注点却不在这里。

　　天人隔离说的是天魔与人间界隔离？

　　刘莽觉得有些毁三观，

　　他一直觉得所谓的天人隔离，

　　是指封神之中所言的神仙与凡人之间的联系被断开。

　　没想到，

　　一字之差，

　　天竟然是指天魔。

　　“我们来分析一下，

　　天魔之说，

　　民间毫无传闻，

　　你们觉得这合理吗？

　　秦始皇距今并不算太远，没有道理一点传闻都没有，

　　就好像他们真的不存在过。

　　刚刚罗日律只说天魔即将降临，

　　鲜卑在寻求出路，

　　他也没有真的看到过天魔。

　　会不会只是某些宗教，传出来的谎言？”

　　刘莽分析道。

　　他不是固执的无神论者，

　　既然穿越，系统都能出现，

　　没道理就一定不可以出现天魔，

　　只是，天魔存在的佐证并不明确，韩龙的那一本古籍，也可能只是被那个宗教借鉴了而已。